郭凯 | 住在左心房里的莫文蔚
这是『思想周刊』的第130篇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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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早以前，我听到了莫文蔚的《未了情》，从此无可救药地爱上了这个略带沙哑质感的声音，于是一首接一首，听完了她所有的歌，所有以往的记忆好像如潮水涌来，你所能想象到的一切都能在她的歌里找到蛛丝马迹。她把聪明、亢奋、迷离、灵动、温暖、性感、安静搅拌在一起，像女巫一样，混合出了一种新的感觉，像夏天的某些时刻，一闪即过，不易捕捉。如果没有莫文蔚，我们的感受系统里，就会有所缺损。
莫文蔚是香港乐坛一个很特殊的存在，每当人们提到她，首先想到的都是诸如《盛夏的果实》、《阴天》、《忽然之间》、《广岛之恋》等经典国语歌曲。她在华语乐坛创造过各种纪录，她是第一个金曲奖最佳国语女歌手、最佳国语专辑的双料国语歌后，是出过最多国语专辑、90年代在大陆和台湾举办过最多场次演唱会的香港女歌手。但若问起她有没有在红馆开过一场经典的演唱会，恐怕大多人都会茫然。出道25年，她仍然是当今华语乐坛上一个独特的存在，对于很多人来说，莫文蔚代表的时代意义，更多的在娱乐之外。
在大学期间，莫文蔚为音乐人雷颂德担任Demo主音，而被星光唱片发掘加入乐坛。1993年，莫文蔚发行个人首张同名专辑正式出道，但是专辑只在香港卖出了8000多张。第一张专辑销量惨淡，莫文蔚开始走起了影视路线，跟着周星驰去拍戏了。也正是这次拍戏，让她有机会去演唱《大话西游》的插曲《未了情》，拉开了她和滚石唱片合作的序幕。
在莫文蔚的音乐生涯里，有两个无法绕开的男人。第一个是李宗盛。他不仅是莫文蔚滚石的“面试官”，还是专辑《十二楼》的总制作人。在李宗盛的影响下，莫文蔚的音乐风格变得更加的异于常人，走起了美丽的都市哀愁路线。如果说李宗盛是莫文蔚的良师的话，那么之于李宗盛，莫文蔚也绝对是他音乐生涯里最后一个缪斯。
第二个不得不提的人是李焯雄。他精心制作的好词都献给了莫文蔚，比如充满意境的《爱》，浮华落尽真情告白的《其实我一直想对你说》，温情款款的《盛夏的果实》，角度新颖的《艾美丽爱美丽》，再到后来的《不散不见》《i do》等。李焯雄也在莫文蔚最困窘的时候，依然不离不弃，陪她出完专辑《拉活》。如果说王菲幸运的遇见了林夕的话，那么同样庆幸的是，莫文蔚等到了李焯雄。
莫文蔚在娱乐圈的根系，不得不从她的电影说起。而说到她的电影，又不得不提到周星驰。1994年的莫文蔚，刚从欧洲念完书回到香港，是个只发了一张专辑出道的新人，只与周星驰见面两分钟，就被周相中签约了《大话西游》。当时的周星驰正与朱茵恋爱，从几年后朱茵与周星驰分手后哭诉的“花心”不难推断，当时的周星驰与莫文蔚开始有了火花。这段情史如今已是人尽皆知，当时却是一段秘密地下恋。直到3年后莫文蔚也与周分手，这段感情也没有浮出水面，而是在多年后的访问中，莫文蔚才终于承认。
三年后，莫文蔚在《喜剧之王》中再次当了周星驰的女二，陪衬貌美俏皮的张柏芝。当年正是周星驰建议她往歌坛发展，三年间，为进军华语乐坛，莫文蔚大部分时间都在台湾工作，两人的感情也难免开始变质。从后来了解到的时间点来看，也《喜剧之王》之际，两人的感情已经破裂。大家都知道《大话西游》中紫霞仙子对星爷那个爱的眼神，却没看到，《喜剧之王》里周星驰身边的那个杜娟儿。《喜剧之王》的三首主题曲都是莫文蔚演唱的。其中那首《恋一世的爱》，成为了莫文蔚少数粤语歌中的经典。
就是这样一个唱着『我係一個發育健全嘅女人，有乜傷心，自己識得做醫生』的莫文蔚。算不上一张标准的美女脸，电影里总是只能当女二，终究还是因为流行歌曲而被认可。有人说她是一个太理智的人，知道要怎么包装自己，该性感的时候知道性感，该害羞的时候知道害羞，演唱会上劲歌热舞透视装让人一饱眼福，观众想被戳痛点的时候又会准时唱起《他不爱我》。她甚至理智到，谈起与冯德伦9年恋情一朝分手，坦言只是因为两人在一起这么久，再往前走就是家庭、婚姻，但工作上还有很多理想要实现，无法给对方答案。虽然也不一定要结婚，冯德伦又没有求婚，但两人还是有默契，不如就歇一歇，专注各自的事业。
2011 年，莫文蔚斩获了金曲奖最佳女歌手，领奖时她开心的说：「这次我一定要好好庆祝一下，我觉得最好的方式就是今年结婚。」同年 10 月，41 岁的她结婚了。对方是16岁时的初恋，一个德国人。所有人都惊叹于一代性感天后实现了“嫁给初恋”的浪漫，而忽视了从16岁到40岁间莫文蔚经历的一切。她也只是依旧很理智地回应说，“放在20年前，这段婚姻就没办法。”
在感情世界里，她爱的漂亮，分的也漂亮。
「他很会照顾人，很会照顾演员，并且不管外界如何评价，我都不会理会，会一直支持周星驰。」《美人鱼》上映时，莫文蔚更亲自献唱了宣传曲《世间始终你好》。在录音棚内，她和周星驰谈笑风生，像老友一样互相打趣，让人都忘记了多年前两人的那段爱恨纠葛。
对于不适合自己的感情，莫文蔚选择放弃，初见时欢，再见亦然，她也有自己的骄傲，只接受自己认为配得上的爱，冯德伦亦如此。分手后，她亲自为冯德伦创作了一首歌《其实我一直想对你说》，没有讽刺也没有抱怨。
「其实我一直都想 亲口对你说 你爱我 也不容易吧 但是你并不问代价 抱歉我原来还没亲口感谢你」
情路虽然坎坷，但她却始终保持从容洒脱，对于那些年无疾而终的爱情，她说出了那句著名的：「初恋男友教我讲德文，星仔教我品尝红酒，而冯德伦则教我谈恋爱要开心」。
直到现在，让我们再去复述初恋喜欢的颜色，爱好的事，说话的习惯，脾气秉性，优缺点，对我们来讲应该不难。但在获得这所有的信息之前，我最先听到的是命运的费解和时光的残酷，就像歌曲《忽然之间》中的旋律。非常喜欢，喜欢到经过了很多年，才真正明白歌中含义。真是初识不知曲中意,再听已是曲中人。
『若不是因为爱着你，怎么会夜深还没睡意，每个念头都关于你，若不是因为爱着你，怎会有不安的情绪每个莫名的日子里，爱是折磨人的东西，却又舍不得这样放弃，不停偳测你的心里，可有我姓名，爱是我唯一的秘密。』莫文蔚用一首《爱情》读懂了你，而她读懂了你的眼神。于是她跟你说，最美的风景在远方，最美的你在我身旁。你陪在她的身边。时光静好，与君语，细水流年，与君同，繁华落尽，与君老，与君常伴。你给了她安全的归属感。她说：一片叶，落在哪里都是归宿，一朵花，开在哪里都是芬芳。一个人，走到哪里都是生命，一颗心，想到哪里都是情愫，佛说：随缘放下，心安是家。
可是相爱最难的就是把握相同的度。犹记殷勤风月事，耳边软语深盟，一朝离别等闲轻。我心仍似火，君意已如冰。陌上春风杨柳色，年时曾许青青。而今薄性飘零。此生缘已误，来世许无情。任世间那一条路我都不能与你同行。突然明白，她并不是你一直等的人，一切都是蔓延开来的错误。好像前天摔的伤。是为了警告你绕过选择的苦。
你分手了，感到难过，一首《阴天》足以安慰你，『开始总是分分钟都妙不可言，谁都以为热情它永不会减，除了激情褪去后的那一点点倦，也许像谁说过的贪得无厌，活该应了谁说过的不知检点，感情不就是你情我愿，最好爱恨扯平两不相欠，感情说穿了一人挣脱的 一人去捡，男人大可不必百口莫辩，女人实在无须楚楚可怜，总之那几年 你们两个没缘。』
人们总是说要等待一份真爱，但可笑的是从来没有人知道它长什么样子。只能凭藉一段又一段的爱情留下的痕迹，辗转拼凑出所谓爱情的形状：一双曾经热烈拥抱过的手、洁白却零乱的床单、身体的余温、脸上的泪痕……这就是为什么我们要听莫文蔚的原因。我们要从莫文蔚的身体搜出爱的痕迹，用莫文蔚的声音发出爱的共鸣。
说不定我一生捐滴意念，侥幸汇成河。伤痕生长出鬓边的白发，是岁月经年的枝桠，生发出每一个绵延的皱纹，是面额上叠叠的山丘化作不经意间的皱。从年少轻狂的时光的河流中，缓缓经过。这条河流打磨了我们的面色发肤，最终我们会胸怀丘壑，沉静包容。面对河流不发一言。而那些爱过的人，也就慢慢消失了。
如果当时紧紧拥抱
是不是结局就不会这么潦草
如果能重新来过 我会不会
牵你的手 与你偕老
——《执子之手》莫文蔚
— 终 —
你来迟了，就坐我身边吧
【作者简介】
接客很贵的摩羯男一枚
请您斟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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