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艺众家 第146期】可人（何兰霞）||怪村——怪草的传说
怪村——怪草的传说
可人（何兰霞）
嘉庆六年（1801）六月，京城西南方宛平城、大兴等十一县大水，永定河等地遭淹，受灾严重，百姓生活艰难。转年夏季来临，太阳毒辣辣的又不见半点雨滴。
距城南十五里外有个村庄叫仙佗村，村上住着六十余户人家。村西有户三口之家，头年水灾父母病亡，留下个十四、五岁的少年叫憨哥，憨哥有些木讷，待人诚实厚道，但家境贫寒的憨哥总是吃了上顿没下顿的，父母病亡后他便成了要饭的孤儿。
憨哥家房后不远处有条从北向南流淌的小河。这天中午，憨哥饥饿难忍的来到河边想寻点野菜充饥，灾荒年他那里还找得到野菜吃，他蹲在河边用手捧起河水喝了几口，肚子咕咕叫着还是饿呀，他爬到河边的树荫里躺下，望着阳光折射在树叶上的光芒仿佛看见了爹娘，昏昏沉沉的憨哥想念着爹娘渐渐地睡着了。不知过了多久，忽然觉得有只软软的手在抚摸自己的脸颊，他紧紧握住这只手大喊着“娘！”
憨哥睁开双眼，只见一位慈眉善目的白发婆婆坐在身边，他坐起身呆呆地看着婆婆说：“你不是我娘呀，你是谁？哦--！婆婆你是不是找不到家啦？”
白发婆婆慈祥的看着他笑而不答，从怀中拿出两个白面馍馍放在憨哥手中。憨哥瞪大眼睛，哇！长这么大还从来没吃过白面馍馍呢。婆婆说：“孩子，你一定饿坏了，快吃吧。”
“不！婆婆，你吃吧，要是我吃了，你饿了怎么办?”
婆婆笑了：“多懂事的孩子呀，婆婆吃过了，这是留给你的，吃完了能不能帮婆婆拔一篮子草啊。”
憨哥憨憨地笑着用力点了下头，很快吃完白面馍馍起身就要去拔草，婆婆拦住他说:“我要河里的草。”只见婆婆一挥袖河里就长出了一片鲜灵灵的紫色草，憨哥大声说道：“好奇怪呀！草都是绿的，婆婆你怎么把它变成紫色的啦。”
“这草用处可大了。”婆婆说着将小竹篮递到憨哥手中，憨哥跳进清凉的河里撒着欢，婆婆呵呵笑着，玩了一会儿憨哥就一棵一棵拔满了一竹篮紫色草。
憨哥一手提篮，一手搀扶着婆婆来到自己的家中，在院子里朝阳的地方婆婆让憨哥用铁铲挖松了一块地说：“咱们把紫草种下吧。”憨哥从篮子里拿起一株紫色草端详着，它真好看呀！那直立的紫绿色茎干上披星状绒毛，条形的小叶，紫色花序在枝顶聚集成间断的还有连续的穗状花序。憨哥闻到全株紫草略带木头甜味的清淡香气，兴奋的说：“婆婆！它有香味呢。”
“是啊，紫草的花、叶和茎上的绒毛都藏着油腺，轻轻碰触油腺就破裂了，香味自然溢出来了。”
“婆婆，这可真是神奇的怪草啊！”
他们一株株的种完了紫色草，憨哥扶婆婆进屋坐在床头，给婆婆倒了杯水喝。婆婆拉着憨哥的手轻声说道：“孩子，婆婆叮嘱你的话一定要记牢啊。”
憨哥面带憨憨的笑容，认真地点头应道：“您放心吧婆婆，我决不敢忘记。”
“从今天起，你要精心照料这些紫草，为它们清除烂叶和杂草，刚才在河里它们已经喝足了水，就不用再浇水了，等到七月中旬花穗上的小花差不多都开放时，你要选个大晴天，上午10点以后太阳光强烈的时候把花蕾收割，当天晒干。”
婆婆喝了口水又说：“天越热，光越强越好。之后你要把晒干的花蕾装到盖子严实的瓦罐中，每隔两天你可以拿出十几粒冲开水当茶喝，你会有好事情发生，以后就能填饱肚子了。”
憨哥歪着脑袋看着婆婆问：“什么好事情？”
婆婆摸摸憨哥的头接着说：“孩子，记住这紫草的第二茬花期在九月底到十月中旬，你也要和上面讲的同样收割、晾晒。入冬的时候要剪枝、浇水，然后多培些土以防冻坏根茎。来年开春就会长出新芽了。孩子你可一定要做好这些事情啊！婆婆要走了，记住我的话，保重自己。”
话音刚落，一股红烟破窗而出，婆婆永远的消失了，桌上放着两个白面馍馍。······
憨哥勤快劳作，转眼到了七月中旬，看着紫草上的小花竞相开放，他记着婆婆的嘱托收割晒干了花蕾装进罐中，拿出十几粒冲了水，淡淡的香气扑面而来，他忍不住大口喝下，顿觉得神清气爽。突然，一股热流顺肠滚下，“噗——！”好大的一个响屁。
他被自己的响屁逗得哈哈大笑的躺到炕上，却闻到身下的破被有香味，奇怪，难道我放的屁是香的？憨哥拿起自己的破衣裳放在身后，轻轻揉着肚子，又是一个响屁，衣裳果然被熏香了，散发着阵阵清香。
他想了想一下明白了婆婆说的好事情。憨哥找出爹娘留下的太平鼓敲打出叮叮咚咚的悦耳声。这太平鼓是宫女们为皇上和大臣们表演的喜庆舞蹈，村上有个宫女将它传出，村民们在婚嫁时敲打以示喜庆，祈盼庄稼好收成，祈盼平安和顺都会舞动太平鼓。
憨哥带着愉悦心情敲着鼓，唱着太平鼓十二月歌走街串巷，乡亲们听到欢快的鼓声出来看，这时憨哥变了鼓点唱到：“香香屁，屁屁香，哪家请我熏衣裳，熏香衣裳娶新娘，来年生个胖儿郎。”乡亲们都笑了，放屁咋还有香的呢，还熏衣裳，憨哥怕是真的傻了吧。
憨哥摇着手一个劲的说：“是真的，是真的，不信我放给你们闻闻。”说着就跑到墙边撅着屁股放了个响屁，大家哈哈笑的同时真的闻到了香味。憨哥把遇到婆婆后所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的对大伙讲了，大家来到河边和他家真就看到了奇怪的紫色草。年岁大的老人说这是有仙人在帮助憨哥呢。
“香香屁，屁屁香，哪家请我熏衣裳，······”歌声时常响起，慢慢的十里八乡的乡亲们都请仙坨村的憨哥用怪草熏衣裳，怪草村被乡邻们叫了起来。
邻村有个大户人家，老爷请憨哥熏了几次衣裳后起了坏心，他想每次还得给这穷小子吃喝，要是把紫色怪草弄到自己家里不就发财了吗。他趁憨哥不在家时派家丁把憨哥家的紫草都拔回来种在园中，剪下花枝煮了水让家丁们喝，没想到家丁们喝了水个个肚子胀痛，一个接一个的放着臭屁。老爷气坏了，打伤了憨哥又买通官府说憨哥是妖怪缠身，紫色草也是用来害人的怪草。
官府派人捉拿憨哥，“咚咚！咚咚！”急急的鼓声响遍全村，那是传信给憨哥赶快逃命。
憨哥抱着装有紫色花蕾的罐子向村外跑去，河水湍急挡住去路，憨哥想不能让紫色花蕾被坏人抢走，不顾水急跳下河去，忽然，河中紫草将他托起，像是一座紫色小桥，憨哥踏着紫草桥就逃过了河。官兵追到河边，也想踩着紫草过河，可紫草软软的倒在河中，官兵们纷纷掉到了河里。
憨哥从此消失了，紫色草也不见了踪影。可怪草村被叫响了，后来人们省去了草字，称为怪村。
本栏编辑：白庐
【作家档案】
可 人
可人，原名何兰霞，北京市人，丰台作协理事。
注意事项：稿件要自行编辑好以word文件形式投入各栏目信箱，作者简介及联系方式附在稿件后即可，莫要单独发，作者照片直接发邮箱。投稿后请务必加主编微信：1391042036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