稷山 刘志勇//父 亲（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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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 亲
（下）
父亲生于1936年，听我妈说，他自小给汾南某村姓牛的先生当学徒，学习畜医。大概就是六三年吧，到西社兽医站工作20年后，于八三年调到路村兽医站（驻阳平村北），前后共干了近三十年。在西社时他当站长，申购添置医疗设备，搞基建，打吃水井，做得事自然更多些。要知在农耕时代，畜力就是生产力。那时候，牲畜一旦病了，只要有一份希望，就会全力救治，并且会派专人负责，否则就会上纲上线，按有意破坏生产力论处。兽医在那时自然成了大能人，挺受人尊重的。
父亲为人低调，喜欢钻研医术，精益求精，尤其擅长骡子和马、驴的救治。我至今还记得在他住的窑洞墙壁上，张贴有牲畜脏器、骨胳的彩色挂图，还记得他认真学习的黑皮笔记本。
后来我于95年到西社焦化厂工作后，提及父亲，多少人说都认识，说他是个大好人。
来去匆匆劳苦功高，养育儿女没齿难忘。爹你一生为了我奶奶养老送终，养育我姊妹五个长大成人，其间的婚丧嫁娶，公事私事，可说是一步一鞭子，直抽得你成了旋转的陀螺，直抽得你操碎了心，累断了筋，直抽得你57岁就英年早逝。记得你生平念叨总多的就是，啥时侯也能坐在搅水庙（闲谈地），悠闲地同人拉家常呢！唉，今天想来，你那是心乏觉得累呀！
说归说，心思缜密考虑周全的你，会舍得闲坐吗？可怜天下父母心哪！您常是给自己上足了发条，眼前的事立马干，将来的事您提前做，甚至，甚至连自己老后用到的棺板，都给自己备好了。
爹呀，您一生真是操碎了心，做到了到老没想让儿养老，至死都想着管好儿啊！知恩图报是人的天性，事已做而人不在，子欲养而亲不待，成了儿女永久的痛。
29年过去了，我也早已成人父，知道了普天下的父母都一样，能容了儿的长处也能容儿的短处，在他们眼里，儿女老是长不大的孩子。
可太迟了，一切都耽搁了，“能练兵”的考试耽搁了，
挨耳光的机会也耽搁了。真的，如果真有来生，我最想要的礼物就是：来自爹的一记响亮耳光！
爹您走了，壮志未酬，心愿没了，恋恋不舍地走了，记得您爱喝酒但决不贪杯，常喜欢在饭后再咂上几口，现在文“父子交心喝杯洒”变成了奢望，变成了梦境。
“看病牛瘦马，听户主笑声”是对您生平的总结，“刚正方直与青山为伴，救死扶伤同日月齐光”是乡亲们对您最高的褒奖。
遥祭父亲一杯酒，爹您再听我说：当年我欠揍的一记耳光，也已经由社会狠狠地替你打了；而且，你告诉我的那句话：“牛头煮不烂，多滚它几滚！”，多年来已成为我信奉的“尚方宝剑”，逢山开路遇水搭桥，让多少天堑变成了通途。
曾经年少轻狂时，总觉得我长大肯定比您有出息，如今步入天命之年，觉得您勤劳的一生才是辉煌的，您为人处世的哲学已成为儿女顶礼膜拜的经典。
噢，对了，爹您在弥留之际教我的治病单方我还没学会哩，您还能告诉我吗？
哪怕是在梦里。
2021.5.27
后
稷
文
苑
刘志勇，会计，工作之余喜欢文学，乐为最合适的词找到最恰当的位置，爱以文会友，多交流心得体会。
——发刊制作：葛丽娟
协助制作：焦云竹 薛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