津液与气血关系的失调
今天继续来学习津液与气血功能失调的基本病机。
在讲津液与气血功能失调的基本病机之前,有必要先回顾一下津液与气血之间的关系。但是我宁愿把这句话换成气与津液和血的关系,因为气属阳,而津液和血都属阴。所以气与血的关系和气与津液的关系有非常多的类似的地方。
我们知道与气血而言的话,气能生血、气能行血、气能摄血,与血和气而言,血能载气、血能生气。同样的气和津液之间也存在着几乎是一一对应的关系。气能行水、气能生津液、气能摄津液,这是气对于津液。而津液对于气,有津液可以载气,和津液可以生气这两种关系。
气与津液的关系,和气与血的关系是不是非常的类似?所以我宁愿把气为阳放到一边,津液与血为阴放到另外一边,这样比较容易理解它们两两之间的关系。
津液和血同属于阴液,同行于脉内,所以它们二者之间的运行状态会相互影响,同时它们又都来源于水谷精微,所以可以有津血互化的这么一对关系存在。
理解了气、血、津液之间的关系,就可以理解它们关系失调的时候可能会出现什么病机。当然理论上来说,两两相配,相互影响就可以有很多种情况发生,但是通常只介绍最常见、最典型的四种基本病机,它们是:津停气阻、气随液脱、津枯血燥和津亏血瘀。
先来看一下津停气阻:津停,指的是津液的停聚。津液停聚以后,当然就不能再称之为津液了,而是痰、湿、水、饮。最典型的当然还是水饮。要知道痰湿水饮是全身上下无处不到的,它在任何一个地方都可能会停下来。一但它停下来,就会影响到局部的脏腑功能。比方说水饮阻于肺,它就会影响肺的功能。而肺主气,肺的功能最重要的就是主宣发肃降。所以如果水饮阻于肺的话,就必然出现肺气的阻遏不通。所以,它一方面可以看到它有咳唾引息、吐涎沫这样的一些水饮的症状,另外一方面也可以看到肺气壅盛导致的胸部闷满、疼痛、或者是咳嗽、咳痰、喘息等肺气不利的症状。
如果说肾阳不能治水,水饮上犯凌于心窍,就会导致水饮凌心症。水饮凌心证除了可以看到颈脉时动,卧则益盛这样的水饮证的表现以外,也会出现心气不足或者心气不利的表现,如胸闷、胸痛、心悸、怔忡等。
津停水阻,实际上津停是可以引起水阻,最终形成一个津停水阻病机的。另外一方面,气阻又可以引起津停。所以同样是津停气阻的病机,有的是津停导致气阻,有的是气阻导致津停。因为人体的所有精微物质气、血、精、津、液都是环周流行不息的,区别无非是在脉内还是在脉外,是行于十二经脉之中,还是行于身肉三焦之间。但是它们的通道、循行相互之间都是会有影响的。如果是津液停滞了,它所停滞处经脉必然不畅,就会引起气血的阻滞。当然这里讲就是讲气阻。
反过来,如果阳气的不通畅也就必然会引起气血、津液的运行不畅。因为气对于津液和血液来说,还有一个推动的作用。津液和血液的正常循行,本身就非常依赖气的温煦和推动。所以如果说有气阻,气停则水停,比方说肝气郁结也会导致水肿就是这个道理。
气随液脱跟津停气阻不一样。气随液脱是单向的,就是因为有大的液脱证,结果导致了气随液一同脱失。为什么气能够随液而脱?其实前面已经讲过很多次了。因为液能载气,液就仿佛是舟辑,气就仿佛是乘客。既然舟辑都已经脱失了,乘客当然也就无从幸免。所以关注点,实际上是哪些情况下会出现液脱。
这个前面也是很多病机里都有涉及到了,无非是大汗、大吐、大下,所以古人有句话叫做“吐下之余,定无完气”。因为大吐大下,虽然津液有亡失,但同时气也随之亡失,所以一定是伤气的。
第三个病机是津枯血燥。津枯指的是津液的衰竭。因为津主濡润,所以津少则枯槁而燥,所以叫津枯。血燥,血主濡养,血少就不能养,不能养则为燥,所以津枯和血燥实际上指的津和血的不足。津和血之间存在一个相互滋生的关系,而且它们都有一个共同的来源,就是水谷精微。所以如果是津液大亡,或者是血液亏虚,都会引起对方的不足,最后导致津伤则血少,血少则津亏这样一种态势。随着病情的发展,最终就会演变成津枯和血燥同时存在的病机。
所以当看到有阴虚和津少的时候,或者有血虚的时候,要充分考虑到它有可能会演变到由血燥变成了津枯,或者由津枯最后变成了血燥,形成一个津枯血燥同时存在的一个状态。
最后来看一下津亏血瘀,为什么津亏了会导致血瘀?因为津和血都是行于脉内。想要血行流畅,除了要有足够的推动力以外,还要有足够多的水。所以周学海说:“夫血犹舟也,津液水也。”血在脉管里面,好比就是一条船,而这个船走在津液上面,津液就仿佛是水。所以津液如果不足了,就行舟无力,就没有力量让这个舟运行起来,结果就出现血瘀证,这就是津亏血瘀的来由。
血瘀可不可以导致津亏?当然可以,还记得吗?在讲血瘀证的时候,有讲到过瘀血证有个典型的表现,叫做“肌肤甲错”。为什么会出现肌肤甲错?就是因为瘀血阻滞以后,津液就不能够通过经脉濡养到局部,出现局部的津液亏损,于是不能荣养而为枯槁。不仅仅表现为肌肤甲错,还可以表现为局部的毛发,或者是皮肤、爪甲的枯槁等等。这种情况就是因为瘀阻导致局部的津亏。因为局部的津亏导致局部失于荣养,最后出现枯槁。所以津亏可以引起血瘀,血瘀也可以引起津亏。
讲到这里就多说一句,既然血犹舟也,津液水也,津亏则血不能行。如果是血液本身的不足,是不是也会出现类似的现象?因为在经脉中运行,无非就是血和津液。如果血少了,是不是也会脉道不充?如果脉道不充的话,它行血的力量是不是也会减弱?所以血虚也会引起血瘀证。这个在讲血的失调的时候其实已经讲过了,放在这里跟津亏血瘀,可以起到一个相互映证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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