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意空间：33李商隐《锦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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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商隐是晚唐著名的诗人。他曾中过进士，任过秘书省校书郎等官职，由于婚姻卷入晚唐“牛李党争”而受到政治上的排挤，一生郁郁不得志。他的诗歌成就很高，与杜牧并称为“小李杜”，尤其是他的“无题”诗最有特点，文字精美，情感缠绵，广为后人传颂。
这首诗题为“锦瑟”，是用了起句开头两个字，实际上也是一首无题诗。这首诗的文字不仅华美而且有温度，在精美的形式中饱含着深情。同时这首诗意境幽深，情感婉转，诗意不明确，历代读者有不同的解读，有的说是寄给一个侍女的爱情诗，有的说是怀念亡妻的悼亡诗，也有的说是自伤身世的遣怀诗。这种意义的不确定性是李商隐诗歌的重要特点，因此很多人说他的诗是“朦胧诗”。
我们常说“一千个读者有一千个哈姆雷特”，每个人对文学作品的理解，都是基于个人的人生阅历、艺术修养，所以对李商隐诗的解读，是没有标准答案的。但无论采用何种理解，这首《锦瑟》本质上都是在写“情”，表达的是一种难以言说的深沉复杂的情感。因此我们今天不在理解方向上给朋友们任何限制，一起来品味一下李商隐是如何写“情”的。
《锦瑟》是一首七言律诗，律诗中把第一联和最后一联诗称为首联和尾联，中间两联则称为颔联和颈联。前后两联抒情，中间两联用典，整首诗对仗工整，在文字上呈现出对称的美感。
瑟是古代的一种乐器，锦瑟就是装饰华美的瑟，类似于琴，但弦非常多。为什么有这么多弦呢，因为每一根弦都用来抒发对过往美好时光的追忆，这种情感如此幽微绵长，需要复杂的旋律才能表达得出来。
颔联的两句诗用两个典故比喻了动情的感觉，以及情感的深度。一个是《庄子》中庄周梦蝶的故事。有一天，庄周梦见自己的身体化为蝶，翩翩起舞，忘记了自己是庄周。等从梦中醒来的时候，蝴蝶已经不知道哪里去了。庄周怅然若失，不知是庄周梦到了蝴蝶，还是蝴蝶梦到了庄周。
另一个典故是杜鹃啼血，相传周朝末年蜀地的君主名叫杜宇，杜宇非常关心自己的子民，死后魂魄化为杜鹃鸟，每年暮春时节都会高声啼叫，声音好像“布谷，布谷”，提醒子民及时播种。因此杜鹃鸟也叫布谷鸟。杜鹃不辞辛苦地反复啼叫，喉咙破了也不停止，鲜血从口中滴下来，叫声更加凄凉哀婉。人的一生本资源来自微信公众号“丁中广祥”之中，总有一些情感是如此刻骨铭心，令人如庄周梦蝶一般迷惘、恍惚，又如杜鹃啼血一般热烈、悲情。读到这里，回想我们自己的情感经历，是否心有戚戚呢？
“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第三句又用了两个典故。民间传说，在月色皎洁的夜晚，海边会有鲛人出没。鲛人与西方神话中的美人鱼类似，她对海流泪，泪珠滚落下来，变成颗颗珍珠。明月倒映在沧海之上，珍珠在月色下泛着柔和的光辉，这是一副多么美好的图景。
蓝田是西北的一座山，以出产美玉而闻名，在温暖的日光下，美玉仿佛蒸腾起缕缕青烟。唐代诗人司空曙曾说“蓝田日暖，良玉生烟，可望而不可置于眉睫之前也”，这样的美景，是可望而不可即的，只能远远地欣赏。这句诗用两个典故描绘了两幅绝美的场景，但这两种美好都有深深的距离感，无论是鲛人在海边明月下流淌的珍珠，还是美玉在蓝田暖阳里升起的青烟，都是遥远的、难以接近和把握的。或许人世间最美好的感情就是如此，越是美好，就越是难以得到，常常只能远远地守望着。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在四个华美而深沉的用典之后，第四句收束全篇。人生最重要最深刻的情感，往往在当时是意识不到的，只有走过去了，再回首的时候才幡然醒悟，发现它弥足珍贵。然而美好不为任何人停留，一去不复返，只留下人们在追忆中惆怅迷惘。
李商隐写的情，如庄生梦蝶一般令人恍惚困惑，如望帝啼叫一般浓烈执着，又如沧海鲛泪和蓝田美玉一般无限美好却把握不住。这首诗写的不仅是情，更是对人生困境与无奈的理解。读这首诗需要充分发挥联想和想象，静下心来去体会那种蕴藏在朦胧的意境之下的深沉情感，体会那种只可意会而不可言说的人生况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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