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逼论

(夏至,蚊萌芽)

(“大先帝国”)

牛逼论

(一)

如果说,只有自己先信、先吹(自己牛逼),所以别人才愿意给你合作或尝试的机会,继而慢慢发现、接受你真的牛逼。那么,先吹牛逼,至少会有一定概率,让你有机会真正做到牛逼。

这就是所谓人要有志气。“燕雀安知鸿鹄之志”也。所谓牛逼,最容易的,也就是从吹牛逼开始。

面对始皇帝,项羽的“彼可取而代之”,刘邦说“大丈夫当如是”,陈胜说“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大概都是类似的意思。

而再至历朝历代,所谓大丈夫欲举大事,都要先搞点莫名其妙的名堂(迷信活动)。让人民相信自己真的是受了天命,比如汉末的黄巾起义,元末的红巾军起义,清末的太平天国运动皆是此类。

所谓,欲起大事,必先吹牛逼。

正如笔者所信服的,革命的先辈们,常说的那句,要有“革命的乐观主义精神”,大概也是如此。

(二)

吹牛逼与真牛逼的关系,我们可以用一个四宫格来表达。据此可以把牛逼,划分为,

“吹而不真”,“吹而真”,“不吹且不真”,“不吹且真”。

而,“不吹牛逼但是却很牛逼”的人,是经常有的故事。尤其是在自然科学领域,非常多的科学家穷经皓首地研究科学,最后有一番不得了的建树。当然,由于他们并不需要通过吹牛逼而有获得成功的机会,有违本文的意识流的对象(因为他们不吹牛逼),所以本文不对此做过多的阐述。

因此,本文所重点要描述的,是那些“会吹牛逼且真的有实力牛逼”,并将之誉为牛逼界的是最高维度。似想,牛逼吹得轰轰烈烈,却能实现得脚踏实地,如此知行合一,实在非立功立德立言所能比拟。

历史上做到这样水平的人,其实也是有的。

我D建国前就已经通过理论一套一套地讲得开天辟地,果然一五一十地做到踏踏实实。即使远未实现其主义,迈入人类的新纪元,但是现有的成就和水准,已经足够令人瞠目了。因此,当属一例。

明朝中叶,有王阳明同志在贵州龙场悟道,吹牛逼说要做当代的圣人,果然也开了一山心学,成为了一派祖宗。亦是一例。

(三)

能吹且能做到牛逼,在我这里,却有着两种牛逼主义的路径。

一是,唯物主义式的牛逼。

这是真的已经有了很深的准备,有了很夯实的基础。因为实在牛逼到了天下无敌,所以只是把正常的水平说出来,就足够让人惊愕,以为是在吹牛逼。这是,实至而名归。

比如春秋战国那些思想大儒,有那么几位天天在吹牛逼。但是一吹就是雄文几篇,影响千年。概莫若是,如老子、庄子、孔子、屈子矣。

有人说,如果真的牛逼,还需要再吹牛逼吗?

所谓,酒香也怕巷子深,然而世道变化莫测,天下无敌和天下第二的待遇相差极大。何况,真正牛逼的人,有了执念之后,执著于其中,可能反而忽略了世道之间,忽略人与万物之间的联系,所以,

“忘记吹牛逼,也是一种实力;忘记了吹牛逼,也是人类进步的阶梯。”

二是,唯心主义式牛逼。

现实并不是自己已然牛逼,甚至谈不上有利,但是先说自己牛逼,后面果然切身证实了。

这是名扬而后实证之。

这世道,真的有因为自己会吹牛逼,所以后面就更容易牛逼的吗?有没有人因为吹牛逼实在厉害,因此获得了更多的有利条件、资源,最终却成就和证实了自己吹的牛逼呢?

有,这在当下还不少。

比如阿里巴巴的马云,在啥都没有的时候,就在外面瞎吹胡侃以至于别人以为他们是干传销的。然而,因此他拉到了队伍、拉到了投资,把前面他吹过的牛逼,都一一证实了。

再比如地产行业的贝壳,他们老板左总,之前谋划的贝壳战略的同期,诊断得了癌症,但是他毅然坚持与资本对赌,最终在自己病死之前,实证了自己当初吹的牛逼。

这样因为心胜而无往不胜的案例,尤其适用于拿命来赌运的这些企业家和资本家们么。而这些血性,是一个人和一个群体,向未来和未知探索,最重要的牛逼品性。

那么,有没有因为吹了牛逼,且圈了很多资源,最后还是失败了,且反而坠落到更大的失败之中呢?

当然会有,有故意玩骗局的,比如当初以汉芯之名骗了不少研发资金的某傻逼,再比如以各种芯片、电动车项目骗了不少地方政府补贴、圈了不少地的资本玩家们。他们都是把吹牛逼,当成了牛逼的商业模式了。

还有不少踏实肯干的人,因为吹惯了牛逼,即使努力、奋斗、踏实,也还是死了的。比如罗永浩同志玩个锤子手机。

那么,有没有,既“因吹而后牛”,且,“吹而必牛”的,两者形式兼而有之的呢?

有的,比如禅宗的六祖惠能,写了唯一可以被称为经的佛学著作《坛经》,而这一切的肇始,就是因为编了一首怼他师兄的诗(明镜亦非台……)。

再比如,特斯拉,还有华为。都是真的牛逼也必然牛逼还很会吹牛逼,又因为会吹牛逼而更加牛逼的,牛逼。

(四)

吹牛逼,无论是实至名归,还是吹而后得。归根究底,他作为一种力量,来自于我们的内心。

不仅如此,甚至一个牛逼,自从吹出来后,他本身就因为有足够的说服力,影响力,而已然牛逼了。

比如佛佗、回教的先知们的教理,至今还在影响着世界的人文格局,和人类的内心世界。

这些跨越时间的力量,依照着线性的坚持不懈,才能持之以恒地发酵,才能做到跨越代际的知行合一。

因此,跨越时间的力量,有很多种形式呈现。有物质的力量,也有人的集体力量。但是还有一种最为长远,那就是,内心源远流长的力量。

非但只有宗教有如此的力量,因吹而牛。许多思想大拿在这方面亦是如此。

文艺复兴以来,很多的哲学或神学大师,不仅早早已经完成了内心的构建,还构建了一套或真或实的理论体系,影响至今。

比如,德国在新教运动之后,出现了不少哲学大师,这些大师所构建的哲学体系,继承和发扬了他们的纯粹理性主义。最后集大而成者,就是马克思同志。

马克思主义吸收了黑格尔的辩证主义,和费尔巴哈的唯物主义。但是除此之外,马克思与先哲们最大的区别,就是除了去以理论的方式去理解、解释这个世界之外,他还强调要思考怎么改造世界。

所以马克思不仅是哲学家,还是一位实践家、革命家。

用本篇文章的语言风格来说,这一番话应该是,

“傻逼,问题的重点不是发现和解释问题,而是回答和解决问题。”

暨,牛逼不在于吹而在于干。

你看,纯粹的理性告诉我们,思考的重点,应该不但是分析问题,解释问题,也不唯独,是单纯地提供解决方案。而是在某个理论指导下,使用科学的方法去实践。

这就回到了前面的的二元论了,一个是吹牛逼,要吹对,提出符合条件和发展的解决方案。二个是吹牛逼和真牛逼之间,到底需要发生了什么?

对,就是去正确的实践。

这就是我前文所述的唯物主义式的吹牛逼了。无论吹或不吹,重点在于实践,而且是有理论指导的长期的实践。

(五)

当然,很多问题,可以从唯心主义出发,也能探索一条或明或暗的路。

比如佛祖的角度来看。他说,既不要吹牛逼,也不要真牛逼,这些都是住相,我们应该看“空”。面对这些住相,我们应该如何看空呢?佛祖有没有给出方法论呢?

他说了一句,“因无所住,而生其心”。

他并没有给出一个关于如何实践的思考体系(因为经不起辩证、rw推论和验证),他却告诉了我们,一个智者,应该有什么样的“心”。一切大起大伏的改变,其实不过是在方寸之间。而如果你只要有这样一颗坚定的心,你就无往而无不往了。

当然,知道内心的力量,并不一定要从虚无中来,也不知是否要向虚无中去。这世道,并不是只有佛门,这一个思考体系,在回答这若无其是的疑问。

东方哲学充满了类似思考的智慧。比如道德经,比如儒家心学。他们都在思考内心的力量,意志和智慧,应该如何产生和酝酿,并都给出了自己的方法和答案。

而所有这些思想体系,要面对的,都是《金刚经》里所提出来的那些问题:

到底,应该如何降服自己内心?又应该如何“生其心”呢?

显然,人之所以为人,并不在于研究、推断了某一种真理,并将之绝对化,然后勇猛地推动这种真理,把真理,从天堂降落到人间。把牛逼吹到天再顶破天,最后把人间变成了炼狱。

苏联几十年的历史,和纳粹德国的疯狂就在于此。

人除了要去研究和回答真理的提问外,还要面向自己,研究自己的内心。而关于这方面的研究和思考,东方感悟式的哲学经验,确实是一种相对西方理性哲学的良好的补充。

写到这里,我似乎要指出,吹牛逼在这里,仍然可以分为,理性推导、富有逻辑的牛逼,和感悟式,感召式的感性、热烈的牛逼了。而两者的互相补充,才能使牛逼,

既贴近生活,又高于生活。

回到上一段落中,唯物主义者提出方法论的思维体系(尤其是以马主义为代表)。里面有很多问题,是需要补充和发展的,一是没有思考,人的内心的体系,找到内心的驱动力,二是在关于“如何实践”这一他最重视的部分,却恰恰是漏洞百出的。

这两个问题,是我在阅读马的《德意志意识形态》一书,最大的两处体会。

前者关于内心经验的哲学关怀,这是整个西方哲学都欠缺的,逻辑主义推演的结果之一,至少有不小的概率,是违反人性,暨所谓超越人性的恐怖。

后者,是马同志,受限于历史认知条件,因此所做的不少误判。

比如资本主义制度的生命,远比他所设想的时间要长,回过头,近两百年前马同志所生活的那个年代,显然,那个时候的资本主义,还是非常早期、稚嫩的资本主义,远没有充分、完全地发展出工业资本主义,酿就两次世界大战,更没有见到金融资本主义阶段,发展出这一新鲜、更厉害的资本主义模式了。

而这两个问题,我都在东方的传统哲学体系里找到了答案。前面我已经谈到了一个,指出东方的经验哲学,是比较好的,构建内心世界的体系。而关于如何实践这一方面呢?

其实,古中国的儒家,一直都在这个接地气的范畴内转圈。

和“轴心时代”奠定东西方智慧体系的所有其它主要哲学理论完全不同,中国的儒家是最接地气的,他一直都在思考如何“行王道”,一直思考的都是,社会治理和伦理方面的问题。

显然,中国的行政体系非常早熟,既和这个国家民族的地理人文环境有关,也和这个地方的人文哲学体系相关。

这也是为什么在形而上方面,在西方人眼里,道德经远比儒家显得高超得多的原因。而实际上,在影响中国古代社会方面,儒家却远比道家,要深入得多。

这个儒家主张的“经世济用”,也很有毛泽东的实践论的影子。我所以为的马克思主义,在西方理性哲学上,固然是集大成者。但是在实践的过程中,却曾因苏联解体而被评价为“早产而死”。

苏联模式,和德国人的疯狂,都在实践层面,给了这个理性哲学主义一个明确反馈,那就是理性哲学,并没有如期地解决人类社会的问题。似乎正是在实践方面,这个理论体系,被一一证伪了。

而这个部分,其实在东方哲学里得到了答案。中国模式,哪怕还有越南,他们在思考社会治理和理论实践方面,所表现出来充分的实践水平,就远远高于了苏联。这其中恐怕最重要的理论方面的原因,并不在马克思主义所集结的理性哲学身上,而在于东方传统哲学的经验体验,和儒家的世俗世界的“经世济用”。

东方哲学体系,才是实践方面的大拿。

因为实践常常不应该是逻辑性的,而因为世界足够混沌,所以需要人的经验感悟性,和实践之中的探索性。

显然,写到这里,我们终于是明白了。

如果把我,作为一生的主宰,那么,在吹牛逼的方面,和把牛逼变为现实的实践方面,我们所用到的方法体系,都是在先哲的思考范围之内的。

而如果一定要把吹牛逼的牛逼,做一个细致的研究,那么,西方的哲学体系,往往强在揭示科学、真理,而东方的经验哲学却明示了心境修为,和世道的务实、实干。

只有把东西方哲学结合起来,互相补充,才能做到把牛逼吹成真牛逼。无论吹不吹,牛逼,就是牛逼。

现在的书籍越来越多了,作品也越来越多了。但是这些书的思考方式,却基本上被几本经典的哲学著作规定着。人类的思考模式,基本上都局限于他们的哲学先知们,开拓的已知范畴之中。

(完)

屌吾屌以及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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