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连载】王唯：千年爱咒23
【作者简介】王唯，湖南省美术家协会、湖南省工笔画学会、湖南省诗歌学会会员，邵东"如懿斋——王唯诗画工作室"创办人。电话:18473924191(微信同号)
千 年 爱 咒
王唯
第三篇 咒续
第三节 乌江之旅
乌江，古称内江水、涪陵水，延水等，是贵州省第一大河，长江上游右岸支流，又称黔江。发源于省境威宁县香炉山花鱼洞，流经黔北及渝东南，在重庆市涪陵区注入长江。地形以高原、山原、中山及低山丘陵为主。因此乌江以流急、滩多、谷狭而闻名于世，号称“天险”。乌江下游及部分支流的溶蚀构造地貌为峡谷区，有乌江关、虎跳峡、鹰愁峡等险峻峡谷，两岸碧峰耸峙，有众多奇特的山体、峰丛、怪石、穿洞、飞瀑，形成乌江沿岸七峡六十景。沿着乌江驱船而行，土木吊脚楼、千年古镇、青石老街、古巷、历史文化遗迹处处可见，诗情画意的山水韵味随处可寻。乌江不仅风景优美，地形独特，千百年来，围绕着它发生过许许多多美丽传奇的故事，最著名的要数一代盖世英雄项羽垓下兵败，自刎乌江，一首凄美的“虞美人”流传至今：“力拔山兮气盖世，时不利兮骓不逝。骓不逝兮可奈何，虞兮虞兮奈若何？”令人闻之断肠。
沿着乌江水租船顺流而下，欣赏着两岸旖旎的风光，令人倍感惬意。“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两岸青山相对出，孤帆一片日边来。”金婵脑中自然而然地冒出这些古人佳句，心想乌江风光如此秀丽，真是没有白来一趟。她和刘乙静静地依偎着，江面秋风吹来，他们的头发迎风猎猎飞舞。刘乙赶紧拿出一件长外套，披在金婵的身上，并将她紧紧搂在怀里。乌江两岸的山大都是陡峭的，在很多地方两边相对而出的大山将江面紧紧围绕起来，形成细长的峡谷。山上的树叶都黄了，当风起时，满山黄叶飞，象漫天飘洒的金菊花，有一些飘到江面上来了，便随着江水而下，漂向那未知的远方。这情景，使刘乙想起了红楼里的一首诗：春梦随云散，飞花逐水流。寄语众儿女，何必觅闲愁。人生如梦，梦亦是人生，不是吗？就如梦中的那个古代女子，他和金婵从来没有把她当成一个虚幻的梦中人物，而是象生活中的有血有肉的人一样，和他们一直在一起。她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呢？她的身上发生过怎样的故事？是什么原因使她远隔千年走进他们的梦中？为什么又要安排他们相识相恋？……，这一切，都是一个迷，或许只有到她自己愿意说出的那一天，这些疑问才会真相大白。
“过了这几个弯，就到小田溪了。”那船家一边撑着船，一边笑着对他们说。他是个五十岁左右的老汉，矮个子，但是身体很强壮，力气很大，一张黑红的脸庞上挂着憨厚的笑容。他们在江边那很多等待客人的船家中选中了他，就是看中了他的热情憨厚。他说他姓姚，性格开朗，人很健谈，撑船也很卖力气。“姚大哥，你在这江面上撑船为生，对这里的风景都非常熟悉了。你跟我们说说，这两岸最好玩的地方是哪儿？”“要说最美的风景，肯定是小田溪那里了。那地方不仅山奇水秀，更重要的是，听说那里曾是古战场，古时也有很多王公贵族埋葬在那里，前些年，出土过好些宝贝呢！”姚老汉笑着说。“宝贝，是什么样的宝贝啊？”金婵一听，兴趣来了，她走到船家身边，睁着大眼睛问他道。“据专家说啊，那里是巴国祖陵所在地。出土了大量文物，最值钱的是错金编钟、鸟形尊等，对了，还有大量的古钱，玉饰啊啥的。咱村的蛮子他爹，就曾在那儿拣到过古碗啊铜钱啊，啧啧。”说到这里，船家的眼睛放着光，羡慕地咂巴着嘴，接着说，“不过啊，听人说，那里因为以前是古战场，死过很多人，阴气很重的。晚上一般人不敢去那个地方，听说下雨天还会听到刀枪厮杀声呢！”“真有那么邪乎？”刘乙问道，脸上露出不相信的表情。“这种东西呢，信者有，不信者无，我也是听人说的，在江面上行走这么多年，自己还没碰到过呢。”船家不好意思地笑笑，又扭过头去专心撑船了。
小船又拐过了两个弯，很快就要到小田溪了。这时江面上突然起了一阵秋风，风很猛，江面的水不断地起伏汹湧着，向小船一波一波地袭来。那小船在风中就象一片落叶似地左右摇摆，飘忽不定。金婵吓得大叫起来，刘乙一把搂住他，两个人忙躲进了船舱里。船家一边忙着平衡小船一边对他们大喊道：“你们坐在船舱里别动，这风很猛，我们得靠岸停下来，等风过了才能走，扶稳了，小心！”在船家的努力下，狂风中的小船终于停靠在了岸边，姚老汉把船上的缆绳费力地拴在岸边的大石头上，这才舒了一口气，走进船舱里来。“这阵风好猛，这天气有这样的风很是奇怪，一般来说，只有狂风暴雨的日子里才会遇到，看这样子，要刮一阵了，咱们就在这里先避避。”姚老汉坐在船舱的地板上，一边擦汗一边对他们两个人说。刘乙打开行李，向他扔过去一瓶矿泉水，笑着对他说：“姚大哥辛苦了，先喝水。”姚老汉接过水，连忙说谢谢，然后他又道：“这里离小田溪很近了，风景也挺好的，有些客人还专门要求从这里下船，步行去小田溪。你看两边这林子，尤其是现在，整个一片金灿灿的，特别美！”“林子？”金婵心里一动，马上站起身来走到船舱外，往岸上一望，顿时惊呆了：在这乌江的两岸，他们停靠的左手边，是一片延绵不断的树林，右边，则是一座耸立的高山，这与她在梦境中见到那女子的地方几乎一模一样。“哥，你快来看，快来！”她激动地对刘乙叫道，刘乙赶紧跑了出来，往两边一看，同样惊讶得叫出声来。“天哪！婵婵，这就是我们梦中常到的地方啊！没错，就是这里！”他大声叫道。姚老汉看见他位两个这个样子，顿时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他走过来看着他们惊讶兴奋的脸庞，问道：“客家，你们怎么了？出什么事了？”“没，没啥事！”刘乙忙说道，“姚大哥，我们想去岸上游玩一下，你能在这里等等我们么？船钱会加倍付你的。”“哦，那不要紧。这里风景是不错，我想你们也会喜欢的。这就叫无心插柳柳成荫，一场大风把咱们吹到这里来了，呵呵，去吧，我等你们。”姚老汉憨厚地摆摆手笑道。
此时风已经小了下来，江面上只剩微波荡漾。刘乙和金婵两人手牵手走上了岸，刚才的一阵风，把树林中大半金黄的树叶吹了很多下来，密密麻麻地铺了一地，远远地看，煞是美丽。江水不停地冲洗着岸边，使得那些散落的石子圆滑而有光泽，就象五颜六色的珍珠一样嵌在江的两岸。他们手挽着手沿着江岸行走，前方林间金色树叶迷目，江风轻送，斜阳残照，真是“人在画中游”。此刻他们怀着忐忑地心情向前走着，对这美丽的风景无心欣赏，一心只想着在这里找到那从小就困扰着他们的梦中人，对于或将揭开的谜底又期待又害怕。金婵紧紧地抓住刘乙的胳膊，一颗心象小兔子一样跳个不停，而刘乙的手心也微微地冒汗了。但是他们走了很远，还是没有见到白裙女子的身影，金婵的眉头皱起来了，她问刘乙：“哥，难道说，并不是这里？我们找错了？”“这样吧，婵婵，咱们在这块石头上坐下来仔细回想下，梦中的地方有些什么标记，和这里有何不同？这样我们也好按图索骥，不会胡乱寻找了。”刘乙道。金婵点点头，于是他们在那块大石头上坐下来，细细地回想起彼此的梦境。“对了，哥，我记起那女子所在的树林前，有一片很大的空地，地上都是白色的鹅卵石，在那树林的前方，有一棵很大的松树。对，是松树，好象黄山松的那种，看起来有几百上千年的样子了。”金婵边回忆边说。“婵婵，你这么一说，我也想起来了，那棵松树起码有五六层楼那么高，两个人合抱都围不过来，恩，那是个显著的标志。这里，根本就没有这样的树，看来，根本不是这儿，这里只是相似而已，我们找错地方了。”刘乙说。金婵想了想说：“哥，或许还在前边呢，我们往前方寻找看看，再走一段路。”
刘乙点点头，两个人站起身，又向前方走去。
大约走了半个小时，前方的林子变得稀疏了，远处竟然隐隐有了人家，几缕炊烟从那山村中飘起，如诗如画。“哦，到了做晚饭的时候了。前方是村落，看来我们确实走错了。”刘乙说道。“要不，我们走到村中去，到哪家去蹭顿饭吃算了，不是说乡下人都很好客吗？嘻嘻，我好想体验一下田园生活。”金婵眨着大眼睛，笑着说。“你这小调皮啊，现在可不能。那姚船家还在船上等着我们呢。”刘乙一边刮着她的鼻子一边说道。“哦，对啊，你不说我差点忘了，还有人在等咱们呢！唉，不能尽兴地玩了。”金婵嘟着小嘴，不高兴地说道。“你不是想看一看田园风光吗？那咱们再往前走一段，到那村子边上看一看，然后就往回转，行不？”刘乙看她不开心，忙说道。然后就拉着她的手，一起往那村中走去。
离村里越来越近了，已经可以看见那村中小路上人们在走来走去。其中有一个蓝色的身影朝他们这边走过来，渐渐地他们看清楚了，那是一个戴着头巾的老年人，穿着蓝底白花的衬衫，皮肤黎黑，全身干瘦，但步伐却很矫健。他们惊讶得齐声叫了出来，那人竟然是那个从火车上开始就缠着他们阴魂不散的老妇人！“晕死！这是咋回事，怎么哪里都有她！”刘乙震惊了，他马上拉起金婵就往回走，他想马上离开这里，离那个老妇人越远越好！金婵用不着他说，已经转身往回跑了，她对这个老妇人的讨厌程度比刘乙有过之而不无及。但是晚了，那老妇人已经发现了他们，正一边叫着：“喂，年轻人！”，一面小跑着迅速朝他们赶过来。“你干嘛呀！我们与你无冤无仇，怎么老是缠着我们不放！”金婵失控地叫了起来，她猛地把刘乙拉着的手甩开，不顾一切地往回跑了起来。“婵婵，婵婵，别跑，小心啊！”刘乙惊慌地喊起来，他看到金婵跑的地方是一个大斜坡，如果不小心的话很容易滑到江里去的。可是已经晚了，就在他喊叫的刹那，金婵脚下一滑，整个人便向江中翻去，刘乙狂跑过去想拉着她的手，却只摸到了她风衣的一角，金婵已经象一块鹅卵石一样，轱辘轱辘地滚入了乌江里。
“婵婵――！”刘乙嘶声喊叫着，三下两下就跳下了斜坡，一纵身跃进了江中，迅速向金婵游了过去。可是这刚好是江水拐弯的地方，水流特别急湍，他还没有摸到她的衣襟，她就被顺流而下的江水拐远了。刘乙只是小时候在河里游过泳，练过几下，很多年没有下过水了，以前游泳的技巧都快忘光了，加上这江流水急，即便是老手也不免会手忙脚乱，因此不到两分钟，他就被呛得头昏目眩，自顾不睱了。一个浪头打来，他的手脚开始抽筋，心里暗道不好，今天我和婵婵都要死在这里了，完了，一切都完了……。他心里的意识渐渐模糊，湍急的江水带着他们两个人，一前一后地往下游而去。从他们身后追赶过来的老妇人，看到这一幕，深深叹了一声，她站在岸边想了想，立即跑到上游不远处找来只竹筏子，跳到上面用竹竿一撑，也顺流而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