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中的山门俯拾皆是美景 但愿枕着缤纷入梦/刘佑祥【吾心深远处之十三】
顾问钟石山 主编何俊良13517392853
投稿邮箱 203666763@qq.com
夜色中的山门俯拾皆是美景 但愿枕着缤纷入梦
刘佑祥
【点睛】好想变成一条鱼,潜入黄泥江,潜入此际的“地上银河”,自由自在地游弋,将山门历史深处的那脉烟景寻觅。然后撩动粼粼波光,深入山城内核,解读千年的涛声依旧,荡涤两岸的火树银花,及至月落乌啼,无霜的清晨,我伸着懒腰,吐着泡泡,炸开满天的朝霞,交织辉映出山朦胧、水朦胧、人亦朦胧……
夜幕降临的时候,城市在忽闪的灯光和流动的音乐陪衬下,显得更加迷离动人。然而,在你想找个既能近山、又能亲水,既有音乐、也能七彩,有酒,但能将喧嚣隔离,并将驿动许以清然的地方的时候,却发现,原来,久居的都市于你竟还如此陌生……
“漫步入山门,苔痕欲绝尘;松柏映绿竹,兰惠吐芳芬。”初识这首诗的时候,我知道,它除了描绘一处绝美的风景之外,也间接诉说一种禅悟的淡雅并表达清静的无欲。无所求,无所不求;无所不求,亦无所求。于是,总想在某个日子,能携着一份轻松与无虑,落实这份淡雅与清静。
“到山门去看一看,或许,那里有你无求与所欲。”在朋友的撺掇下,在一个炎夏午后,打起行包,来了一场说走就走的旅程。但我知道,此山门不是庙宇道观前的建筑标志,而是地处雪峰山腹地的湖南省邵阳市洞口县山门镇。
时值盛夏,七月流火。尽管南国的大暑时节到处都是满眼的绿和近秋的熟,但一打开车窗,热浪还是一阵一阵的颠扬过来,让人感觉呼吸与胸口的沉闷。知了拼命地叫着炎热,远行的我在心头不由得嘀咕起来:山门的夏日真的很凉爽吗?山门的夜色真的很迷醉吗?在那里,我是否能落实久盼的淡雅与清静?在那里,我是否能……
车到山门,夜色已深。司机直接将我送到了欣赏山门夜景的最佳位置——黄江桥上。站在黄江桥上,往秀云南岳与风雨桥方向只看一眼,山门的夜景便璀璨了我所有的形容。旅途的疲惫此刻已被无数只闪亮着现代科技文明的LED灯光照耀得荡然无存,感慨也显得多余。鸡公山上,燥热的风已哑然失语,对望我这远方的来客,黄泥江已被流光溢彩的灯火灿烂辉煌成地上的银河,仿佛要将一切的繁华拢入怀中,并就此将世上的一切暗淡与不幸湮没……
回转身来,循着冰凉透衣的山风,放眼黄泥江的源头,也就是传说中的“山门”方向望去,银色的月光将这位慈祥的老父亲的轮廓勾勒得格外的庄重而伟岸,巍巍雪峰显得更加苍莽而辽阔。沿江两岸的民居及新修的烟雨长廊上的彩灯与下游的灯光一起明灭、一起变色。
此时此刻,好想变成一条鱼,潜入黄泥江,潜入此际的“地上银河”,自由自在地游弋,将山门历史深处的那脉烟景寻觅。然后撩动粼粼波光,深入山城内核,解读千年的涛声依旧,荡涤两岸的火树银花,及至月落乌啼,无霜的清晨,我还能伸着懒腰,吐着泡泡,炸开满天的朝霞,交织辉映出山朦胧、水朦胧、人亦朦胧……
“这还不是最好看的,最好看的是观音桥。”许是觉察到我这个外地客不断调整镜头不停按动快门的猴样,一位在桥上纳凉的长者对我说。“观音桥桥就是那座风雨桥,连着秀云南岳的那个。”老人指点我。
观音桥上也有许多本地纳凉的市民,男女老少几个或十几个集群而坐,你一言我一语的边纳凉边闲聊。也有更多如我一样特意来山门夜游的游客,他们或坐或站,驻足拍照或步履匆匆。唉,看灯火明灭人来人往,你看我我看你互为风景……
许是风雨桥的设计者崇慕秀云南岳的那道仙风或者一世慈悲,或在有意无意诠释从黎黎众生到飘飘仙界的加持,至少需要经过一桥一水的渡劫,而被渡之人苍然或者沧桑的醒悟,在灯火明灭处该把人生百味皆隐于心,皆失于色,将一切拥有,又将一切舍弃,姿态,必须安逸而从容……至少,此刻的我已不想昨天、今天、明天、还有未来、未来的未来……在黄尘厚土至秀云南岳的观音桥上,在这个独处的夜晚,一切不是定数,一切也是定数;一切都被掌控,一切皆已是空。大雄宝殿飞檐上那一溜儿灯火,仿佛在劝慰与诉说,包括一切深深浅浅的赎罪,一切远远近近的吆喝。
生命,我们都在触摸,它一会儿清晰、一会儿浑浊、一会儿倔强,一会儿洒脱……
夜色中的山门俯拾皆是美景,但愿今夕,我能枕着缤纷入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