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爱我家】黑白照片的故事/贾果林

时过60年的3张黑白老照片,勾起我一系列记忆。每一张照片后面都有一个生动感人的故事。
1958年12月,我妈随我爸工作调动来到了桌子山矿区老石旦商店工作。矿区一片荒凉,百里群山全是土路。1959年6月,我爸找了商业领导给我妈安排一个正式工作。领导说就安排到老石旦服务公司,有一个工作人员表现不好,正要作辞退处理。我爸说,用人、辞退都是你们的正常工作。我们就不去了,这样容易造成误解,好像我们为了上班,挤掉了人家似的。
3个月以后,我妈去拉僧庙商业服务公司国营食堂参加了正式工作,给单位交了照片进行登记。这是当年工作登记留在家里的老照片,一直保存到现在。
那时她21岁。我妈是最典型的贤妻良母,一生行善积德,与人无争。在家任劳任怨,吃苦在前享受在后,困难时期,尽吃粗粮,家里剩菜剩饭她都吃。上世纪70年代条件好些了,年年养头猪,一年的肉和油就够了。
姥爷虽然是个农民却有浓厚的文化意识。旧社会,他给地主揽长工,缠着账房先生学文化,学会了认写自己的名字,再要学习人家不教了。刚解放不久,家里入不敷出,依然让母亲上了4年小学,上世纪50年代初也可以说是个知识女性了。她是村子里第一个参加工作的女性。姥爷、姥姥为之很是骄傲。
母亲参加工作的地方叫拉僧庙,距离老石旦有20里。我妈带我去拉僧庙单位,边上班,边带我。她在单位特别勤快,从不迟到早退,加之两地生活非常辛苦。
记得我4岁时,爸爸带上去老石旦商店,柜台里地下堆满了商品,我就随手拿了一个有5分钱硬币大小的香脂盒,拿回家给妈妈看,还说可香呢。她问哪来的?我说从爸爸商店里拿的。妈妈说这不叫拿,这叫小偷,万万不可。第二天领上我,在柜台里找见放油脂盒的地方重新放下。这件小事,让我受益终身。从小不爱别人的东西,不占别人的便宜。
1959年12月,妈妈要生妹妹了,姥姥从达旗老家来到拉僧庙,伺候我妈坐月子。有一天姥姥带我去照像馆,与她照了一张照片。当时我才3岁,这张照片保存了63年。看着照片便常想起与姥姥相处的日子。姥姥的外孙中我排老三,又是女孩,加之不能常在父母身边,姥姥对我疼爱有加。小时候,每次上学放假回到老家,都要在供销社买上几尺花市布给我做件衣服。我上了初中放假回老家,也在供销社挑选。姥姥让裁缝做成一件绿色夹袄,我穿上特别开心。以致于现在看见绿色布料,马上能想起姥姥。我参加工作以后,有了工作有了钱也时常孝顺姥姥。上世纪80年代,当我有了女儿以后,姥姥还帮我带过孩子。
1960年,成立海勃湾市,是鄂尔多斯市的前身伊克昭盟下辖的一个县级市。1963年秋天,我爸调到桌子山矿区二矿商店当主任。由于弟弟体弱多病,咳嗽不止,老去海勃湾或银川看病。他们就将姥爷从老家接来二矿,照顾我和妹妹,这张老照片就是姥爷带我们姐俩去照像馆照的。当时我8岁,妹妹5岁,一晃58年过去了。
姥爷非常节俭,特别珍惜粮食,教育我们把碗里的剩米粒都要吃干净,掉在桌子上的米粒他都捡来吃了。这个动作影响了我一生。姥爷的手特别特别粗糙, 10个手指都是弯的,总也伸不直,抓着我的小手感到十分扎人。我小时候回老家在姥爷家住,半夜醒来还见姥爷点着煤油灯,地下放着柳条,他坐在那里编柳条筐,借以补贴家用。还给我编过掏苦菜用的小柳筐,权当玩具用了。
姥爷勤快、节俭,对后代有潜移默化的作用。每当爆发山洪的时候,爸爸就去河槽里捞树根,点炉子当作引火柴,因为不好劈开,一直用不成。这一回姥爷劈开树根了,又把它剁短。一边看小孩,一边干重活。姥爷是操惯了的心放不下,做惯事的手闲不住。
看着三张黑白老照片,仿佛就在昨天一样,勾起多少往事,让人感慨不已。如今,百里群山四通八达繁荣美丽,连老乌海也不敢认了,“萧瑟秋风今又是,换了人间”啊!
2021年5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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