缅怀先烈｜共和国一号烈士段德昌的家谱 文/彭佑明

共和国一号烈士段德昌的家谱

○彭佑明

段德昌是毛泽东亲笔签发的共和国第一号烈士，位列无产阶级36位革命军事家之中。湖南省南县段德昌生平事迹陈列馆内，有本发黄的清末时期印刷的《段氏族谱》。族谱家训中有：“廉洁修性，养德自重；切莫骄奢，俭朴自行；熏陶子孙，名利自轻”。

1931年夏天，长江中下游发生了大洪水。洪湖遭到特大水灾，洪水淹没了农田，冲毁了房屋，敌军掘开长江大堤，水淹苏区，一片汪洋，灾民百万。导致红军的粮食、食盐、布匹、药品等物质奇缺，难民只得捕鱼虾、捞菱角、啃树皮度日。

　　红九师师长段德昌采取红军化装成老百姓的办法，瞄准了敌人的粮库。先是在郝穴、普济观附近夺下了敌军部的军粮库，消灭敌人一个营，缴获军粮20万斤。然后，段德昌组织将粮食全部运到瞿家湾，解决了苏区的燃眉之急。当段德昌获悉簰洲湾有敌人的军粮船队停泊时，又于8月5日从水洪口出发，趁大雾包围了敌人的船队，击退了金口赶来增援的敌舰，夺得敌军军粮2000多担，全部运往周老嘴，给受灾的苏区人民雪中送炭。

　　才到瞿家湾不久的团中央派到湘鄂西中央分局的宋盘铭，写完一份报告后到瞿家湾街上石板路上走一走，透透气。来到镇木桥边，看到一个小孩靠在栏杆边睡着了。亲切叫醒小孩，要他回去睡，小孩揉着眼睛说：我要等我爹回来。宋盘铭问他爹是谁，你为啥等他？小孩说：“我是段传新，我爹是段德昌，出外打仗去了。家里没米做饭了，我要等爹回来送米做饭。”宋盘铭这才知道这小孩是段德昌的儿子。他看着这个发育不良的小男孩问道：“苏维埃政府分给你家的粮食呢？”段传新说：“爹去打仗前，把米送了人。前几天洪湖边逃荒来的人中，有几个病了，娘又把米送给他们煮稀饭了。家里吃了两天菜团子，现在菜团子也吃光了”。宋盘铭要段传新带他去他们家里。刚刚哄段传珍睡着的段德昌的夫人洪菊珍，正要去找传新，见宋盘铭牵着传新走进，连忙端凳请宋盘铭坐。宋盘铭说：“嫂子，家里没米下锅了，怎么不向我们说一声？这叫德昌兄怎么安心在外带兵打仗？”洪菊珍说：“你听传新瞎说了一些什么？目前水灾严重，部队和群众都很困难，我们能过得去，就不给苏维埃政府和部队添麻烦。”宋盘铭听后，对这一家充满敬意。他见灶台上放着菱角叶，刚剁出的一碗菱角米还喷着清香，菱角壳在地上还未来得及收拾。再到米缸旁揭开盖子一看，空空如也，一粒米也没有。宋盘铭说：“嫂子，你们天天吃这个？”洪菊珍点点头。宋盘铭指着两个小孩说：“大人还好说，这两个小孩怎么受得了？再苦，也不能苦孩子。”说着，走出了段德昌的家。

　　宋盘铭找到苏维埃联县政府主席崔琪，背了一袋救济粮向段德昌家走来。洪菊珍看到说：“这怎么能行？老段回来会要批评我了。”崔琪说：“他批评你，你就说我放在这里的。你说，不收，老崔说就不要部队送给政府的粮食。你快去煮稀饭吧，我和小宋也要喝一碗”。洪菊珍这才去煮稀饭了。

　　段德昌一直在为灾区操心费力，也没空管家里的事情。炊事班长看到段德昌废寝忘食日见消瘦，急在心上。这时师部经理处主任叶光吉来了，说：师长为灾民日夜操劳，你为师长今天改善一下吧。炊事班长一听，心里开了窍，特地到街上买了一只大母鸡，炖好了一罐鸡汤，想给师长补一补。师长回来了，炊事班长在吃饭时，突然将满罐鸡汤提到段德昌面前说：“请师长补一补身子。看把你操劳得瘦成什么样了”。段德昌忙问：“什么好东西，好香！”揭开罐盖一看，“唷，原来是一罐清炖鸡汤，从哪里搞来的？”“我在街上买的。这几天你太操劳，吃的和战士一样，一碗麦米粥，两个苦菜团。有时还给了别人，自己饿着肚子。再这样下去，身体垮了，怎么带部队打胜仗嘛。是叶主任叫我办的”。段德昌听了笑笑说：“我身体很壮实，不会垮的”。炊事班长见师长笑了，连忙递上碗筷，揭开罐盖——“慢！”段德昌突然说：“提上罐子，你跟我走”。炊事班长只好提了罐子，跟在师长身后。

　　段德昌他们走过一条街，再拐过一道弯，便来到了红军伤员救护所。救护所里住着20多个伤员，恰好正在开饭。他们见师长来了，都放下碗筷。段德昌心情沉重地说：“同志们，来看你们了。这里条件艰苦，又缺医少药，用的多半是土医土方子，吃的也困难，麦米粥、苦菜团子。你们在战争中，在抗洪抢险中负了伤，是人民的功臣，真难为你们了！”停了一下，带着笑脸说：“今天炊事班长清炖了一只鸡，特来慰问你们的！不过，每个人只能分享一勺汤和一小块鸡肉”。段德昌叫拿来两个大碗，倒出两碗鸡肉、鸡汤来，由炊事班长分给伤员们。段德昌将罐内剩下的一些提到重伤员床前，并帮助扶起重伤员，再拿起勺子，细心地把鸡汤一勺一勺喂进重伤员的嘴里，还喂了鸡肉哩。

　　段德昌他们从红军伤员救护所出来，已经是傍晚时分，炊事班长提的罐子是空的，他们两人的肚子也是空的，可是谁也没觉得饿。炊事班长被师长的行为深深地感动着。段德昌又为有这样好的部队和同志，感到无限的欣慰和满足。

段德昌的言传身教，深深的影响了后代们。段德昌的儿子段传新，14岁到延安参军，后来一直在武汉空军工作，直到任副师职退休。段传新的大儿子段容生，15岁下放到枝江市白洋镇劳动，1970年招工到宜昌市做一名轮渡司机，一干就干到退休。小儿子段劲松在空军部队当兵，从来不说自己是段德昌将军的孙子，从班长一直升到上校，后来又到技术7级退休。

段传新的大儿子说：“父亲段传新继承了爷爷段德昌的廉正品质和段氏家风，从来不拉关系走后门，保持廉洁奉公的优良品质，自觉抵制不正之风，从不利用手中的权力为子女谋利。父亲段传新和当时的国务院总理李鹏是延安保育院的同学，又因家庭同是烈士的后代，有好多好心人建议我们打爷爷段德昌烈士的牌子换个好一点的工作，都被我们婉言谢绝了。我们作为英雄的后人，决不能躺在先辈的功劳簿上。爷爷和父亲的正直廉洁，以及家谱上的家训家规，就是留给我们永远的宝贵财富。”

段德昌家的廉正品质就是这样代代相传着……

照片说明：

1，段德昌北伐战争时期照片

2，清末出版的段氏族谱

3，段德昌出生记录

4，毛泽东签发的中央字第零零零零壹号烈士证

5，湖南省南县德昌公园段德昌铜像

——作者生活照

作者简介：彭佑明，湖南省南县人。系中国民间文艺家协会会员、湖南省作家协会会员，有《彭佑明文集》《彭佑明诗词选》《一代名将段德昌（与人合作》等公开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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