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爱||【散文】 手足情 脉相连

        手足情 脉相连
                   
                        文/简爱

                 01

中午，老妈做卤面条，我去炖了鲫鱼汤。鱼煎好加水入了砂煲，突然感觉头昏脑胀浑身绵软，晕乎乎地蹭入老大房间，瞥见老大正在屋里埋头补暑假作业，顾不上和他说什么，就一头歪在了他的床上。

我迷迷糊糊不知过了多久，似乎听到俩孩子正在争执着什么。

我很想爬起来，发现头还在疼。半朦胧中，我极不耐烦地吼了句：“你俩能不能别吵了，让老娘我睡会儿好不好？陈斐（老大）你能不能去你自己房间写作业，别烦我！”

孩子们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我却似乎一下子醒了：这原本就在斐的房间啊。意识上的错误和语气上的不善让我彻底清醒了过来，带着些许不好意思，我开始和斐闲聊。聊作业、聊学校、聊生活，聊着聊着，很自然地聊到了俺家小的教育上。

我半是鼓励半是马屁地说：“儿子啊，以前每个周六我上班你在家是怎么帮我带弟弟的啊？又做饭又做作业下午还要哄弟弟睡午觉，我感觉你比妈妈带得还要好。”

斐听我夸他，有些自豪，又有些羞涩：“其实你不在家的时候弟弟很乖的，看会儿电视再陪他玩会儿玩具，待闷了带他下去小区转一转，转之前提前跟他讲好跟着哥哥不要乱跑，他都会很配合的。下午哄他睡觉后我再写作业。”

“好！”我向斐竖起大拇指，有些发自内心的佩服。

其实，斐说的对，我在家的时候，小的往往更无理取闹，有恃无恐。斐经常嚷他：仗势欺人。而只要我远离他们，斐对弟弟反而爱护有加。

记得从厦门回来后，和斐闲聊，斐说：“那天在白城沙滩快吓死我了，你和叔叔阿姨他们只顾在沙滩上聊天，我和弟弟妹妹他们几个在海水里玩耍，弟弟老是喜欢往水里跑，一眨眼的功夫就看不到他的身影，吓得我一身鸡皮疙瘩，到处找啊找，最后才看到他在远处一个沙坑里……”

斐的话里透着有惊无险后的轻松，我心里却溢出对斐无形中的这份责任感、兄弟情满满的爱和欣赏。

                            

                 02

突然间，俺想起了我的哥哥。

我和哥哥相差四岁。小的时候，调皮的我没少挨哥哥的打。挨打后的我，总是哭着去向妈妈告状。那时，家里每年都种着十几亩地，妈妈整天忙着家里家外，对我和哥哥之间的小打小闹自然也顾不了太多，看我哭得凶了，也顶多是呵斥哥哥几句，叫他让着我。

 

后来，长大了一些，我俩之间的争吵、打闹不知何时也随之消失。

再后来，我上了初中，哥哥上了高中，两个学校仅一路之隔。学校离家有十几里路，平时我们都住校，每逢周末，自个儿骑着自行车回家，再骑车往返回学校。

初三的时候，我的自行车被盗了。家里根本没有多余的钱再买辆自行车。于是，每个周末，我都是和哥哥合骑一辆自行车回家，说是合骑，其实都是哥哥在带我。

其中有一个周末，令我忆之如昔，每每想起，都禁不住心暖泪盈……

那个天，风很大。

回家常走的那条土路，因雨水浸泡而泥泞不堪。哥哥说：“土路虽近，可是不好走，我们从沙堰那里走，虽然多绕了几里路，可也是公路，没有泥，好走。”

“中，听哥哩。”

于是，我们兄妹二人冒着大风走上回家的路。

学校在樊集乡，家在沙堰镇靠北的一个村庄。樊集到沙堰是一条东西路，约3里路，沙堰街到我家是一条南北路，约十几里路。

我记得很清楚，那天刮的是北风，从南往北骑，一路顶风。没多远，哥哥的车速就开始慢如步行。我坐在后面，看着前面的哥哥，腰弯成90度，脸几乎贴着自行车把手，在那里拼命地、无声地蹬着自行车。

我不忍，几次要求要下来自己走，可是哥哥执意不肯。他喘着粗气坚定地说：“风雨中这点痛算什么！”

就这样，哥哥硬是顶着风咬着牙把我一路平安带到家……

03

那个时候，哥哥也只不过十五六岁。作为家里的长子，他承受了太多太多不该那个年龄所承受的苦痛和折磨。

够不着灶台，便站在小板凳上踮着脚开始学着做饭、炒菜；农忙时，拉着与年龄、身高远不相称，满满一捞车的麦秸秆，一干就是一整天，从不叫苦，从不叫累。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

他明白，自己是男子汉，承载着兴家的希望，只有顽强拼搏才有希望。

如今的哥哥，早已事业有成、娶妻生子，安家洛阳。哥哥的今天，离不开他性格里的踏实，骨子里的坚韧；离不开他一路的努力一路的拼搏。

回首往昔，他曾感慨地对我说：妹子啊，苦难和卑微是人生的常态，我们能够活着，并过上平淡如水的小康生活，俨然是人生最大的幸运。当苦难来临时，一定要打起精神过活，别让苦难麻痹了我们的心和身。一个人的命运只有被真正碾压过，才会懂得时间的慈悲。

简爱:

故乡河南新野，现居南方。热爱读书，用心育儿，喜欢一切美好，在为人女为人妻为人母之路上摸爬滚打乐此不疲。既是热情豪爽嫉恶如仇的北方女汉；又是多愁善感细密入微的南方移女……愿我们一路成长，一路歌唱，把简单的日子过成诗，优雅又精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