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崇明||【小说】毕业歌（上）

             毕  业  歌 

        人生是一首无韵的歌

                         ——《序》

                                 文/赫崇明

                      （一）

铁青色的蒸汽机车像一头暮年的牛，在晋北高原的崇山峻岭间吃力地爬行着，呼哧呼哧喘着粗气，从一个又一个红褐色的火车站房间穿行，勾勒出一条金光闪闪的轨迹……列车到达宁武站时已是日影西斜时分。

这是一座普通的三等铁路小站，上下车的乘客不多，列车停3分钟，蒸汽机车就不耐烦的嘶吼着、咆哮着、喷着浓浓的雾气开走了。站台上空空荡荡的只有城桥一个人扛着沉重的行包，拎着脸盆牙具，孤零零地站在那里。他举目环顾站房四周高耸的山峰还有脚下波光粼粼的河水，他揣测着——这——或许就是地图上标注的管涔山和桑干河吧。有山有水，山清水秀，在荒凉的晋北高原能见到这样的景色，城桥心中生发出一丝宽慰的感觉。

铁路工程处的营房离火车站不算远，城桥走出火车站，沿着河边的沙石路走了大约30分钟，就来到处机关大院。处办公室是一栋深灰色的二层楼房，施工技术科设在二楼靠近楼梯口的位置，一位二十多岁，身穿铁路制服的大眼睛姑娘接待了他，得知城桥是来报道的铁道学院毕业生时，姑娘显得格外的高兴。“昨天，局人事处来电话说分配来一名大学生，没想到今天就到了”姑娘一边说着，一边递给城桥一杯茶水，城桥真的渴了，连一声谢谢也忘记说了，端起杯子一仰脖咕咚咕咚一口气喝了下去。放下杯子才红着脸说一声: I am sorry!，姑娘笑笑说: Not at all!，他们又继续聊了些路上的情况，然后，姑娘帮城桥拿着东西送他去男职工宿舍。

男职工宿舍在处办公楼后面的一排平房，城桥的宿舍在平房的西头一间，门上用红油漆写着一个“10”，不知道是宿舍的门牌号还是代表其它什么意思？房间能有20多平方米，墙壁粉刷得雪白，靠墙放一张单人床，临窗摆一张写字台，桌子上有暖水瓶和玻璃杯，桌子两边放着两把椅子，房间布置得简朴而适用。姑娘手脚麻利，三下五除二就帮城桥把床铺铺好了。然后姑娘跑出去端回一盆凉水，用抹布把桌椅擦拭一遍又用拖布把水泥地面拖一遍，看一看没有什么可做的了，姑娘告诉城桥食堂在宿舍的东面，现在正是饭时，随手扔下一打食堂饭票走了。

城桥在列车上吃过饭了，现在书包里还有两个面包和一袋榨菜，他不想去食堂吃饭。于是就顺势倒在床铺上舒展腰身，闭上眼睛准备休息一下。“笃——笃”有人敲门，城桥忙起身开门，是姑娘端着饭菜来了。“你刚来乍到，人地两生，我给你买了送来趁热吃吧”姑娘说着把饭菜放在桌子上，抓起桌子上的暖水瓶转身去水房打水去了。城桥慌了，忙追出去大声喊道：“我不渴，不用打了”，可是姑娘已经走远了。姑娘把水打回来了，把暖水瓶放在桌子上冲着城桥笑笑说：“吃完，休息休息”转身出去了。城桥重新躺在松软的床铺上就有一种昏昏欲睡的感觉袭上头来。

                      （二）

清晨，城桥还在睡梦中就被窗外大喇叭里播放的《东方红》乐曲吵醒了，他慌乱地爬起来洗漱完毕开门走出宿舍，机关大院的人们早已起来了，打水的、端饭的、来来往往的好不热闹。忽然，城桥听到有人喊“大学生”，回头一看是昨天接待他的那位大眼睛姑娘手里端着饭盒向他走来，姑娘把饭盒放在桌子上，大米粥、馒头还有一块腐乳。“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欢吃这个？”姑娘说着用手指一下腐乳。“喜欢，喜欢”城桥忙不迭的回答道，说着就用筷子去夹腐乳。姑娘笑了，“你真性急，先吃口馒头”边说边笑着转身走了。城桥意识到自己的慌乱，用左手打了一下右手，自己也笑了起来。

上午，工程处的钱处长热情地接待了城桥，钱处长详细地向城桥介绍了工程处的概况和工程施工情况，并且拿给城桥一大堆的工程施工技术资料和施工图纸。钱处长语重心长地对城桥说：“工程处人不少，但是真正的工程技术人员却不多，非常欢迎你这样的工程系大学生来工地”，最后，钱处长像是对自己又像是对城桥说：“还是学生时代好哇，无忧无虑，自在逍遥……”城桥静静地站立着，认真的聆听钱处长这诗一般的感慨。

下午，城桥去了施工现场。工人师傅听说新分配来一个大学生都很热情，工段长放下手中的活计，领着城桥在工地上转了起来。城桥很不好意思，他借了个机会跑到一伙正在抬钢轨的工人堆里干起活来了。“这不是你干的活，赶快回技术室去得了！”还是昨天那位大眼睛的姑娘不由分说地把城桥推开，就张罗着给工人们喊起号子来了：“呼儿嗨幺……”

吃晚饭的时候，城桥在职工食堂门口遇见了那位姑娘。姑娘对他解释说：“是我太莽撞了，让你下不来台”，接着又说：“抬钢轨的活很危险，我怕碰着你”。城桥忙说：“没什么，谢谢你的关心”，姑娘笑笑转身走了。望着姑娘走去的背影，城桥想起来应该把饭票还给她，刚要喊可是又不知道姑娘叫什么名字，也就止住了。

后来，城桥从工人师傅那里得知姑娘名字叫钱线线，是工程处钱处长的千金，一年前从上海铁道工程学校毕业分配来工程处当技术员的。“钱——线——线”城桥在心里默念着，想起来钱处长接待自己时的那般欣赏和关爱的样子。

                     （三）

星期天休息，太阳一竿子高的时候，城桥才起床，食堂的饭时已经过了。他随便嚼了几口面包，把床底下换下来的工作服找出来，拎了两桶水把衣服泡上。这时才发现自己来的太匆忙，在学院商店买的两包洗衣粉忘记带了。于是，城桥关上门打算到工程处的商店去买几袋洗衣粉。忽然听到身后有人喊：“大学生好早啊”，城桥回头一看是钱线线，笑笑说：“你嘲笑我，都快中午了”。

城桥买洗衣粉回来，钱线线已经把洗衣盆搬到院子里了。钱线线抓过一小把洗衣粉放进水里，用手指轻轻搅合着，抬头看了一眼城桥笑笑说：“这里的水呈碱性，千万不要放多了，放多了你一天也透不净”。“啊哦，怪不得山西人爱吃醋”城桥像发现了新大陆似的喊了起来。“你真聪明！”钱线线抬头看了一眼城桥，那欣赏的目光正好和城桥自得的目光撞到一起了，一丝淡淡的红晕爬上她的面颊，尽管是一丝的淡淡，但城桥还是分明的觉察到了。

钱线线手脚麻利，洗衣、透衣……不一会功夫就把衣服洗了出来。城桥傻傻的站在一边，竟然不知道自己应该干点啥。“傻站着干嘛，还不快帮把手”钱线线手里拎着哗哗淋着水的衣服催促着让城桥帮她一把，“是的，是的”城桥不知所措的抓起衣服的另一端和钱线线一起拧起来。“呆子！”钱线线在心里骂了一句，脸却火烧起来。

中午饭是城桥从职工食堂买回来的。第一次单独和男人坐在一起，一向活泼、开朗的钱线线，居然显得拘谨起来，小口的夹菜，小口的吃饭，那模样犹似大观园里的林姑娘。城桥没有吃早饭两顿并做一顿吃，狼吞虎咽的大口嚼着，额头上浸出细细汗珠。粗心的城桥完全没有觉察出钱线线的拘谨状。当他把碗筷往桌子上一放，抬头看一眼钱线线，才发现钱线线那双美丽的大眼睛正在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城桥慌乱地用手呼啦一下自己的下颏，没有饭粒却抹下几滴菜汤。“扑”的一声，这个动作惹得钱线线轰然大笑起来。诗人说：“眼睛是灵魂的窗子”，城桥从钱线线那双美丽的眼神里读到了少女的内心秘密。

下午，钱线线去看老爸老妈。

城桥一个人走出工程处的大门，他要去攀登管涔山。

管涔山在宁武城的西南方向，城桥要涉水过桑干河，穿过县城出西门才能到达山脚。常言道：望山跑死马，尽管看到山就在眼前，可是城桥走出一身热汗，山仍然还在前面晃荡。

管涔山的主峰叫莲叶坪，海拔2787米，山势险峻，岩石崚磳，刀削斧凿一般，山上古木参天，杂草丛生，飞禽走兽出没频频。城桥一路狂奔一路歌唱，不知不觉间爬上半山腰。忽然看见在路中间横着一条青花蛇，蛇头高高扬起，血红的眼睛里喷射出一道凶恶的光来。城桥一惊连忙后退几步拾起路边一根竹竿，那蛇见状，蛇头一缩“嗖”的一声钻进半人深的草丛溜走了。“蛇盘道，大雨到”城桥心里嘀咕着抬头看一眼天空，瓦蓝瓦蓝的没有一丝云。城桥加快了脚步，终于爬到了山顶。

山高人为峰，城桥站在山巅望着四野的群峰，胸中激荡着“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的豪迈情怀。远处的桑干河在艳阳照耀下，像一条彩练在群山中蜿蜒穿行，一路南下望不到头。眼前的宁武城像一座规整的棋盘，方方正正横卧在管涔山下，桑干河岸边。这座建于明景泰元年（公元1450年）的古城，走过了500多个年头，依然呈现出一派生机盎然的气象。街巷纵横交错，房屋鳞次栉比，街道上的行人如蝼蚁一般，偶有车辆从街上驶过，犹如儿童玩具般的缓缓爬行。忽然，城桥把目光定格在宁武城中心的箭楼上，在全城低矮的平房群落里，真有点鹤立鸡群的架式。“下山一定要登斯楼也！”城桥心里嘀咕着就向山下跑去。

“上山容易下山难”，直走得城桥两腿酸痛，他才来到宁武县城的中心——箭楼前。这箭楼高三丈有余，外观是三重三檐歇山顶，下置砖石十字穿心洞底座。城桥沿楼梯登上箭楼，一种历史的沧桑感油然而生。宁武关是古三关之首冲，左接雁门关，右接偏关，金沙滩古战场近在咫尺，想当年大宋名将杨六郎镇守三关护卫着大宋北部边疆固若金汤。历史走到了今天，昔年战争的烽火早已灰飞烟散，勤劳勇敢的人民正在用辛劳的汗水耕耘着这片丰饶的土地。

城桥赶回工程处正是开饭时间，钱线线站在城桥宿舍门口焦急地等待他的归来。城桥下意识的抬头看一眼二楼的施工处长室的窗口，看到钱处长正在注视着楼下的他和钱线线，城桥的心头掠过一丝的不安。

                     （四）

现场的施工正在紧张地进行着，一位兰州铁道工程学校毕业生A君负责现场道岔岔心的定位测量。A君把水准仪固定好开始测量，很快把岔心位置确定下来，然后A君吩咐现场工人开始铺装道岔。

这时，工程段长走了过来，他围绕着A君确定的岔心桩走了几圈，又用步量了几次，然后大喊一声：“停下来，停下来！”段长让人把木桩拿来，用大锤把岔心桩重新钉在地上他确定的位置上，距离A君测量的岔心位置整整相差一米。段长瓮声瓮气地对A君说：“小鬼，岔心在这里，你测的那个岔心错了。”A君愤愤地分辩道：“我是用仪器测量的，应该不会出错的”。段长没有发火，笑笑对A君说：“仪器没错，是人错了”。走了两步，段长又回过头来笑笑对A君说：“不信你再测一测。”A君无语，默默地把水准仪异地固定下来，重新测了两遍，结果测得的岔心位置正是老段长徒步测得的位置，A君脸红红的承认是自己测量有误。

吃午饭的时候A君问城桥：“老段长用徒步的方法怎么能测得如此准呢？”城桥想了想说：“许是实践经验吧”。后来老段长对他们讲：“在朝鲜战场抢修铁路，美军飞机在天上飞，哪有时间架仪器，大多时间都是用脚徒步测量的，功夫就是那时练出来的。”

“实践出真知”，通过这件事，城桥受到了极大的启发，看来光凭空洞的书本知识是不足以在工地上站住脚的，他打心里佩服起这些在工地上摸爬滚打的工人师傅。从此以后，城桥更加留意观察现场劳动的工人师傅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那些看似粗手笨脚的工人师傅，在劳动实践中，往往倾注着丰富的实践经验和非凡的智慧，这是书本上所学不到的宝贵知识。钱线线听到这件事后敏锐的感觉到城桥的优秀和不凡。“卑贱者最聪明，毛主席说的至真至高”城桥感慨的对钱线线说，“那么高贵者就是最愚蠢的了”钱线线马上接下来说，“也不尽然，读书人有理论优势，劳动者有实践经验，各有侧重，相辅相成，所以，毛主席号召知识分子与工农大众相结合就是这个道理”城桥由衷地说，钱线线赞同的点点头。

                       （五）

周二早上，钱处长告诉城桥去北京铁道科学院出差，让他准备一下马上动身。钱线线把城桥送上开往北京的列车上，转身下车时城桥发现钱线线哭了，这一刻他的泪水也盈满眼窝，看到站台上泪眼涟涟的钱线线在向他挥手，城桥的泪水一下子就掉了下来，他在心里告诉自己真的爱上钱线线了。北京铁道科学院地址就在城桥就读的大学——北京铁道学院围墙外，读大学时城桥和同学们休息时常常去那里转转，感受科研机关的氛围，有时城桥也想过大学毕业能分配到这里工作该有多好哇，然而，上帝没有给他这个机会，他去了晋北高原的铁路工地，也许他这一生也不会走出这块地儿了。

顺利的办完公事后，城桥赶回学院工程系办公室去看望他的老师和留校的同学。虽然只离开几个月的时间，但是大家都感觉到好像分离多久似的。老师很关心的询问工程现场的情况，留校的同学给他找了许多参考资料和书籍。晚上留校同学邀请城桥去饭庄就餐，城桥建议去学校食堂用餐，回味一次宝贵的“学生时代”。他们找到曾经常坐过的位置，点了几个小菜，要了几杯啤酒边吃边聊起来。望着匆匆而来又匆匆而去的小师弟小师妹们，城桥的内心生发出一种难以言表的怀恋之情。

第二天，城桥去王府井妇女儿童商店，要为钱线线选件纪念品。“买什么呢？”城桥楼上楼下转悠大半天也没拿定主意。突然他看见一款新式连衣裙，款式新颖色彩鲜艳，于是在售货员的参谋下买了一件橘黄色的连衣裙。当他把连衣裙装进包包的一瞬间，他眼前出现了钱线线兴高采烈的样子，心头涌起一种甜甜蜜蜜的感觉。果然不出所料，当城桥把连衣裙呈现给钱线线的时候，钱线线居然冲动的抱住城桥狠狠地亲了一口，然后红着脸匆匆地跑掉了。

                        （六）

星期天，钱线线邀请城桥到她家里吃午饭并且再三嘱咐他要打扮一下，钱处长去铁道部开会去了，家里只有钱线线和她的母亲。

城桥从北京给钱妈妈买来两双肉粉色的呢绒袜子还给钱处长买了一顶蓝呢子单帽，钱妈妈代表钱处长收下了礼物并用上海话说：“阿拉谢谢侬！”

钱妈妈是铁路中学的校长，天然的有着一种领导者的庄重。即使是在她热情的接待客人时，两只眼睛里闪烁着的柔和的目光里，依然渗透着一种职业的威严。这种柔中带刚的目光使城桥感到一种潜在的恐惧，格外小心翼翼地回答着钱妈妈提出的每一个问题。

钱线线确实显得异常的欢快，身上穿着城桥从北京给她买来的橘黄色的连衣裙，屋里屋外的忙乎着，红苹果一样的脸蛋上跳跃着兴奋的光泽。

午饭很丰盛，钱妈妈说她整整准备了一个晚上，这尤其使城桥更加不安起来。

这顿上海美味对于城桥这个东北人来说实在不对口味，尽管钱妈妈给他夹了满碟子的菜。“南北差异”，今天城桥对这四个字有了深刻的理解。钱线线很聪明，她看出来城桥的不适应，她有一种无可名说的忧虑。

                      （七）

下了一夜的雨，早上天就放晴了。“雨过天晴”晋北高原就是这样的气候特点，黄土地属于沙性土质，用东北话说叫做滤水。天空格外的晴朗，湛蓝湛蓝的没有一朵云彩,有微风吹来空气中带有一种淡淡的咸味，太阳照在身上热辣辣的。

工地上，工人们正在热火朝天的铺着钢轨。随着工班长的一声“呼儿嗨幺……”的劳动号子，几十个工人奋起抓起一根25米的钢轨“呼”的一下爬上路基，整齐而娴熟的把钢轨放在枕木上，一根，两根……城桥被眼前的景象征服了。他曾经听过川江号子，也曾经听过黄河纤夫号子……这些劳动号子，都没有眼前铁路工人的劳动号子震撼心灵。钱线线也被工人们的劳动热情感染了，一双美丽的大眼睛，直愣愣的盯着眼前这些为劳动而疯狂的壮观场面。

突然有人大喊一声：“有溜车，快闪开！”众人回头看时只见一辆平板车正在飞快地向工地这边溜过来。正在一个下坡道上，车速能有每小时60多公里，眼看一场车毁人亡的事故就要发生。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城桥飞身一个箭步跑到道岔转辙器旁一把把道岔分开，平板车被分流到一处缓坡地段，慢慢的减速停了下来，避免了一场车毁人亡的大事故。

第二天《铁道工程报》记者赶到工地，要采访城桥，城桥摆摆手说：“没有什么好说的，谁碰上这样的事都会这样去做”，说完转身向工地走去。记者连喊好几声，城桥也没有停下来，记者无奈的摇摇头回去了。吃晚饭的时候钱线线对城桥说：“人家记者好心好意的要给你发篇稿子，你怎么能这样没礼貌呢？”“平常的一件小事，我觉得没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记者就是这样一些跟屁虫，说实话我最讨厌的职业就是记者了，所以说我鄙视学文的人”城桥愤愤地说。钱线线怔怔地看着振振有词的城桥，要说什么没有说出来。

《铁道工程报》头版头条报道了城桥的先进事迹，长篇通讯的醒目标题是：《生死关头，他挺身而出》，副标题是：记工程处大学生城桥。报道不仅如实客观地讲述了事情的经过，还从路线斗争的高度把城桥说成是临危不惧智勇双全的英雄人物。通讯一经刊出，立即引起轰动。铁路工程局党委立马做出向城桥学习的决定：号召全局干部职工以城桥为榜样，掀起抓革命、促生产的新高潮。一夜之间，城桥成了整个工程局家喻户晓的英雄，城桥的同学纷纷打来电话祝贺，母校党委也发来贺电表示祝贺。“一石激起千重浪”，城桥被推上了时代的潮头浪尖。

赫崇明: 

     黑龙江省作家协会会员，著有《城桥》《崇明岛之绿》《拾之穗》等小说、散文、译文集。

谷亮：

70后，自由职业者、主持人、教书匠、演员。无科班出身的光环，千禧之年与麦结缘，而立之年方幡然醒悟：此生应属于舞台，遂创立主持工作室。

为了传承主持和声音艺术，开始带成人学生，因成人学生时间无法满足教学的热忱，不惑之年起像带小徒弟一样带播音主持与表演班孩子，成立教书匠谷亮私塾。

【联系方式：138037730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