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破解三星堆文化纵目人面像的神秘面纱
2019年8月14日,四川广汉三星堆博物馆,二号祭祀坑出土商代青铜纵目面具。
(作者:赵辉)位于四川盆地的三星堆文化遗址,年代上限距今4500±150年,大致延续至距今3000年左右,即从新石器时代晚期延续至相当中原文化的夏、商时期。根据三星堆遗址古文化在四川地区分布较广,又具有一群区别于其他任何考古学文化的特殊器型,发掘者建议将这一考古学文化命名为“三星堆文化”。
三星堆文化在中国考古史上有着特殊意义,主要在于三星堆遗址出土的青铜人面像的各种奇诡怪异的神像和形象。这些青铜面具和人像“高鼻深目、颧面突出、阔嘴大耳,耳朵上还有穿孔”根本不像中国人,或者说地球人,所以,很多人都猜测三星堆文明也可能是“外星人的杰作和遗迹”,或者是来自于欧亚大陆的西方人。
神奇三星堆-宛如外星人的青铜人像
这些奇特的青铜人面像,为学者的认识和研究带来了巨大困难。其难之一,是三星堆祭祀坑内各种奇诡怪异的神像和形象从未见于著录,没有现成的巴蜀文献记载可资对照,至今学者还不得不主要借助于有关中原文化典籍的知识来认识和探索三星堆遗物及其风貌和内涵。
其难之二,研究和探索三星堆文化的族属和文化渊源,若隐若显,困难重重。由于历史上巴蜀地区文化生态系统的多样性和复杂性,民族源流的多样性和复杂性,特别是长时期的民族交往、民族迁徙与文化振荡,使人们至今对巴蜀内部的民族关系还难于从纷繁中理出头绪。
其难之三,三星堆文化以遗迹和实物向人们展示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古蜀城邦体系和森严的古蜀王国体系,但仅凭关于从蚕丛、柏灌、鱼凫到杜宇、开明的蜀王世系的知识,无法为它找到文化学上的坐标定位。
三星堆 博物馆 青铜大立人 你是外星人么?
其难之四,宝墩文化、三星堆文化和成都十二桥文化的考古发掘,虽然使学者找到了三星堆文化,特别是其青铜文明的上源,看到了它的流向,但其间长达两千年的时空隧道里的某些缺环还是难于填补的。
虽然四川盆地的三星堆文化与夏、商文化的关系,多认为是夏文化或商文化的传播或其分支。学者们一致认为三星堆文化陶器、封口盉、鬶、觚、高柄豆,铜牌饰、铜铃,玉戈、玉璋等都与夏文化有渊源关系,而且后者是源,前者为受后者影响所致。夏文化是传播主体,三星堆文化是受体;地理概念上是从中原地区流向成都平原。
但是,关于“夏文化”的问题,学术界长期争论未决,主流学者认为二里头文化就是夏文化,目前学界所称的“夏文化”均指二里头文化。建立在二里头遗址基础上的“夏文化”定义,与传统文献和三星堆遗址文化遗存的矛盾与冲突,是造成三星堆文化难以破解的根本原因。
如果我们对三星堆青铜纵目人面像细致总结,就会发现青铜纵目人面像的出现,并无多少神秘的因素,而是巴蜀地区先民对自身认识的一种反映。
大眼、纵目、大口、大耳、大鼻、宽额是三星堆青铜纵目人面像的显著特征。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是古代人们对英雄人物的描绘;口大吃四方,鼻大嗅五味,是民间有福之人的描写;宽额显示聪明、威严;加以脑门中生出的五彩祥云,更是代表高瞻远瞩,思想通天,代表上天的意识与指令。纵目青铜像的出现,代表了部落首领区别于普通人民,具有神灵意识的表现。如此大眼、纵目、大口、大耳、大鼻、宽额的面貌特征塑造在一个面目上,就形成典型的西方人面貌的特征,而有别于写实性的东方人的面貌特征。
三星堆的青铜器,制作工艺明显要高于二里头青铜器的制作水平,属于商时期的青铜器。但三星堆青铜器的年代上与二里头文化青铜器相当,形成以二里头遗址“夏文化”中心论远落后于偏远地区三星堆文化的现象,造成让中国历史学界与考古学界头疼的四大难题,难以自圆其说二里头夏文化中心论。
如果我们换一种思维,重新定义夏文化中心,以江淮地区为夏朝的中心,那么江淮地区的夏中心,被黄河流域的游牧商部落击败后,夏后氏南逃于长江流域,沿长江逆流而上进入四川盆地,将夏朝先进的青铜文明带入四川盆地,与当地巴蜀文化相结合,产生了纵目青铜人面像。而同时期的黄河游牧农耕文化结合的二里头文化产生的青铜制作工艺就远远落后于三星堆青铜器制作工艺,出现二里头文化落后三星堆文化的现象。三星堆文化与二里头文化的矛盾与文化背离现象,就可迎刃而解,三星堆文化的四大难题与二里头“夏文化”的困境,也可彻底得以解决。
因此,三星堆文化纵目人面像的出现与造型的诡异性,并不是三星堆文化来自外星,也不是来自西方,而是巴蜀地区当地文化与江淮夏文明中心结合的产物,是巴蜀先民对自身认识,对自身发展的向往与憧憬,对自身拥有超自然力的期盼,是人类进步、走向文明的原动力。同时,二里头文化所代表“夏文化”中心是造成目前夏文化研究毫无进展,以致陷入困境的根本原因;不彻底解决这一问题,夏文化研究将举步维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