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散两依依——憨山大师传【连载(48)】
1弟子们的聚散
憨山远赴广东充军时,身边只带了福善等少数几位弟子。但他蒙冤入狱、还俗充军的故事,对当时的佛教界震动很大。许多青年僧人,听说了憨山的事迹后,都非常感动崇拜,不远万里,云游到广东,依止憨山,学习佛法。他们中,有的原是憨山或其友人的弟子,有的则素未谋面。
万历二十四年十月,明桂无隐来到广州。他本是四川人,十七岁出家。先后参过法光、遍融、古梅、大方等禅师。在崂山海印寺,从憨山受金刚宝戒,憨山为他起了“无隐”的字号。负责修建海印寺工程的“桂侍者”,可能就是他。他在军营里,陪憨山住了几个月,早晚请教。憨山很看重他,想指引他“升堂入室”,明心见性。但明桂可能是不适应南方的气候,提出要回北方看望自己的剃度师父。憨山没办法,只好放他走,临行说一篇法语,殷殷嘱托。
比明桂稍晚一点来到广州的是德宗。他别号大义,山西蒲州人,原是妙峰的徒弟,前文已经有过介绍。海印寺吃官司后,被捕的有好几位,德宗可能也牵连在内,但没有受到什么专门的处罚。憨山南行时,不愿意再拖累德宗,让他回到妙峰身边去。德宗此人,勤劳忠厚,但天赋不高,对佛法没有什么悟性,只知道认真劳作,为寺院和僧众服务。在码头分别时,憨山曾想点化德宗。
他说:“你跟我也快二十年了,我一向也没有麻烦你学习佛法。但今天要分手了,不知以后你在哪里能见到我?”
德宗说:“我知道自己笨,所以不敢奢求。上不见有佛祖,下不见有禅道,每天只知道认真劳作,供养众生。但动静、闲忙、疾病、祸患、生死之际,心里头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直观师父的心性。师父生,我也生;师父死,我也死。”
憨山说:“我心无相,你怎么观?”
德宗回答说:“假如师父的心性有形相,弟子也不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意思是说因为憨山是真正的大德明师,所以自己才会追随。如果憨山是个心中有相的俗僧,自己自然远远避去,不会跟着憨山吃苦受累打官司。
憨山听了,非常感动,大笑了一场,与德宗分手。憨山从雷州回到广州,德宗也奉了妙峰的命令,远远地从山西赶到广州,伺候憨山的起居饮食,和过去一个样子。憨山在广州收拾掩埋百姓尸体,举办法会,德宗也出了大力。法会结束以后,憨山便打发德宗回山西。德宗恋恋不舍,憨山大骂他一通,开示了许多言语,要德宗好好修行,早日明心见性。并说,德宗的父母和妙峰师父,年纪都已经大了,朝不保夕,德宗应该回去尽孝。德宗只好走了,过了几年,憨山重兴曹溪时,妙峰已经去世,德宗又一次回到憨山身边。紫柏大师非常欣赏德宗的为人,称赞他是法门的“程婴”“田光”。(程婴事迹见戏曲《赵氏孤儿》,田光是战国时燕国的太子丹的门客,著名的侠士。两人都是舍生取义的英雄。)
另外来广州依止憨山的,还有法乘洞闻、真遇、宝贵本净、法锦、性淳、妙湛、镜心灵洲等等,《梦游集》中都有相关的开示法语。
2在家的弟子们
阳明学者周海门,经常和憨山交往,讨论学问,周海门的弟子们因此也经常向憨山请教。王阳明的心学,与禅宗本有渊源,憨山一向也讲儒释道汇通,所以他们两家很谈得来。虽然如此,但毕竟侧重点不同,双方交往多了,憨山大力提倡佛学,把这批儒家士子,也吸引成为佛教的居士。
周海门后来兼管南韶一带的政务,六祖道场曹溪南华寺在他的辖区之内,所以,周海门想重修《曹溪志》。憨山精通佛学,文才又好,周海门便委托憨山主持此事。因为这个缘故,广东的士子和憨山有了更多的交往。
有位秀才龙璋,是个青年才子,在广东一带很有影响。他听了憨山的谈论,非常钦佩,便向自己的两位朋友王安舜、冯昌历推荐说:“有位北方来的禅师,修行很好,说法参禅,很有一套,非常奇特。我们大家可以经常去请教。”
王安舜、冯昌历便去拜访憨山,请教禅宗的法门,憨山同他们畅谈了一番,二位秀才很佩服,便下决心受居士戒,归依憨山,参究自己的生死大事。他们二人,也是广东有名望的儒生,在他们的影响下,又有一大批秀才归依了憨山。
在《年谱》中,憨山感慨地说,以前广东的知识分子不懂得佛法僧三宝,自从周海门来弘扬阳明学术后,知识界才间接地了解了一些佛法。而又由于龙璋等三位秀才的大力提倡,知识界这才开始亲近佛法。他说:“此后法化大开,三生之力也。”
憨山这么说,是有点谦虚了。龙璋等秀才固然有提倡之功,憨山本人的影响也不可忽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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