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架丝瓜满院秋
走进大门,迎面而来的是院子里蓬勃张扬的丝瓜架,缠缠绕绕从墙壁上爬到了房顶上。一朵朵金黄的小花满满盈盈,二尺长的丝瓜如一根根棒槌挂在藤蔓上,随风摇曳,阵阵清香。
摘几根一掐就出水的嫩丝瓜,配上几个自家喂鸡产的笨鸡蛋,切上几个自家种的西红柿,爆炒一小锅卤汁,浇在一碗长长的面条上,红、黄、绿、白相间,色香味俱佳,顿时令食欲大开。柔嫩滑软的丝瓜为卤汁主料,美美地享受一碗农家大餐,实在胃口大开、神清气爽啊!
妻子在院子里种丝瓜,已有好多年了。先是在后院的北墙根下,后又扩展到前院及围墙外。这都沿袭她娘家的种法。她娘家的院子里每年都要栽种不少丝瓜,到采摘季,每次回娘家,总要带回一些丝瓜来做菜,一家人都爱吃丝瓜浇面条。
年年如是,怎么不在自家院子种些呢!那一年,在后院养了几只鸡。夏天热,把鸡笼安置在南墙根;冬天冷了,就把鸡笼抬到北墙根。等到春暖花开,再次把鸡笼抬到南墙根处。这样,北墙根处那一巴掌大的地儿就很肥沃了。从娘家带来丝瓜籽儿,谷雨前撒在这巴掌地儿里,覆土埋好,十天半月之后,就出苗了。
找来几根棍子,在这巴掌地儿三面插上篱笆墙,防止出笼的鸡们来祸害。随着气温上升,丝瓜苗就一天一个样儿生长起来。地皮干了就马上浇水,鸡粪也慢慢吃上劲儿了,藤蔓就会顺着从房顶上搭下来的绳子慢慢爬上去。在房顶上摆几枝柴禾枝子,爬上房的藤蔓就会在柴禾枝子上孕育花朵,结出丝瓜来。
盛夏,是丝瓜结瓜的旺盛期。长长短短的丝瓜藤蔓几乎爬满了五间房顶上,大大小小的丝瓜缀满了丝瓜藤蔓上。到这时候,三两天都要捡嫩的采摘,要不,就有不少的丝瓜就变老,不好吃了。
这时候,妻子就要及时采摘,把吃不完的丝瓜送给左邻右舍,与他们共同分享。回娘家了,也不忘随手带些丝瓜去。不时有市里的朋友来山里玩,到家除了吃一顿丝瓜浇面条外,再给他们带上一些。可总觉拿些丝瓜给朋友实在难以拿出手,然而朋友们却欣然受之,极是愿意分享这自然生长出的无污染的丝瓜。
老辈人都知道老丝瓜还可以治顺气。去年,老邻居冯叔上树打栗子,树枝踩折了,一下子从树上滑下来了,好在位置不高,无大碍,就是扭了腰岔了气,躺倒不得劲,坐着不舒服,吃了几盒“跌打丸”,效果也不大。他马上让冯婶来家里要老丝瓜。妻子得知后,马上摘了几个老丝瓜,送给冯叔熬水喝。喝了三天就见效了,可以舒服地躺下了。继续喝了几天,慢慢好起来了。那天,我去看他,高兴地对我说,可沾了丝瓜的大光了。
前年冬天的一天中午,我从地里干活儿回到家,见一个陌生人在小巷里转悠。这谁家亲戚,找不到亲戚家门了?我打开门,进了院子,而这个人也随后跟进来了。不会是我家亲戚吧?我转身询问他要找谁,他却说:“不找谁,就是想要你家房顶上的几个老丝瓜。”我对他一笑说:“那还不好说?一定是配药的吧?走,要多少,顺便摘呀!”
我上到房顶上,摘下好几根来,下房来递给这个陌生人,急急问他:“够不够?不够,再给你摘一些?”“够了,够了!我早就到你家门口了,就是家里没人,一直等到这时候。为了找这些老丝瓜,跑了好几个村里。这虽然不是啥宝贝,可这时候真是难找啊!今儿个也是特地找到你这里的。
老爹多年的肺气肿,每年冬天就喘不上气来,前几天找了个山西的老中医,人家给开了方子,其中就有这个老丝瓜。这个老丝瓜可让我费老大劲儿了。”说着掏出十块钱给我。我挡了回去,对他说:“不用的,这几个老丝瓜还用什么钱?不用的话,慢慢也就烂掉了。这里边的籽儿,你看可以明年种几棵,既可以吃菜,自己用着也方便。”我留这人吃午饭,他却急匆匆地走人了。
等妻子晚上回家来,我给她说起这事,她说,这个陌生人是她的同学,昨天在邻村碰见的,就告诉人家来家里摘丝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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