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2)
精生有时,时至神知。百刻之中,切忌昏迷。遇生则采之,毕即静养之。若静中昏沉,是坐则行,是卧则坐,昏退依旧静,所谓四威仪皆可行道也。浩气者,刚大之气,正气也,塞天塞地,而其体充,故不惴不馁。夜气者,清明之气,元气也,生天生地,而其机微,故或隐或见。
神者,丹也。故曰:“本来真性是金丹,四假为炉炼作团。”元神者,真火也,昭昭灵灵,万古不灭。
根从何生?惟识根,然后能归根。命从何始?惟知命,然后能复命。《灵枢经》云:“天谷元神,守之自真。”白玉蟾云:“自形中之神,以入神中之性,此谓归根复命。”(心凝曰神,神静曰性。)草木从根而发,人之根在神明之舍。
白玉蟾曰:“神则火也,气则药也。以火炼药而成丹,即以神御气而成道也。”今夫蠮螉蠮螉:音耶翁。细腰蜂。之虫,孕螟蛉之子以混其气者,药也;以和其神者,火也。若龟之相顾,神交也;神交而气未始不交,火中有药也。鹤之相唳,气交也;气交而神未始不交,药中有火也。至于不根而生芝菌,不母而生蝤蛴,阳阴相搏,燥湿相育,亦有神火气药为之根与母焉,以成其变化之用,而遂其生息之机矣。
生我之形者,父母也;而构精化生之际,自有一点元神存乎其间者,天地生生之自然也。《易》以乾坤称父母者,盖谓是耳。故父母全而生之,子全而归之,如曾参之启手启足,孝子事亲,如事天也。天地全而生之,人全而归之,如尧舜之神气归天,仁人事天如事亲也。
身譬宅也,神譬身也。养成元神,炯然不昧。离身长往,归还于天。如世人舍宅他适,故曰拔宅飞升。
耳目之窍,吾身之门也。方寸之地,吾身之堂也。神明之舍,吾身之室也。
玄牝之门,譬莲子也。为天地根,譬莲子之心也。此心未芽,生道在中。此心既芽,生意不息。
知识不用,归乎其天,是一心一天者,本体也。稍属之,知且识焉,即非本体,即非天也。七返者,返此本体也。九还者,还此本体也。复命者,复此本体也。归根者,归此本体也。得此本体而一真不妄,谓之真人。得
此本体而神化不滞,谓之神仙。以本体而变化无方者,神丹也。以本体而办却不坏者,金丹也。
凡物实而有者,则不能鸣。钟鼓之声,达于远迩者,以其中虚而无也。老子云:“有之以为利,无之以为用。”
古人有言曰:“守真一于天谷,气入玄元,即达本来。”天真又曰:“能守真一,则息不往来。”又曰:“能守真一,则真炁自凝,阳神自聚。”
众生者,自心之众生,谓本无之妄心也。佛者自心之佛,谓本来之真心也。故妄复无妄,众生即佛。一念迷真,佛即众生。《书》云:“惟狂克念作圣。”
《中庸》云:“戒慎恐惧。”夫心之体,本寂然也,敬则不失其寂然之体,而心存矣。心焉既存,自无怠肆荒宁之失,谓非戒慎恐惧而何?此不睹不闻之真实工夫也。若于不睹不闻之际,先虑其怠肆荒宁,而必于戒慎恐惧焉,是有所戒慎,有所恐懼,不得其正,而心已失其寂然之体矣,非《中庸》立言之意也。
《大学》谓格致者,格此声色臭味,而知自致矣。老子谓虚无者,无此声色臭味,而心自虚矣。释氏谓寂灭者,灭此声色臭味,而性且寂矣。心者性之动,意者心之发,意有所着为物,故正心诚意工夫全在格物上。知即性也,乃心之本体。
两肾之间,空悬一穴,名曰玄关,上下之限也。老子之守中,庄周之缘督,文王之艮其背,周公之(限艮)薰心,孔子之退藏于密;所谓守一守真,守黑守雌,皆指此处而言。(腰中之后,名曰密户,又名土釜,又名金胎神室,又名金水乡也。限为命根,又云限有脐后。)
文王之“不识不知”者,本体也。孔子之“吾有知乎哉?无知”者,本体也。(禅书云:有所知者,有所不知。无所知者,无所不知。)
清庵云:“性是一身之主,以身为客。今借此身养此性,故让身为主。”丹书云:“饶他为主我为宾。”此之谓也。
洗心而退藏之者,心隐于性也。心而曰洗,则无心矣。
白玉蟾云:“梧桐秋风,升也。蕉花春雨,降也。青山暮云,浮也。碧潭秋月,沉也。”不过形容升降浮沉之景象耳。
瞥尔心华发现,巽门豁开,即开毗庐之门,入宝珠之口。“广博含虚空,平正无欹陷”,皆是一悟景象,若不到此不可言修行。《黄庭经》云:“心部之宫莲含华。”玉溪子曰:“露珠滴缀莲花下。”古仙皆以莲花喻心体。
人以形为舍,心为主。心为君父,炁为臣子。身为家国,心炁一注,无炁不从。在五行为火,南方盛阳之精,宿应荧惑,神受朱雀,状垂三叶,色若朱莲。神明依泊,变化莫测。制之则止,放之则狂。要知劫外事,优昙向日开。
白玉蟾云:“虚室生白,谓之白雪。心地开花,谓之黄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