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研究】文天祥陵墓传说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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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天祥陵墓传说初考

去年我有幸去富田参观了文天祥陵园,拜祭了天祥公的陵墓。陵园静穆、庄严、凝重。特别是站在“仁至义尽”石坊下极目上眺,神道与墓地整个造型,恰如一柄利剑,不偏不倚刺入虎口之中直冲云端。似乎向人们展示文天祥的浩然正气和不屈的性格。令人肃然起敬!陡生敬仰、崇敬之情!这气势、这环境、这风水惟有我们民族的英雄,我们文氏家族的英烈才配葬于此!才配有此陵墓!

陵墓就是埋葬遗骨的坟墓。然而对于天祥公陵墓是否埋有天祥公的忠骨,却流传有陵墓只埋有头骨、樟木尸身+头颅或头骨+骨灰等另外的说法。这种种说法依据何在?是否属实?为此我查阅一些史料、书籍和网上的文章,试图从中找出一个较为合理的结论。

一、广泛流传的只埋有天祥公头骨或头骨+骨灰说法的依据

1、宋朝无名氏的《昭示录》

这一说法最早出现在宋朝无名氏的《昭示录》里有“吉人张弘毅,字毅夫,号鹗千载心,与天祥善,随至燕,负其颅骨,归葬庐陵。”

2、元陶宗仪《南村辍耕录》

陶宗仪(1321年~约1412年)在《南村辍耕录》也记载:“张弘毅曾密制一椟,公受刑日,即以藏其首。复访求公之室欧阳氏于俘虏中,俾出焚其尸,袭以重囊,与先所函南归,付公家葬之”。

3、明朝李贽《焚书》

李贽(1527~1602)在《焚书·卷五·读史 张千载》(网上文章说是李贽《续焚书》我查遍《续焚书》也没找到,最后在《焚书》中才查到)原文:“ 庐陵张千载,字毅甫,别号一鹗,文山之友也。文山贵时,屡辟不出。及文山自广败还,至吉州城下,千载潜出相见,曰:“丞相往燕,千载亦往。”往即寓文山囚所近侧,三年供送饮食无缺。又密造一椟,文山受命日,即藏其首,访知夫人欧阳氏在俘虏中,使火其尸,然后拾骨置囊,舁椟南归,付其家安葬。

是日,文山之子梦其父怒曰:“绳讵未断!”其子惊觉,遽启视之,果有绳束其发。李卓吾既书其事,遂为之赞曰:不食其禄,肯受其缚!一绳未断,如锥刺腹。生当指冠,死当怒目。张氏何人,置囊舁椟。生死交情,千载一鹗!”

4、 明朝刘侗《帝京景物略 》

刘侗(1593—1636)在《帝京景物略 》记载:至元壬午十二月初九日, 风沙昼晦,宫中皆秉烛行;百官入,亦秉烛前导。世祖以问天师张,悔之,赠公特进金紫光禄大夫、太保、 中书平章政事、庐陵郡公,谥忠武。命王积翁书神主,洒扫柴市,设坛祀。丞相孛罗行初奠礼,旋风起,卷 神主云中。云中雷啍啍,如怒声,昼逾晦。乃改前宋少保右丞相、信国公,天乃霁。明日,欧阳夫人从东宫 得令旨收公,江南十义士,舁柩藁都城小南门外五里道傍,志其处。

大德三年,继子升至都,顺城门内,见石桥织绫人妇,公旧婢绿荷也,为升语刘牢子,乃引到柩处。大小二僧塔,其大塔,小石碑,刻信公二字。 柩塔南石址焉。至元二十年,归葬庐陵。

5、清朝毕沅《续资治通鉴》

毕沅(1730~1797)所编《续资治通鉴卷一百八十六世祖至元一十九年》记载:天祥妻欧阳氏曰“我夫不负国,我安能负夫!遂自刭死”。二子俱亡。庐陵张千载者,天祥友也。天祥贵显时,屡以官辟,不就。临安即破,天祥自广还,过吉州城下,千载来见,曰:“丞相赴北,千载当偕行。”既至燕。

寓天祥囚所侧近,日以馔馈,凡三年,始终如一。且潜制一椟,天祥受刑日,即以藏其首。复访求欧阳氏骸骨,袭以重囊,与先所函椟南归吉州,付公家葬之。适家人亦自惠州奉天祥母曾氏柩同日至。人以为忠孝所感。(考异)张千载事,见《媕呓集》。

而《帝京景物略》云:文信公之死,江南十义士舁公藁葬都城小南门外五里道旁。大德二年,继子升至都,顺城门内见石桥织绫户妇,公旧婢也,为升语刘牢子,乃引到葬处,大小二僧塔,其大塔小石碑刻信公二字,遂以归葬庐陵。与《媕呓集》异,岂一事而传者不同耶,抑千载所藏者为首,而十义士所葬者为尸耶?《辍耕录》所载与《媕呓集》同,宜可信也。

6、元朝无名氏《啽呓集 》

目前我还未找到原文。但从《续资治通鉴》“《辍耕录》所载与《媕呓集》同”可知,《媕呓集》所载与元陶宗仪《南村辍耕录》相同。

7、江西富田文氏族谱

天祥,幼讳云孙,字履善,一字宋瑞,生于宋端平丙申五月初二子时,宝佑乙亥,以《易经》中乡举,丙辰廷对,状元及弟,历官观文殿学士、右丞相、少保、信国公。尝辟里东山为别墅,号曰“文山”。为贾似道沮,归隐起宅于斯。德佑乙亥,奉诏赴难勤王。景炎戊寅十一月,潮阳兵败被执系狱。元世祖屡诱以大用,不屈,至元壬午十二月初九死节,年四十七。夫人欧阳氏与十义士收殡于都城小南门外,后张弘毅奉柩归里,葬于八十一都鹜湖大坑虎形。前列仲翁、华表,旁建享堂,肖公像于其中。置有祭田四十亩,罗元泰为之记,至今子孙世守......(我未看到原谱,也不知此谱何时所修,上述文字从网上获得)

8、网络文章 胡刚《文天祥与邓光荐》

文天祥就义之日的晚上,便与欧阳夫人一道将文天祥的头颅收于木匣内,用石灰腌住,以免腐烂。又将他的尸身葬于燕京小南门外五里道旁,以便迁骨归乡。

张千载回到寓所,将文天祥的手稿书卷汇集在一起,背着木匣和包袱,千里迢迢地回到富田。文家村的族人请人雕了一个樟木尸身合着文天祥的头颅一齐葬到了木(鹜)湖大坑的山里,叫“卧虎形”。

从上述史料和文章中可以看出有这样几种不同的说法:

其一,张弘毅“负其颅骨,归葬庐陵”;

其二,“天祥受刑日,张弘毅即以藏其首。复访求欧阳氏,俾出焚其尸,袭以重囊,南归吉州,付公家葬之。”

其三,天祥受刑后,明日,欧阳夫人从东宫得令旨收公,江南十义士,舁柩藁都城小南门外五里道旁,继子升奉柩回吉,归葬庐陵。

其四,“天祥受刑日,张弘毅即以藏其首。复访求欧阳氏骸骨,袭以重囊,与先所函椟南归吉州,付公家葬之”。

其五,“夫人欧阳氏与十义士收殡于都城小南门外,后张弘毅奉柩归里,葬于八十一都鹜湖大坑虎形”。

其六,“樟木尸身合着文天祥的头颅葬之”。

凡此种种说法。究竟哪种说法真实可信?还有各种说法都与张弘毅有关,那么张弘毅又是一个什么人呢?与天祥公有什么关系呢?下面逐一进行探讨和甄别。

二、张弘毅其人和与祥公的关系

1、关于张弘毅其人史料记载较少,主要散见于以上几篇文中。归纳起来大致为: 张弘毅或张千载,字毅甫,号一鹗,是南宋庐陵人,他年轻时就与文天祥是好朋友。文天祥后来官位显赫,位至丞相。文天祥显达后,曾多次推举张千载出来作官。张千载却多次故意避让,始终都不肯出来为官。等到文天祥抗元被抓后,可以说即将大难临头之时,张千载却义无反顾的站出来救助文天祥。文天祥被押到吉州城下时,张千载偷偷跑去见文天祥,痛哭着说道:“丞相您去燕京,我张千载也去那里。” 文天祥被押到北方关入大牢中后,张千载便住到了大牢的附近,每天给文天祥供送饮食,这样一直三年时间没有间断。期间还冒险将文天祥在狱中写的诗文传带出来。文天祥就义后,张千载就将保存的文天祥的头发、牙齿和诗文带回吉安老家。

2、关于张弘毅其人和与t天祥公的关系,网上有篇文章做了介绍,主要是以《横塘张氏谱》的记载作为依据写成:

江西万安县窑头镇横塘村有一座古寺庙,名“固山古寺”。寺建于宋,寺庙分前后两栋,中间是天井,一边有耳门,依古代祠堂规制而建。虽为寺,实为横塘张氏祖祠。寺内设张氏历代先祖牌位,并供奉一尊千手观音像,侧室塑有一尊文天祥雕像。每逢大年初一,张氏族人均先至寺中祭拜先祖,同时祭奠江西民族英雄文天祥。

横塘张氏族人为何将文天祥(文信国公)与先祖同祭?其内中故事鲜为人知。横塘张氏之先祖为潭州张敏之后,张敏者,仕南唐参政,留家金陵聚宝门外,其子清之以荫补官知吉州兼总管府事。周禅于宋而南唐亡,乃弃官隐居,因家郡城(庐陵)西街之青泥塘。并置别业于万安县之西冻,即今横塘固山地。阅三世,张曰荣(号荣甫,生宋祥符辛酉六月十六)“雅爱西冻之胜,幽楼成趣”,因祖有别业在西冻,于宋治平元年甲辰(1064年)辞庐陵西街而占藉西冻。并建有思故堂(后改堂名为荣瑞堂),从此开始了横塘张氏在万安的后裔传承。

张氏之祖先清之“居于郡城西街,与文信国公先世称守善长者相邻好,故,庐陵何山张氏别业,万安固山文氏别业,嗣后置有田产万安东北境上,近固山舍许。”(引自张氏族谱)文家与张家世居庐陵(今吉安县)为睦邻,均有别业在万安固山,自清之始即为世交,至文天祥时仍有亲密交往。据张氏后人传说,文天祥少年时曾在横塘生活过,与顺山房文派鹏翔、武派鹰翔等同时人,幼相友善,具有十分深厚的乡亲情谊。 与庐陵西街张家更是常相往来。有这样一则故事:

文天祥少年时与同村的张千载十分要好,在一起读书与长大。天祥二十岁那年中了状元,回家办酒宴,张家可是座上嘉宾,连远在万安横塘的张姓族人也去了。

文氏与张氏之交甚为笃厚,每逢节庆喜事,都有往来祝贺。有文天祥所遗诗稿为证:拜罗氏百岁母之明日主人举酒客张千载心赋(宋·文天祥)“翠微三岛近,画阁五云横。春水鸥声滑,夕阳鸦背明。尊前持一笑,花下卧馀酲。曾见瑶池母,不为虚此生”。

据横塘张氏谱载:文天祥家族与张家世代深交,天祥中状元时(1256年)为固山寺亲题“大雄宝殿”扁额一块,款题“赠张府”刻“文山”印,现仍存寺内。内中尚有石碑刻“古寺灯记”一方,曰:“余里固山寺初,为文信国别业,历元及明……为寺也,不知始何时迄今土人往往掘得砖石者,犹有信国姓字……。”

文天祥少年时与同村的张千载十分要好,在一起读书与长大。天祥二十岁那年中了状元,回家办酒宴,张家可是座上嘉宾,连远在万安横塘的张姓族人也去了。文天祥后来仕途顺意,位至丞相。曾多次推举张千载出来作官。但他却多次故意避让,始终都不肯出来为官。认为这是“攀龙附凤”,或借助于权势来捞取私利不应该,所以多次坚持辞不授。当文天祥抗元兵败被俘后,即大难临头之时,张千载却义无反顾地出来帮助文天祥。

从以上介绍可以看出文姓与张姓两家的传统友谊和文天祥与张弘毅的真挚友情和生死之交。明朝李贽赞叹两人的友情为“生死交情,千载一鹗!”已成为成语,可见其影响之深!

三、张弘毅是否“负其颅骨,归葬庐陵”

张弘毅“负其颅骨,归葬庐陵”这一说法应该说是其他几种主要说法的核心。首先这种说法最早出现;其次,其他几种说法基本都是由此演变而成。因此只有弄清这一说法的真伪,其他说法是否可信就迎刃而解。

如何理清这一说法的真伪,我认为一个事件的发生只有当事人、亲历者、见证人或与之有关联人最了解事件真相。就此事件而言,一应该是张弘毅本人最清楚。遗憾的是张弘毅未留下只言片语,无从考证;二记录此事件的人应该了解事件的来龙去脉,是亲见还是听说,只有他自己清楚。但写《昭示录》的为宋无名氏,也无从考证其记录来源的真实性。《昭示录》记录的全部为南宋江万里、黄仲文、王安节、李庭芝、陆秀夫、 张世杰、 苏刘义、 张达、 苏景瞻、谢枋得等 抗元名臣名将的事迹。《昭示录》虽署为宋无名氏,实应为作者在元朝时期写的(文天祥就义时南宋早已灭亡)。《昭示录》署宋无名氏有些牵强,作者只能算作宋朝遗民。

我认为这位无名氏,记录了那么多的南宋抗元人物,不可能是亲历者活见证人,应该只是收集、整理了这些人物的资料才写出了《昭示录》。为弄清此事,我只好从与此事件有关联人中留下的文字中寻找答案。终于在史料中找到了两个关键人物。一个是邓光荐,一个是王炎午。两人都是文天祥的同乡、好友,都投靠文天祥勤王抗元,且十分关注文天祥的生死。

邓光荐(1232~1303),初名剡,字中甫,又字中斋。庐陵富田(今江西省吉安县永阳镇邓家村,与文天祥所居文家村两村相距三里多远。)人。邓光荐为南宋景定三年(1262)进士及第,后隐居在家。他的老师兼校长——左丞相江万里多次要他出来做官,他都谢绝。而文天祥起兵勤王,他却举家参加。后来家中老幼12口死于广东香山兵燹。他抑制家破人亡的个人悲痛,毅然跋山涉水,奔赴抗元前线。

祥兴元年(1278),任礼部侍郎,祥兴二年(1279),崖山海战时,陆秀夫抱帝赴海死,邓光荐也悲愤投海,但两次都被元兵捞起。张弘范劝降,被拒绝,于是将邓光荐和文天祥一同押送元都燕京,两人同船四个多月成为至交知友,相互曾有托付。邓因病重被留在金陵就医。

文天祥在柴市英勇就义后,邓光荐不忘友人的重托,怀着极其悲痛而又崇敬的心情,撰写了《文信国公墓志铭》、《信国公像赞》、《文丞相传》、《文丞相督府忠义传》以及《哭文丞相》、《挽文信公》等诗,向人们介绍了文天祥的生平事迹,颂扬了文天祥为国为民的爱国主义精神和坚贞不渝的民族气节。

王炎午(1252-1324)初名应梅,字鼎翁,别号梅边,江西安福舟湖(今洲湖)人。淳佑间,为太学上舍生。临安陷,谒文天祥,竭家产助勤王军饷,文天祥留置幕府,以母病归。文天祥被执,他对文天祥的被俘深为痛心:“丞相再执,就义未闻,豪杰之见,固难察识!”王炎午认为文丞相此去必凶多吉少,不如速死,且要死得其所!以成就一生英名,生时为忠臣,死后传千古!并且在文天祥被押送元都燕京期间写就了一篇“空前绝后,千古未闻”的旷世奇文《生祭文丞相》的生祭文以励其死。

据说当时同乡贤士读后黯然泪下,遂商定用大幅白纸抄录数十份,于押解文丞相沿途驿站、码头醒目处张贴。“冀丞相经从时一见!”其用心何其良苦,其所为何其忠烈!文丞相果见此文,惊叹曰:“非王公无此壮举,非王公无此奇文!”后得知天祥公就义后,又写了《望祭文丞相文》祭文。

他们两人是如何记载这一事件的呢?

邓光荐在天祥公就义后不久就写了《文丞相传》。可惜该文现已失传,目前一些文字散见于《文山先生全集》中。据介绍,邓光荐的《文丞相传》是后来《宋史文天祥传》和刘岳申《文丞相传》主要蓝本。在邓光荐《文丞相传》中记载:文丞相就义后“明日,欧阳夫人从东宫得令旨收尸,江南十义士,奉柩葬于都城小南门外五里道傍,为他日归骨便路”。其实元世祖忽必烈对于处死文天祥是很犹豫的。

据与文天祥被关押在相邻囚室的宋宗室、翰林学士赵与禀在处死文天祥当天记载:“诸卫士弓刀环席地坐,闻门外马驰骤声者久之,人竞穴窗窥,乃是出丞相。顷之,又闻驰骑过者。及回,乃闻有旨,教再听圣旨,至则已受刑。”(见纪年录)可见忽必烈对处死文天祥后悔了,但为时已晚。故第二天朝廷就让欧阳夫人出东宫为文丞相收尸。假如张弘毅已偷藏其首,欧阳夫人与江南十义士收尸不见其首,如此重大事件,当时岂不轰动都城,朝廷岂能不追究? 邓光荐岂能不记?由此判断欧阳夫人与江南十义士收葬的应该是全尸。

另外王炎午在《望祭文丞相文》中也明确记载张弘毅带回庐陵的并非文丞相之首:“相国文公再被执时,予尝为文生祭之。已而庐陵张千载心弘毅,自燕山持丞相发与齿归。丞相既得死矣,呜呼痛哉,谨哭望奠,再致一言”。王炎午一直关注着文丞相的生死,王炎午应该是亲眼见到张弘毅带回的“丞相发与齿”才得知文丞相就义并写《望祭文丞相文》一文的。

根据以上两位与文丞相生死之交好友记载,张弘毅“负其颅骨,归葬庐陵”的说法是没有根据的。这一说法的产生应该是由张弘毅持装有“丞相发与齿”木匣而归,以讹传讹演变而成,后经无名氏在《昭示录》中记载而流传至今。实际上张弘毅带回庐陵的只不过是天祥公的“发与齿”而已。

其他几种说法更是经不起推敲。如元陶宗仪《南村辍耕录》、明朝李贽《焚书·卷五·读史 张千载》文中均有“复访求公之室欧阳氏于俘虏中,俾出焚其尸”句。首先“复访求公之室欧阳氏于俘虏中”与事实不符。欧阳氏被俘后与两个女儿柳小娘和环小娘一直在东宫伺候公主(纪年录有明确记载)。因此访求公之室欧阳氏于俘虏中不可能;其二“俾出焚其尸”更是难以理解。是焚天祥公之尸还是焚欧阳氏之尸?按字面意思(俾,使,把意),应为焚欧阳氏之尸。

如是此意这就有问题了。“访求公之室欧阳氏于俘虏中”究竟欧阳氏是死是活?如果是死,又如何访求于俘虏中?如果是活,活人又岂能焚尸?《续资治通鉴》中是“复访求欧阳氏骸骨”,但《续资治通鉴》中记述的是得知文丞相就义后欧阳氏曰“我夫不负国,我安能负夫!遂自刭死”。如欧阳氏已自尽,这种说法倒还说的通,只是与事实不符(关于欧阳氏是否自尽,我将另文求证)。如是“焚天祥公之尸”。当时天祥公已由十义士安葬,难道张弘毅会选择“掘墓焚尸”这种最不道德的行为将好友带回?而不是选择移柩回庐归葬这种仁义的行为?

另《续资治通鉴》和《帝京景物略》记载“大德二年和大德三年继子升至都”奉柩回吉显然也是错误的。大德二年为1298年,大德三年是1299年。然,至元二十一年(1284年)天祥公已经归葬庐陵(有墓碑和1982年出土的邓光荐《文信国公墓志铭》为证)。

至于今人“文家村的族人请人雕了一个樟木尸身合着文天祥的头颅一齐葬到了木(鹜)湖大坑的山里”的说法,完全是作者凭想象杜撰出来的,没有任何历史依据。

关于富田谱载: “夫人欧阳氏与十义士收殡于都城小南门外,后张弘毅奉柩归里,葬于八十一都鹜湖大坑虎形”。本人认为,“张弘毅奉柩归里”这一说法不全面。文氏乃忠孝之家,升公既已过继天祥公,作为人子,归葬天祥公应为升公尽孝道之本分,不可能只由张弘毅奉柩归里,而无文姓人参与。

有记载:“公元1283年,也就是文天祥就义后一年,文璧经朝廷同意,携子升(亦过继于文天祥为子)至北京,将文天祥的被江南十义士收葬于北京城郊小南门外道旁的遗骨迁葬回归吉安故里”。这一说法是合乎情理的。天祥公的归葬应该是璧公经朝廷同意,携升公至北京,升公奉柩回吉归葬。而张弘毅作为天祥公的好友参与了全过程。

经过对历史资料的甄别、核实,本人认为文天祥陵墓埋葬的就是天祥公的忠骨。张弘毅带回庐陵的只不过是天祥公的“发与齿”而已。其他说法均是以讹传讹演变而成,没有任何历史依据。从天祥公就义到归葬整个过程大致如此:1283年元月9日,天祥公在北京柴市就义,第二天朝廷让欧阳夫人出东宫为天祥公收尸,欧阳氏与江南十义士暂时将天祥公遗体安葬在都城小南门外五里道旁,为他日归骨便路。

一年后(1283年底或为1284年初),璧公经朝廷同意,携升公至北京,升公与天祥公的好友张弘毅等一同奉柩回吉。1284年升公按天祥公遗愿请天祥公好友邓光荐撰写墓志铭(天祥公曾写信璧公:“邓光荐真知吾心者,吾铭当以属之。”见《吉安府志》卷三十四《人物志》)。1284年10月天祥公遗骨安葬于江西八十一都鹜湖大坑(今江西吉安市青原区富田镇骛湖大坑之原)。

作者:文佳明,湖北文氏宗亲总会顾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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