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味中药是嗓子和肺的保护神【一点资讯】

01

它静静地生长在学校的花台里,一丛一丛,郁郁葱葱,绿得发青,精精神神。有风的时候,风像电吹风吹头发一样地吹着它。

有雨的时候,它尽情地沐浴在雨里,任雨水滑过它狭长叶片,清洗着叶片上的灰尘。雨后,草叶上挂着一串雨珠,亮闪闪的,很醒目。夏秋季节开花(有的暮春时节便会开),花的颜色也好看,或雪白,或淡紫,非常优雅。以至于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我和小伙伴都以为它就是兰草。

那一年,还在上小学四五年级的我们,不知从哪里得到灵感,想到要种一两瓶水培麦门冬。放学以后,我们就到小河湾的那条小河边捡石头。

那时候,小河里的水很浅,很清,清得可以看见水里的飘动着的长长的青苔以及石头的颜色和形状。我们挽起裤脚,一前一后,走在小河里捡石头(我们穿的是凉鞋)。哇,这一块好看!于是弯下腰,将它拾起来,装进一个塑料袋里,再继续捡。那时候捡得最多的是白马牙石。

捡回家,用铁锤敲成小石子儿,再放到水龙头下搓洗。——我很喜欢听搓洗白马牙石石子儿发出来的声音,那声音清脆悦耳,真是好听极了。我们找来一个干净玻璃罐头瓶,把要栽的麦冬根须洗得白白净净的,然后就开始种水培麦冬。先在玻璃瓶底铺一层碎石,接着将麦冬的植株放进去,再往植株周围撒上一些碎石,将植株固定起来,最后加进清水,OK!

麦冬种好以后,我们就将它放在我们房间的窗台上。那时候,我、哥哥、阿飞,我们房间的窗台上都放着一瓶水培麦冬。

早上醒来,躺在床上眨巴着朦胧的睡眼,转头向窗台上一望,一眼就望到它。它总是那么青,那么精神。嗨!早上好呀!它好像在说。

我每天放学回家,放下书包后经常做的事情就是跑去看它。我们跑到窗外边,蹲下身子平视麦冬,再把它端起来从各个角度去看它,斜视、仰视、仰斜视,看看瓶里的水是否还够,看看瓶里碎石中的根是否长出了新芽。——麦冬的根是会长出像白茅根一样的白色的新芽的。如果养的时间足够长,还可以看见它的细根上会结出形状像麦子一样的大小不一的疙瘩,有的就跟麦粒一般大,有的却长至一两寸,这是什么呢?

我一直很喜欢这种草。它不但养眼,而且拥有顽强的生命力。后来,当我学到古人的一些诗文的时候——比如在读到陶潜先生的“芳草鲜美,落英缤纷”的时候,在读到崔颢“晴川历历汉阳树,芳草萋萋鹦鹉洲”的时候,在读到苏东坡“枝上柳绵吹又少,天涯何处无芳草”的时候,在读到袁子才的“夕阳芳草寻常物,解用都为绝妙词”的时候,我便很愿意化笼统为具体,将这些诗文里的“芳草”想成是麦冬。这样一想时,诗文里的画面就清晰多了。

“夕阳芳草寻常物,解用都为绝妙词”。麦冬也确实是寻常之物。从小到大,大凡我去过的学校,几乎都能看见麦冬的身影。青青的它们静静地生长在学校的各个角落里。开学季,迎来新面孔。毕业季,送走旧相识。遗憾的是,我竟没有好好地拍过它们。但是,我曾静静地注视过它们。

02

我在家乡的山上看过一种长得非常像麦冬的草,我疑心那就是野生的麦冬,雨季开花,眉清目秀,姿态优雅。我曾挖过一株回家种,没种活,此后就不去挖了,任它长在山上。

麦冬一名沿阶草。如此寻常的东西,却少有人知道,它还有一个很美的名字,叫“护阶君子”。当然,它的作用不仅仅是护阶,它的块根还是一味很常用的中药——麦门冬。以古人用它。《神农本草经》(上品)里最早记载了它的功用:

麦门冬,味甘平,生川谷,主心腹结气,伤中伤饱,胃络脉绝,羸瘦短气。久服轻身,不饥不老。

东汉张仲景的“炙甘草汤”、“薯蓣丸”、“温经汤”“麦门冬汤”等处方里都用到了它。麦门冬汤方:

治火(一本作“大”)逆上气,咽喉不利,止逆下气:麦门冬七升,半夏一升,人参二两,甘草二两,粳米三合,大枣十二枚。上六味,以水一斗二升,煮取六升,温服一升,日三夜一服。

——《金匮要略》

本方主治虚热肺痿。现代医学的慢性咽炎、百日咳、肺结核、矽肺等表现为肺阴亏虚,虚火上炎者,都可以用本方治疗。本方也可以养胃阴,慢性胃炎、胃及十二指肠溃疡,用之效果良好。还有报道用此方治疗鼻咽癌、肺癌、喉癌、食管癌放疗后出现的口干、咽干、舌红少津等毒副反应,效果良好。使用本方的关键是麦门冬用量要大。

今人用它,今年治疗新冠肺炎的推荐中药注射液“参麦注射液”的成分里就有它。《中国药典》总结它的性味功效为:

性味:甘,微苦,微寒。 归经:归心、肺、胃经。 功能主治:养阴生津,润肺清心。用于肺燥干咳。虚痨咳嗽,津伤口渴,心烦失眠,内热消渴,肠燥便秘;咽白喉。 用法用量:6~12g。

古人春夏养阳,秋冬养阴。麦门冬养阴生津的功效是比较明显的。可以泡水喝,喝了以后喉咙很舒服。我曾在南昌一家大药房里买麦冬,卖药的小姐问我:是要一般的还是好的?我很诧异:有什么区别吗?回答是:一般的可能存在重金属含量标超一类的问题。药是用来治病救命的,还要这样分吗?呜呼!

我转身走了。

有一些问题,我们不得不正视。无恨的人,也谈不上爱。但愿这些问题都能得到很好的解决。但愿世间人无病,何愁架上药生尘。

文/陈新颜

本文来自《中国中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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