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问 || “种子说”VS“白纸说”

​职业的缘故,我常常会想一些教育问题。有的问题,想一想就想通了,感觉比以前明白了一些,很爽。也有些问题,想不出所以然来,陷入迷思。今天周六,又想到一个老问题。

一个呱呱落地的婴孩,脆弱,无知,无能,无法独立;若干年后变成一个成人,强健,有智识,有决断,立于社会。这是一件极寻常又了不起的事情,是什么在促使这样的改变?一般认为有两方面的因素,一是遗传,一是学习;一是内因,一是外因。那么哪一种是起决定性作用的更重要的因素呢?这里可能又要“中庸”一下了,两种因素相互作用,缺一不可,具体人具体分析。
这些,是可以想通的。让我们继续想下去。
遗传内因是长期的生物积累,难以短时间扭转;学习外因不一样,倒是可以人为改变,教育成了人类社会不可或缺的行为。
关于教育方式,又要绕回决定因素的问题。
怎样看待作为学生的儿童?怎样看待儿童的学习行为?或者说,怎样的教育教学方式才是符合科学规律的?
这些问题太笼统,我们说具体些,举例说明。有人说,儿童是一张白纸,你在上面画什么,他就成为什么;也有人说,儿童是一颗种子,本身具有生长的力量,需要的是雨露阳光这些条件。
如果认为儿童是白纸,则后天教育教学就会更强调“给予”,按照教育者的目标来培养人,教育是塑造;如果认为儿童是种子,则后天教育教学会更强调“唤醒”,儿童自己就有学习的潜力,不需要外在给予,教育者只需要激发和辅助,给的不是目标,不是路径,只是条件,只是环境,更重要是唤起儿童自己去学习。
那么,儿童是白纸,还是种子?“白纸说”里儿童的遗传基础仅仅提供白纸材质,没有原动力可言。“种子说”就不同了,儿童是自带成长基因的,是有原动力的!
你同意哪一种?这很重要!厘清这个问题是从事教育工作的前提。
古人早想明白了,苏格拉底和柳宗元是典型的“种子主义者”,苏的产婆术,柳的“顺木之天,以致其性”,他虽然讲的是种树,树且如此,人更不用说,中国自古有“树人”之说。
“白纸说”呢?窃以为,二战时期的法西斯主义者本质上应该是“白纸说”的拥趸,他们不承认人的主观能动性,也无法领会人之所以为人正是因为人有自主性能动性。他们迷信外在目标和权威,迷信权力、控制和剥夺。你可以想想看,有一些教育者就喜欢发号施令,课堂上喜欢一切在他掌控之中,他是中心。这些人就是“白纸主义者”。
推而广之,不光教育,也可以应用到管理领域,有些管理者内心信奉“种子说”,有些则迷恋“白纸说”。
当然,不排除,还有些人压根没有想法。一个没有想法的人,本质上就是一张白纸,为“白纸主义者”提供材质,“白纸主义者”培养白纸,那也是个自洽的系统。但,“白纸主义者”自己不是白纸,他们是什么?主观上高贵的统治者,客观上一群蛆虫。
“种子说”这里要简洁得多,双方乃至各方都是“种子”。朋友,你想成为什么?白纸?白纸主义者?还是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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