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态位决定认知
早在700万年前,人类的祖先第一次感受到了认知的强大与无情,话说,有一天,原始智人和他的近亲表哥在森林打猎,途中突然遇到一只猛兽,他们同时惊呆了,但很快他们都做出了第一反应,那个智人马上思考,“在未知猛兽习性的情况下,最好保持不动”,因为他上次碰到熊,也是通过这种方法,幸免于难;而那个表哥不假思索的选择了逃跑。结果让人出乎意料,那个保持冷静,心思缜密的智人这次确成了猛兽的盘中餐,而那个不假思索,恐惧胆小的表哥逃过了一劫,幸免于难。 于是,我们就成了那个表哥的后代,以致今天的我们还仍然留有恐惧,胆小,不假思索等特性,在每一代的基因里显露无疑。
这个生态就是这么不讲理,那个冷静,考虑周到的智人没能生存下来,而那个胆小,恐惧,懦弱的表哥却成为了我们的祖先,他的基因一直流传至今,流淌在我们每个人的血液里。现在的我们视胆小懦弱为人性劣根,视冷静、缜密为智者本性,但恰恰让我们生存下来的,是那个令我们鄙夷的劣根性,而并非那个临危不乱的应激性。
每每谈到这,作为人类的我们都羞于阐述,难以启齿,因为我们的内心难以接受这样的劣根性。 但认真分析,实际上还是有因可寻,有据可查的,我们疏忽了一个重要的特征,就是环境,我们俗称场景,在哲学上所谓的“生态位”,也就是说,当时的场景,是来不及思考和做缜密判断的,那个时刻能救命的,只能是基因的第一反应:逃跑。因为基因里写着“生存才是第一重要的”。与其说是不假思索,倒不如说是强大的基因让我们的表哥幸免于难,而侥幸生存的那个反应,确是在无数次类似这样的场景中积累下来,内化在头脑,变成了习惯性的反应,最后形成了固化的认知。而这就是我们所说的生态位决定认知。
生态位(Ecological niche),又称小生境或是生态龛位,生态位是一个物种所处的环境以及其本身生活习性的总称。每个物种都有自己独特的生态位,借以跟其他物种作出区别。生态位包括该物种觅食的地点,食物的种类和大小,还有其每日的和季节性的生物节律。
原始的那个生态位,一直让我们的基因得以延续,也一直让我们在这个场景中不断迭代和进化,成为了现在的我们,但这样的不假思索的反应真就百试不爽、一劳永逸,并一直能持续在基因里留存吗?人类留存至今的基因都是保护人类的吗?
答案是否定的。虽然有些基因还一直留存在我们的身体里,但生态位早已不是以前的生态位了,例如,囤积脂肪的基因,这是人类共有的,是数百万年的人类赖以生存的依托,同时也是长期以来与饥饿抗争的结果。即便现在人类已进入“饱食时代”,但我们现在的身体仍然具备对抗饥饿的能力,因此还承担着储藏能量的重任,会将暂时不用的能量作为脂肪储存起来,以便应对猝不及防的危机。祖先们在这种环境下生存了好几百万年,今天食物突然不那么匮乏后,基因却来不及跟进变化。于是肥胖成为了这个时代,基因的副产品,甚至是人类疾病和死亡的毒瘤。 按照这个逻辑推理,这个基因可能会导致人类灭绝。 但人类总是想尽办法,来抵抗基因的这种强势保护,以便在现在这个生态位,形成新的认知,以适应生存的需要,并重新植入到基因中去。
所以,有些东西在场景中是优势,脱离场景可能是劣势。这种东西就会变成多余的,甚至有害的,我们把它叫做认知阑尾。它是一种曾经有用,非常有用的认知,在新的场景下却不适用了,而自己没有意识到场景的变化和“已有认知跟新场景不兼容”这样一个严峻的现实,在浑然无知的情况下,过渡使用原来的认知。—吴伯凡《认知方法论》
例如,在电子支付盛行的现代,如果在交易和购买中还仍然选择携带大量现金,用现金支付,可以说,这也是一种认知阑尾。
我们身上有太多诸如此类的认知阑尾,我们有时不自知,但它却一直跟随着我们,影响着我们的认知,影响着我们的判断。而在我们生活中,一个人、一件事、一个工具,甚至一个思维方式,一种认知方法,在不起好的作用的时候,常常会起坏作用。
今天的我们,也常常沿用已有生态位的经验,来审时度势,作为遇见任何情况及新事物的判断依据和行事准则,久而久之形成了惯性思维,并常以快速反应,思维敏捷自我标榜,引以为豪。殊不知,任何脱离生态位的认知都是有局限的,任何脱离场景的经验都是有弊端的。
当我们遇到新的情况时,这种弊端就显露出来:它习惯性地运用旧方法处理新问题,经验因此变成了一种针对思维的“枷锁”;它对思维创造性形成了强大的阻碍,对经验的依赖容易使人失去创新的动力;同时:它在解决常规问题时对人的思维产生了许多教条式的束缚,让人循规蹈矩,不敢越雷池半步。
今天的世界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富有变化。每一天都有无数的新鲜事物被创造出来,环境也在时时刻刻发生着变化。没有一成不变的东西,也不再有绝对正确的理论,很多过去行之有效的常识早就被颠覆,全新的规则正在被创造出来。要准确地认知与适应这个新的世界,我们就不能再沿用旧习惯,也不能再固守头脑中的那些不合时宜的思维定势。惯性思维是创新思维的“天敌”,但并不是不可破除的“魔咒”。牛顿是物理学的鼻祖,牛顿定律一向被认为是物理学中不可更改的真理,也从未有人怀疑过,但是华裔科学家李政道和杨振宁却大胆扬弃,提出了宇称不守恒定理,从而获得了1956年的诺贝尔物理学奖。他们敢于向权威挑战,勇于对惯性思维说“不”,因此取得常人无法企及的成功。
我们的经验,我们的惯性思维,有时就是一种认知阑尾。我们要跳出惯性思维的陷阱,就要发展全面思维,不能依赖过去的经验,也不能依赖他人,要从集体思考中跳出来,要发展自身独立思考的能力,扩大视野,用灵活思考的方式、求知的多元化思维去应对世界的多变和差异,用创新的思考去突破惯性。
所以要跳出我们的惯性生态位,寻求一种反惯性思维:
反常识:用辩证的思考得出结论
反依赖:学会独立思考
反惰性:用求知的思考过滤信息
反定式:用创新的思考突破惯性
反从众:从集体思考中跳出来
反主观:知足思考获得高效能的生活
如何在现实的生活和工作中运用这六条方法,需要做到:要打开思维,让思维自由发散,要创造性地允许任何可能性,要尝试多角度或逆向思考问题,个人觉得还要再加上一条,就是多实践多犯错,但也要注意要多总结,才能更好地培养出反惯性思维的模式。
如果旧环境是一个扭曲畸形的生态,那么,一个人在旧的环境越努力,他就可能离高品质的水准越远。人类很脆弱,一个不好的环境,有时候也能摧毁一个坚强上进的人。希望我们都能突破认知的生态位,用多维的视角观察和思考,让认知不再成为无用的阑尾,让优秀的基因改变那个原始表哥遗留下来的“劣根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