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能工巧匠成保海

能工巧匠成保海

文/武学福

我们村有这样一个人物，他叫成保海，二十世纪六十年代出生。他子承父业，成了当地出了名的能工巧匠。

成保海的爷爷成凤儒，是一个老木匠，早年他与西屯村的舅舅学徒，三年出师。修房盖屋时用的梁、檁、椽、柱、门、窗、框、棂，生产时用的犁、楼、耙、耢，丧事时用的棺椁寿木，外出时用的轿车、排子车、手推车，结婚时用的桌、椅、橱、柜以及娘家陪送的三十二件嫁妆，样样会做，样样精通。爷爷把手艺传给父亲，父亲又传给了他。

那么，他的祖人何其人也，又是怎样来到漳迩庄村定居的呢？这还得从明朝万历年间说起。那时，这村村东的武家和村西头的徐家，出了两位名人，十里八乡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渡苍生、克强敌、安社稷、扶百姓，名扬天下，做了不少好事，被百姓称为“多功”之人，姓武的叫做武多功，姓徐的称为徐多功，两人都是多功之人。那么，谁的功劳更大呢。一天，两人一起谈功论道，谁说谁的功劳大，街坊邻人也都议论纷纷，没有争论出结果。于是，两人就打官司，几经周折，辗转到成阁佬那里，两人一番述说，成阁佬听后，没下结论，又经过一番周密调查和祥细了解。最后，判定武多功的功劳比徐多功的功劳更大，武多功官司打赢了。从此，村里只有一个多功之人，那就是姓武的武多功。

为了感谢成阁佬英明断案，武多功送纹银三百两。成阁佬说：“我乃清官，明镜高悬，光明磊落，公正断案，分文不得收取。你若感谢我，那我就不客气了，我家住府城南关，人口多，城里地方小，你行个方便，把我家人迁至你那儿居住怎样？”武多功听了，心中欢喜，满口答应：“好啊，好啊，那感情好。”随后，武多功向成阁佬介绍了自己的家庭情况：“我家住村东路南，路北是我家的后花园，有两亩之多，如果不嫌弃，你们就搬家到那里去住吧，再说我们武家户院大，人气高，人多地多，每年打的粮食吃不完，年年都分发给村里有困难的百姓，还有外村的人来借粮，我们都有求必应。到我们那儿后，我负责，张罗着给你们盖两三座房，再盖一个门楼，建一处四合院，再划拨五亩半耕地，保证有饭吃，有房住，不受气。”

就这样，成氏家族从十一世祖成玉恩开始，迁移至漳迩庄村，在此定居立祖。直至今天，到成保海这一辈已经是二十世了。为什么武成两家住得这么近，祖祖辈辈关系又这么好，那就不言而喻了。保海的父亲成登和，常年给别人做木匠活，而给武家做事干活却从来不收钱。

斧头打凿凿打木，物我一体器合一。在他的家里，斧头、锤子、凿子、长刨、短刨，大锛、小锛、大锯、小锯、木钻等工具一应俱全。锤子分两种，一是羊角锤，二是鸭嘴锤；锯的种类也很多，样式各异，功能有别，截锯、削锯、顺锯、刀锯、搜锯、小压锯、拉版锯和拐弯锯；凿子的样数也更多，大小、长短、宽窄不一，有菱形、圆形、弧形、尖嘴形等。

旧时，木匠师傅在农村都是有些身份的人，被尊称为“掌尺的”。保海的父亲成登和排行老二，大家都叫他“二掌尺的”。干活的时候，左上兜插一把拐尺，右耳上架一支铅笔，身旁还摆墨斗。那份自信的神态，仿佛不是在做家具，而是在展示一种高超的才艺。

低控一钩长似月，轻挥锯刃捷如风。建房乃百年大计，梁檩又是建房主要物件，房梁的檩条、椽子、过木、门框、窗棂等。这些木制构件大都选用木质坚硬，适合解板制器的杨树、柳树、榆树、槐树、椿树等本地树木。做门窗的时候，选好一块木材，打好线，在院子里用几根木棍支起一个架子，把准备好的木料先用尺子定好尺寸，画上标点，拿来墨斗，线勾挂住木料一端的标点，拉岀一条长长的黑线，紧贴木料，左手按住，右手轻轻弹起，便可划出一条线痕。划好线，将树身斜移着固定在架子上，置于中间，这至少两个人才能完成。然后，拿起一个五尺多长的大锯，一上一下，面对面，一高一低，线对线，一个上到在架子上，一个站在地面上，双手紧握锯把，双脚站稳地面，一推一拉，前俯后仰，一岀一蜷，反反复复，锯条滑过，锯沫漂落。跟据门窗、口料或家具的需要，锯成薄厚不等的板材。

匠人手中无弃物，刨床底下出水平。成登和很细心，选取的树木，经过截根，锯头，刮皮使之成材。为了旧物利用，节省开支，给事主省钱，挑选从老房屋上拆卸下来的旧梁檩，他首先检查木质疏密，敲敲打打，听听看看，看是否有空洞，只要不朽，不蛀，不裂、不损，照样使用。椽子分方形和圆形，将成形的树枝去皮截成椽子，经过加工也可成为方形椽子，方形椽子多用于砖木结构的瓦房，方块砖墁顶，也叫巴砖，用方形椽子平稳结实，一般的家庭用不起方形椽子和巴砖，多用苇箔或高粱杆盖顶。

成登和多面手，再复杂家具都会制作，生产队时期的马车、排子车、手推车、楼、耙、辘轳。那时候，做一辆排子车从下料到制造完成需要两三天时间，手工费十四元，买个车脚八十元。在二十世纪八十年代，家家户户需要排子车。第二生产队只有三辆，学志、付海、学安各家一辆。后来，家家户户都有了排子车。

那时候，日常使用的家具和用具如花轿、方桌、木椅、茶几、杌子、板凳、箱、橱、柜、床；斗、升、托盘、锅盖、锅梁、案板、擀面杖、食盒；线拐、络子、木旋、木梭、织布机、纺花车和车座等各种木制品都能制作。特别是富足人家使用的长条几、八仙桌和太师椅，鸢尾飞翘，花团锦簇，鱼尾拍水，镂雕刻花，做工精细，美观大方。从裁木、推刨、凿眼、打扣到油漆，都纯手工制作。

多年来，成登和带出了十多名徒弟，武新国、张建领、姚保太、吴海福、董军领，还有外阜的张留起、解章顺、刘保军等。

家有万贯，不如薄技在身。精于木器打造的木做匠人成登和，深受敬仰。门里岀身的三代传人保海从小耳濡目染，经过父亲的言传身教，不但继承了父业，而且传承了父亲的品德。高中毕业后，从一九八二年起，保海开始做木匠活，他也很仔细，技术高，人勤快啃恳吃苦，善于助人，村里谁家红白喜事他都前去帮忙，是村上离不开能工巧匠的手艺人，街坊邻居，亲戚朋友，不论谁家有事有活，只要招呼一声，他都愉快答应，帮忙。在做工的时候，不论盖房还是做家具，都认真去做。在选择木材时，做到精致耐用，雕刻、图案、结实、好看。他不用计算，全靠脑子记，要做一个立柜，光撑子就需要四十六根，一个写字台需要五十多根。想做啥家具，用那些料，根据需要，先选好材料，再开始加工，保海干活往往一面下线，一面划圈，一面打透，这样省工、省力、省时，进度快，直至把活做好，任务完成。

随着时间的推移，木匠的使用工具也有了更新，从一九八六年才开始使用电锯、电刨、电凿，这样大大减轻了劳动强度，也加快了工作进展。

俗话说，一代当官九代单传，从成阁佬到成保海这一辈已经第十代了，也就是说从保海这一代开始，成氏家族就开始人丁兴旺，发家致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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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学福简介

武学福，笔名知之，天威，男，中共党员，河北大名府人，大专学历，经济师。中国摄影通讯社记者，中华全国摄影工作者协会会员；北京国际名人研究会编辑、记者；河北省作家协会会员，邯郸市作家协会会员，邯郸市摄影协会会员；成安县作家协会常务副主席。 多年来，撰写了大量的通讯报道、经济论文、政务信息以及创作散文、小说和摄影作品8000余篇(幅)。多次在《中华合作时报》、《河北日报》、《河北经济报》、《散文报》、《燕赵都市报》、《邯郸日报》、《邯郸晚报》、《邯郸文学》、《燕赵散文》、《散文报》、《当代小小说》、《邯郸文学》等报刊、杂志和电台、电视台发表和刊播1200余篇。被国家、省、市、县各级政府转发信息资料320余篇，迄今著述超过600万字，并有48篇文章获奖。 著有《武学福摄影集》、《阳光岩》、《明天见报》、《一湾情缘幽虹》、《卫河岸边的女人》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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