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笔记|远方有文城,咫尺是天涯

青蛇

七朵组合 - 青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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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说明这篇是杂感,不过分剧透。涉及到的书,有兴趣的朋友自己买来读。
用两个夜晚的读书时间看完了余华暌违八年之后的新作《文城》,不由感叹一句:姜,还是老的辣。小说虽然以清末到北洋军阀混战这个时段为背景,但那种粗线条的时空完全可以忽略。余华想要表述的东西,放在当今社会,或其他任何一个时代均可。人生无常,这是一个只要身处轮回就无可摆脱的事实。《文城》不像《红楼梦》,也不似葛亮的小说那样有着清晰精准的环境描述,仿佛只是信手拈来,随便从人生海海中拎出一个被裹挟着的小人物,再随手一掷,任凭落于何处,都可以画卷般呈现出面对洪流时,人生的悲凉与无奈。那种暗流涌动,而诉说者却可以不动声色的叙事技巧,确然是种能耐。
记得刚开始学写诗的时候,被几乎所有的老师、前辈(并无师徒名分,且以“先生”称呼我,但却是我从他那里受益最多的大诗人昌耀,是唯一的例外)一再叮咛嘱咐:一定要写和时代有关的;一定要写和时代有关的;一定要写和时代有关的。好在那时年少,有叛逆性格,没按老师们的要求来写,这是幸事。虽然我差不多在写作十年之后才明白我没按老师的要求来写为什么是幸事。山河远阔,人间烟火,无一是你,无一不是你。你生活在这个时代,就无法摆脱这个时代的语境,你写什么都是对当下最直接的描述。
一个可可爱爱的小女孩对男票说:小狼崽,你等着我。这就是时代。X、Y、Z三轴无比精准地确定到具体的一个点上。女孩子能说出这话,把能说出这话的小女孩视为可爱,能用小狼崽这个昵称,扳手指算一下,会是哪个时代?
所以余华的这部《文城》写得比诗还诗。我唯一不能确定的是,在如今诗歌成为过街老鼠的状态下,以曾经作为最高喻体的诗歌,用“像诗一样优美”来盛赞《文城》,会不会是种亵渎,或者是我们这些诗人跟一只小猫咪一样想蹭点光?
《文城》还是以爱情为引子,也仅仅是个引子,对于林祥福而言,那个阿美面目不清。先是来了,然后卷走了将近一半的金条消失了。几个月后又来了,因为怀了林祥福孩子,出于某种愧疚她决定冒着风险返回林祥福处,生下孩子后阿美再次消失。林祥福抱着襁褓里的孩子,去寻找一个叫文城的地方,去寻找他的阿美。整个过程就是他的一生,他最终一无所获,但我们会觉得原本就该如此。林祥福原是大户,在家乡是少爷,在他觉得最应该是文城的那个溪镇,他是全城的第二富户,算来都是现在意义上的成功人士,有车有房有地。然而——没有然而。
溪镇就是阿强胡诌的文城,林祥福凭借当地人的口音,确定了这就是小美和阿强的文城。小美和林祥福之间是爱情吗?说难听一点,那不过是一对小夫妻对老实人放白鸽的圈套。小美对林祥福有过好感,但连感情都说不上,有的也不过是对孩子的一份牵挂(其实连这点,余华都点到为止,没有过多渲染,因为不值当),遑论爱情。好感什么也说明不了——不能因为强暴的过程偶有快感,就等同于make  love。不好意思,我原来不止会两句英文,这是第三句。我还会第四句:Are you ready?
林祥福不一样,他对小美是爱。于当时而言,作为一个二十四岁的大男人,对已婚两年,十八岁的小美,他居然没能发现小美已为人妇,还以为阿强真的是小美的哥哥,不若说他情愿相信是这样。
在溪镇,小美知道林祥福抱着女儿来了,但命运安排他们不曾谋面——见面之后会如何收场?这才是关键。
爱情之于人类究竟意味着什么?我在前两天的诗中提到过一句,周星驰的电影里,他什么都会解构,都可以无厘头,但他从来不解构信仰和爱情。我在想(虽然这样有些不敬),等星爷百年之后,他是否会成为本土的爱神?一个孤独终老,孑然一身的人成为爱神,我相信现在应该已经有人祈祷星爷保佑,遇见自己的梦中情人脚踩七彩祥云来娶她,而且开头和结局要一样。
除了《文城》,最近还读了葛亮的几本小说、尤奈斯博的《猎头计划》,翻译不是很圆润,但仍然精彩;以及陈春成《深夜的潜水艇 》。陈春成和葛亮一样都是八〇后。《深夜的潜水艇 》的导读语是“探索语言的另一种可能”,确然不错。
读葛亮,我是从他的最新作品开始,然后再回头买了他早期的作品。最早读的是他的首部散文集《小山河》,被他深厚的幼功折服。而且就这部散文集而言,颇有古风,读着很舒服。这是我反过来购买他早期作品的原因。
知道葛亮,是读友推荐,作为八〇后作家中的佼佼者,葛亮们一直被称为后起之秀。其实算算,也都不年轻了,后面的九零后乃至〇〇后都在追赶,甚至最大的一〇后也十一岁了,我们七〇后,尤其是75前,确然是老了。
从《谜鸦》到《北鸢》,能明显看到葛亮风格的形成。尤其是中短篇小说集《谜鸦》里的《私人岛屿》,我读着读着很有些恍惚,分不清这是张欣还是葛亮?好在葛亮很快就建立了自己的风格,也注意到了从叙事角度而言,男性作家的性别优势。
由葛亮想到冯唐。冯唐是作家群里除了葛亮外另一位幼功非凡的人。冯唐和我同岁,如今以作家的优势兜售他作为战略咨询专家的管理经验,不知道纯文学作品还会不会写?
在上世纪九十年代初,随着家庭影院出现,大影院纷纷倒闭之际,有人断言了电影院的末路,结果电影院实现了重生。电子书也曾宣布了纸质书的终结,但如今纸质书还在,而且我乐观估计以后还会和电子书并存,因为纸质书有不可替代的手感和阅读趣味。
自然,作为读书人,喜欢什么书完全是自己的事情,不用刻意。
说到刻意,补充一点:就像我在和别人笑谈之际说喜欢四十岁之前的舒淇,尤其是《西游·降魔篇》里那个角色,尽管是在生命的最后时刻,仍要俏皮地问:“(你爱我,那么)有多爱?”为什么不太喜欢之后的她,是觉得她对自己年岁的把握似乎有些力有不逮;所以我更喜欢四十岁之后的王菲——随性,完全不刻意。我不知道小奶狗们面对菲阿姨时会如何,作为中年不油腻的老腊肉,天后的眼神能秒杀一切。
远方红尘
咫尺天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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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作者:舒放,力求避免油腻的中年男子。流浪各地,但定型于高大陆青海。写诗多年,一直坚持着,哪怕诗歌从大众变成小众乃至现在的旁门,喜欢不减,且欢喜有加。
世界薄寡,请允许我用诗歌撩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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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满目清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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