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走太皇山
山不在高,有仙则名。位于甘泉县的太皇山属于不高也不低的山,还由于山上有庙宇,因而在当地小有名气。前些年与诗人新社上去多次,觉得地势险峻,后承西山之雄伟,前暌洛河之蜿蜒,谈诗或许更适合。每次去,都要将散落在庙下的旧年石刻拨弄一番,又拍又照,上面刻了许多吉祥图案,甚是精美。或许是与庙有关的东西,还没人敢擅自拿走。记得那年庙会,还在这看过一场老戏,黄陵县剧团的,唱词不大懂,又近视,看不清投影,见别人笑自己就狂笑,见别人注目自己就装作入神,但不否认人家的唱唸作打,一招一式格外精彩。
周六早上六点,向几个朋友微信发了爬山的邀请,都肉包子打狗了。还好,老干部佘苏生回了个话,说行,在政府门口见。其实他还是迟了片刻,头先说已到了,撺掇的我衣服也穿不及,牛仔裤倒是穿上了却忘了上裤带,上衣胡拉扯了一件秋冬流行的运动衣。到了上坡时,才发现没穿对,一个是裤子一直往下溜,走几步就要往上提提,否则就会"滑坡";另一个是走热了,浑身冒汗,上衣透气不好,汗珠端淌。索性脱了上衣,用右手在空中挥了几下,佯装愤青,还让佘苏生拍了几张"艳照",向朋友显摆了一下肌肉。
除过几个骑摩托的农民赶早劳动,一路很少人迹。我们一边走一边胡聊,有上句没下句的,权当是休闲。这些年退耕还林,漫山遍野栽了不少树,加之风调雨顺,都直愣愣攀向天空,枝繁叶茂,阳光只能七绕八绕才照过来。不时有鸟雀从草丛里惊飞,扑腾腾地吓人一跳。我经常想,这些鸟该是多么自由,想去哪就去哪,低处一阵高处一阵,它们停下时会说鸟语,就是一句也没听懂。人有人言,鸟有鸟语,各自有各自生活,不相互侵扰才对。在深山,鸟和蝉叫的可欢实了,此起彼伏,像合奏,又像在摇滚。其实,人不一定比一只鸟高贵,纯洁,我们的私心重于任何一种动物。所以,敬畏它们,也是一种向善。
佘苏生是个老干部,过去在酒场上经常因嗓门大被推举为酒官,但今天爬山嗓子明显发挥不到位,听说有严重的咽喉炎,才收敛了一些。在一个地方,三观相合的人不多,达到二观合就不错了。我们还算凑和,我在谈到诗歌时,他竟然附和,不断说就是,就是,也不知道他真懂还是假懂,还是似懂非懂,这事不好追究和判断,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这样过去了。但是,他摄影水平可是大有长进,一会蹲步,一会躬腰,一会倾斜,感觉很有国家一级摄影师的范儿。
过两天就要立秋了,这夏天也快到了边缘。山上葵花朵朵,像军列,像集会,籽粒在一天天饱满,预示着丰收的迹象。玉米长势也不错,叶片展堂,身段亭亭,偶而有风吹过,沙沙地鼓掌。在途中,发现一块西瓜地,地里栽个假人,穿一件白褂子,本来想过去打个照呼,走近才发现语言不通,属它国公民。估计不是防人的,山里的狐狸呀,黄鼠狼呀,肯定会瞄上西瓜,如果见美味不垂涎,肯定脑子不够数。瓜庵里没人,床铺已撤,看来已收尾。顺手摘的尝了一颗,哇,一甜倾心,可惜还没付钱。毛主席说过,不拿群众一针一线,如果瓜主看到了,请主动联系,街上五角一斤,我想接六角付费,发个红包也行。
盘山路,羊肠道,土路,砖路,水泥路,这些都有幸走了,柳暗花明,走着舒坦,心情愉悦。随着城市化的掠夺,在一座城市可供领略的乡间风景越来越少,取而代之是成堆的钢筋水泥,人像住在一个又一个笼子里,美名其曰:单元楼,这真是一种悲哀。我们为了享受到生活美好和令人怦然心动的部分,往往要走很远的路,才可能实现。在俗世上,人极易被同化,格式化,变得越来越不是自己,戴上各式各样的面具。还有一些人,居心叵测,贪财喜功,一幅奴才嘴脸。这种人很少到山林这种安逸僻静地方,我也不想遇到,太皇山这么干净,应该拒绝坏人进入。
走着聊着,不一会就热了起来,太阳围攻,荆棘缠身,有些疲惫,该下山了。从太皇山上山,又从县屯桥边下山,看了一下微信运动:行程:一万三千四百步;步数排行榜名次:2;已占据四百二十五个朋友的封面。苍天啊,大地啊,又创了一项新纪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