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背后的故事｜当年初雪

照片摄于2010年12月25日，武汉某医院。

当年八月至次年元月中旬，先父在武汉住院。半年时间里，需要有人24小时不间断陪护。我现在回想起来，有些恍惚，那些日子我是如何坚持过来的。我记得有一次深夜凌晨两点多，先父突发症状，值班医生不在、一众亲人的电话均关机，后来我用担架车推着先父前往急救室时，走廊里的感应灯随着我们的行进线路次第亮起再次第熄灭，那情景令我终生难忘。后来有一道小门槛，我推着车子脚下趔趄——当时真想就此坐在地上，不再起来……

这一场景我给我深圳的妹妹描述过。

我当时的活动范畴几乎就是先父的病房。有时候先父实在难受，我就站在窗户做一些因地制宜的仪轨，一边念诵一些回向类的真言，绝大多数情况下有效。有时候累了，也就临窗远眺一下。那日正好武汉落雪，就拍了这张照片。可以肯定是当年的第一场雪，但我不知道在武汉，降雪是不是经常的事情。

我告诉父亲：“下雪了，爸爸。”爸爸点点头。我之所以要告诉父亲，并非无话找话，而是关于雪，父亲也有着深刻的记忆。年轻时曾前往草原深处参加过真枪实弹的战斗。父亲有关此的回忆，每每都充满了豪情。果然，父亲再次给我讲述了那些往事，讲述了那些或生或死的战友。

而我不知怎的，脑海里想到的是舒曼殊的那句：契阔生死君莫问。

关于作者：舒放，力求避免油腻的中年男子。流浪各地，但定型于高大陆青海。写诗多年，一直坚持着，哪怕诗歌从大众变成小众乃至现在的旁门，喜欢不减，且欢喜有加。

世界薄寡，请允许我用诗歌撩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