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时候重提飞艇医院了

Written by BillGourgey

一个100年前用来战胜结核病大流行的想法可能适用于冠状病毒。
为了应对新型冠状病毒危机,中国在短短10天内在武汉建设了两个新的医院。在1月24日至2月3日期间,建筑工人将一片荒地改造成了50多万平方英尺(约合30万平方米)的医疗设施齐全的医院,拥有2600张床位。英国广播公司(BBC)制作的一段延时视频将这一现代工程奇迹浓缩为了一分钟的精彩瞬间,可以看到红色、蓝色和黄色装载机的疯狂舞蹈,也可以看到起重机优雅地将预制单元固定到位。这并不是中国的第一个快速建造的医院,2003年非典疫情最严重的时候,中国在一周之内就在北京郊外建成一个有1000个床位的小汤山医院。
科学和发明,1920年10月,p. 602
20世纪,结核病的流行导致每天约有450名美国人死亡,为了解决该问题,一位美国工程师提出了一个颇具创造性的方案:将病人隔离在被称为“空中疗养院”的浮动医院里,时至今日,面对新冠,这个方案重新值得考虑。
肺结核是一种呼吸系统疾病,被称为白瘟疫,从美国建国到20世纪一直是导致美国人死亡的主要原因。在肺结核大流行最严重的时期,尤其是1882年科学家确定结核病是由一种传染性病原体引起且无法治愈之后,病人被鼓励前往疗养院,并经常被迫进入疗养院,这是一种用来隔离长期病患者的医疗机构。
疗养院的推行是由希望控制疾病传染的公共卫生官员和寻求公共卫生进步的改革者共同推动的。在疗养院环境中,医生可以采取实验性的治疗方案,并监测病人的康复情况。根据梅奥诊所的记录,1885年在阿迪朗达克建立的第一家美国疗养院,促进了在“有益环境”中的隔离,并成为其他国家效仿的榜样。到1925年,美国共有536家疗养院,床位近70万张——根据2006年发表在《呼吸医学》杂志上的一份报告,其中大多数人住进去就再也没有回来过。
在1920年10月的《科学与发明》杂志上,密歇根大学毕业生 Flavius Earl Loudy描述了一种比较人性化的解决方案。值得一提的是,他这个方案采取的也是可移动的场所。Loudy获得了世界上第一个航空工程理学学士学位。Loudy在他的文章《空中疗养院》中写道:“我们不应该把肺结核病人运送到疗养院,而是应该把疗养院带给病人。”
他针对可以作为空中医院使用的飞艇-“伟大的齐柏林飞艇”给出了详细的结构图,并进行了详细的描述:“病人的船舱位于飞艇的顶部,这样可以获得尽可能多的阳光,而飞艇的机组人员和医护人员可以使用较低的船舱。”在Loudy的想象中,“食物供应和人员的行动,都是通过前面舱体里的电动升降机来完成的。”那些不能忍受飞艇上升过程的病人可以由救护飞机运送上去,飞机可以很容易地降落在巨大的上层甲板上,也可以很容易地从上面一跃而下。”
Loudy的想法是要解决经济和医疗问题,大多数人负担不起去乡村疗养院的费用。但医生认为,干燥、高海拔的山区空气和阳光提高了康复的机会。一家空中医院解决了这两个问题。尽管交通成本和便利程度以及医疗质量自灾难发生以来有了显著提高,但灾难发生的频率、速度和规模也有了显著提高。在世界上现有的医疗基础设施因传染病发生而不堪重负的情况下或者出现因灾难而瘫痪的地区,迅速部署补充性的、最先进的医疗服务(包括适当隔离的能力)至关重要。
“我们应该将疗养院带给患者,而不是将结核病患者运送到疗养院。”
在1920年,所有这一切似乎都有点异想天开。毕竟,齐柏林飞艇的首次飞行是在1900年,到1910年,只有德国成功地使飞艇实现了商业飞行。即便如此,齐柏林飞艇热还是吸引了全世界的目光。就在同一年,Loudy发表了他的论文,《大众科学》上的一篇文章提议把飞艇装备成漂浮的科学实验室,并把它们送到南极,以代替捕鲸船。《科学美国人》刊登了一幅封面图片,画面中齐柏林飞艇和飞机在纽约市不断上升的天际线上占据了主导地位。著名的巨型飞艇“齐柏林飞艇”(Graf Zeppelin, 1928年)和“兴登堡号”(Hindenburg,1936年),最终跨越了数百次大西洋,每次飞行可以搭载多达100名乘客。1937年兴登堡灾难和二战期间德国飞艇设施被毁后,飞艇才失去了吸引力。
如今,飞艇已经准备好了卷土重来,而且飞艇技术已经有了相当大的进步。现在,飞艇可以运输成千上万吨的货物,非常省油,而且,恰当的利用风速风向的情况下,飞艇可以在不到一周的时间里穿越半个地球。它们不再需要系缆来着陆或保持锚泊,而是使用压缩机。换句话说,飞艇可以在世界上任何地方快速运送急救医疗所需的物品。作为医院,他们可以提供人员和设备资源,用于接送、隔离和治疗病人。而且它们还可以组队进行大规模运送。
飞艇重现以后,针对人类目前的需求,几家公司开始大力发展飞艇事业,Lockheed Martin是其中之一。一名代表在邮件中告诉OneZero:“Lockheed Martin公司相信,这种混合动力飞艇有可能彻底改变远程货物运输,并能够支持人道主义救援的重要工作。”正如Starre Julia Vartan在《OneZero》杂志上报道的那样,与传统飞机相比,巨型飞艇的碳效率吸引了新的市场进入者,包括加拿大的aircraft Systems International和法国的Varialift和Flying Whales。
varialift纯金属结构飞艇(当然这只是一张渲染图)
冠状病毒大流行清楚地表明,我们需要采取新的策略来遏制传染性疾病。尽管与19世纪的疗养院相比,临时医院在使病人重获健康方面能力要好得多,但我们用于应对疫情的基础设施仍然非常简陋——从临时建筑到购买汽车旅馆。在某些情况下,如自然灾害,道路可能无法通行或现有设施遭到严重破坏,根本无法进行建造和购买。在给OneZero的一封电子邮件中,美国红十字会(American Red Cross)解释说,“在佛罗伦萨飓风期间,国民警卫队使用高水位(通过能力)的车辆运送红十字会的食物和物资,美国陆军使用直升机将红十字会的救灾人员运送到难以进入的地区去建立避难所。”
随着全球危机的不断加剧,我们必须采取更好的应对方式。还记得波多黎各玛丽亚飓风(Hurricane Maria)带来的不幸后果吗?当时,USNS Comfort被限制在港口内,只接收了少数病人,而数千人滞留岛上,最终丧生。或者,更近一些,在澳大利亚毁灭性的火灾之后,如何保证紧急医疗护理的人和动物及时撤离?现在是时候考虑一些更激进的想法来提供救援了,而且,有些激进想法在近一个世纪前就已经提出了。
飞艇几乎可以到达任何地方并停靠或停留很长一段时间,甚至是没有道路的内陆深处,因为它们不需要跑道或港口。如果他们被召唤去服务一个被摧毁的社区,他们既不是永久的固定设施,也不是破坏性的设施,不需要清理土地,不需要工人的涌入,也不需要堆积如山的建筑材料。更重要的是,他们可以配备设施来处理需要大规模隔离和医疗照顾的情况。试想一下,如果从一开始就有一批空中医院可以提供给中国呢?
Loudy的梦想可能要花上100年才能实现,但这一刻终于到来了。无论下一个灾难何时出现,无论它以何种形式出现——流行病、自然灾害、战争或武装冲突,到时候我们看到的不再是延时视频拍摄成千上万的工人以极快的速度建造临时医院或人们被迫离开家园被强行拖到匆忙建造的临时医院内的场景,而是一队医疗飞艇以缓慢但稳定的速度穿越世界,为最需要的人服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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