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思与重建录》5：汶川大地震——灵魂的拷问
《反思与重建录》5：汶川大地震——灵魂的拷问
1、 灵魂的考问
黄饮冰2008-05-16
全国人民都在捐款、献血。
我亦在其中。
但面对那么多孩子的尸体，我不能不问。
一
为什么死那么多孩子？
当温总理对埋在废墟中的孩子们呼喊：“孩子们，不要
怕，我是温爷爷”时，我知道，那被埋的孩子，肯定看到了生的曙光，有了求生的勇气。我曾当过5年的小学教师，知道，在突发事件发生的，老师就是孩子们依恋的稻草！
我疑惑，2008年5月12日下午2点28分，老师们，你们是跟孩子一起撤离、还是自己慌乱地抢先逃走？
二
为什么塌了那么多学校？
民房倒塌，是因为民房的建设太自由，太随意，情由可原。但学校的教学楼、学生宿舍，应该有建设的标准、有过硬的质量监督。现在众多专家在电视上买弄他们的学识，我听了就反感，但从他们的买弄中，我清楚了四川的地震带是明确的，早有定论，学校的建设，应该参考这些定论，严格建设标准，学校的倒塌，原因何在？
三
建设的技术和监管部门平时干什么去了？
这么多学校倒塌，一个县城消失，你们平时的职能体现在哪里？什么规划，什么技术标准，什么质量监督，全是鬼话！老百姓知道，你们平时的精力，就放在了事业规费的收取上，成天记得的是“吃、拿、卡、要”，真正的质量监管、技术标准的落实，在那里？
四
那些房地产大鳄在哪里？
我们喜爱的歌星、影星、运动员们在捐款，我们民族的脊梁们奋战在灾区！各界都在行动，你们在哪里？前几天，我还看你们这些鳄鱼在凤凰卫视夸夸其谈，这几天却不见你们了！你们是真的鳄鱼，全国人民的口袋都被你们掏空了，养出了你们这些黑心的富户！
那些房子，可是你们建造？那些幼小的生命，可是毁在你们的黑心中？你们的手，该出来了！
黄饮冰2008-05-16
2、我们该用道德标准还是用制度尺度来思量问题？---------汶川地震后,我想应该从制度、法律上思考和完善我们的工作
黄饮冰2008年06月02日
在5月14日，我就在我的博客和QQ空间中发过名为《灵魂的考问》一文，那是我看了躺操场上300名学生尸体的新闻报道后写的，亦是从道德的角度来写的，我当时共提了4个问题，为什么死那么多孩子？为什么塌了那么多学校？建设的技术和监管部门平时干什么去了？那些房地产大鳄在哪里？这些问题，随抗震救灾的深入，逐渐得到了证实。
但证实又怎样？汶川地震后是怨天还是怨人？我们该用道德还是制度来思考？我想还是应该从制度、法律上思考和完善我们的工作
一、是献身还是逃跑的争吵
为什么死了那么多孩子？我当时就疑惑， 2008年5月12日下午2点28分，肯定有不少老师留下学生自己慌乱地抢先逃走了！
我认为，过多的孩子死亡，跟不少老师的逃跑有直接的关系。我曾当过5年的小学教师，知道，在突发事件发生的时候，老师就是孩子们依恋的稻草！我记得在我教小学五年级时，有一次，从教室的屋顶上掉下了一块瓦片，全教室的孩子都惊慌地跑到我的身边，象受惊的小鸡归缩到母鸡的怀里一样！
事后，我只看到了英勇救学生的老师的光辉形象，电视中，不少活着的教师，在痛苦流泪地叙述那些老师的英勇事迹，我也很激动。比如在看到英勇老师的报道时，我写道：“昨夜写时,心情真的激奋,今天终于看到了教师救学生的报道:我记住了你的名字:杜正香，是南坝小学学前班中班的代课老师，我们该为你举行国葬!”
但我依旧疑惑，逃跑教师在那里？八年抗战，有抗战英雄，也有无数的“汉奸”，这就是中国！
我也疑惑：谁会傻到承认自己逃跑呢？
在我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并在进行良心自我谴责时（我开始在教师的灵魂面前质问自己），范美忠先生跑出来，承认自己的逃跑事实。
我当时没有看到范美忠先生自己的文章，是看的五岳散人发布于2008年05月23日09:55的文章：
---------一位我一直很尊敬的教育工作者范美忠先生在四川地震后细致的描写了自己当时所做的一切以及其后的心里历程与思维底色，大致是这样的：“课桌晃动了一下，学生一楞，有点不知所措，因为此前经历过几次桌子和床晃动的轻微地震,所以我对地震有一些经验,因此我镇定自若地安抚学生道:“不要慌！地震，没事！……”
接着是他是这么做的：“我瞬间反应过来——大地震！然后以猛然向楼梯冲过去，在下楼的时候甚至摔了一跤。。。。。。然后连滚带爬地以最快速度冲到了教学楼旁边的足球场中央！”
结果是这样的：这时我注意看，上我课的学生还没有出来，又过了一会儿才见他们陆续来到操场里，我奇怪地问他们：“你们怎么不出来？”学生回答说：“我们一开始没反应过来，只看你一溜烟就跑得没影了，等反应过来我们都吓得躲到桌子下面去了！等剧烈地震平息的时候我们才出来！老师，你怎么不把我们带出来才走啊？”
辩解是这样的：“我从来不是一个勇于献身的人，只关心自己的生命，你们不知道吗？上次半夜火灾的时候我也逃得很快！” ：“我是一个追求自由和公正的人，却不是先人后己勇于牺牲自我的人！在这种生死抉择的瞬间，只有为了我的女儿我才可能考虑牺牲自我，其他的人，哪怕是我的母亲，在这种情况下我也不会管的。因为成年人我抱不动，间不容发之际逃出一个是一个，如果过于危险，我跟你们一起死亡没有意义；如果没有危险，我不管你们你们也没有危险，何况你们是十七，十八岁的人了！”这或许是我的自我开脱，但我没有丝毫的道德负疚感，我还告诉学生：“我也决不会是勇斗持刀歹徒的人！”
我看完文章,开始是很愤怒！接着我疑惑，在惊慌失措间，范美忠先生那来的精力去发表那段演讲？在得知范美忠先生是北京大学毕业还是历史系的毕业生时，我哑然失笑：挑战社会也是北京大学骨子里的人文精神！我也知道，校长都没训话，那来他说话的份？他的议论，或许是在写博客时才想起来的！
对于范老师的逃跑行为，在道德上是可耻的！但在制度和法律上，却找不到明确禁止的条文，从法律的精神来看，不被法律禁止的行为，就是不被限制和处罚的行为。
我们可以骂范是一个胆怯的人，是一个不能勇于献身的人，但却不能否认他是一个诚实的人。他选择了逃跑，但没选择沉默，更没有去寻机会沾那些献身教师的光辉！
承认逃跑是需要勇气的。范之所以被骂，恐怕不是逃跑，而是触动了不少人的内心深处的私密和中华民族的道德！一是人人都知道不少教师选择了逃跑，本身就在事后内心不安，怕追查责任，怕那些死去的学生的冤魂！你来承认逃跑，我们怎么办？二是他不该伤害他的善良的母亲，孝是第一的，在中国只有大孝和小孝之分，没有不孝的道理，不救自己的老母，那还了得！所以他的话，主要是得罪了两种人：一种是逃跑了没勇气承认自己行为的教师，一种是中国一直就存在的卫道士们！
几千年来，我们习惯于用道德来思考问题。我们崇“礼”，在中国，“礼”就是道德规范，是对人的最高要求和统一要求，因为“礼”的要求很高，实现的人很少，实践的人也少，所以能称做“圣人”的人，几千年就只有那么几个。
但正因为“礼”的文化底蕴，产生了中国特有的道德趋向：对自己很少有人用道德的最高来要求，对别人则动不动就用道德的准绳来规范，以至形成了中国血泪斑斑的道德历史，道德成为缺德者杀人的工具！
从我本人来讲，对范的逃跑我是唾弃，但我也疑惑我在当时会怎么样？我也为其敢于承认逃跑的勇气而感动，我也知道，就是我在当时选择了逃跑，事后我也决不会再选择承认！我会讲着同事的英勇事迹，痛骂范的丑恶，在痛苦流涕中坚持救灾到最后！这恐怕也是大多数中国人的当然选择。这就是道德中国人的选择！
我们之所以要由人治走向法治，就是因为我们通过几千年的人治看到了道德的不可靠和虚伪！
我们平心而论，制度和法律才是可靠的。这次地震，由于我们的制度和法律的执行的不力所产生的危害，远胜于范美忠先生的逃跑！
时至今天，我们还没有从制度的落实上来进行查问，还没有将那些不落实制度的人以法律来惩处，还在用道德来争吵，恐怕没有什么意义。
无论是献身还是逃跑，在因为房子质量好没因地震倒塌的学校里，道德的争论就显得十分苍白。
面对死亡的学生，我们应该看到：确保房子的质量、教会学生逃生避震的技能、培训教师临危处置的能力，更为重要，而这些，只有建立一套完善的制度，予以立法才能实现。
二、怨天还是怨人？
为什么塌了那么多学校和公房？房屋的建设和管理部门在干什么？
在开始我就认为：民房倒塌，是因为民房的建设太自由，太随意，情由可原。但学校的教学楼、学生宿舍、政府办公楼，都是有设计图纸、建设的标准、质量监督的。四川在地震带的结论也明确的，早有定论。
不懂的是，学校的建设，是否考了这些定论、严格了建设标准？
四川省教育厅归纳校舍倒塌五点原因：四川省教育厅对倒塌校舍做了初步调查和评估，将倒塌原因归纳为以下几点：
一、这次地震首先是超过了预计强度，学校校舍抗震难以抵御如此强烈的地震。
二、灾情发生在上课期间，集体伤亡人数比较多。
三、学生上课时集中在教室，楼面负荷大，疏散时又集中在楼梯间，这些走廊、楼梯相对来说是建筑比较薄弱的，所以造成了一定的损害。
四、根据四川省教育行政部门提交的材料，四川省倒塌的相当多的校舍建筑时间比较长，校舍陈旧落后，这也是导致部分校舍垮塌的重要原因。
五、学校的建筑在抗震方面本身就存在着设计方面的先天性缺陷。
这一解释的意思是说：一是老天爷不好，地震不但来大了，而且来错了时间，我们没有预计到。二是校舍建筑时间比较长，校舍陈旧落后，学校的建筑在抗震方面本身就存在着设计方面的先天性缺陷。
但从这次地震，我们也看到，老天爷不可爱，但决不可怕！同样一片天，也有学校没塌，也有学校得到保全。所以将责任推给老天，是没用的。房子质量不可靠、没有抗震设计才是更本所在。
那么原因到底在那里？
一是我们对老天爷，有认识，但没有落实。我们以为老天爷真的是我们的父母，但没想到，由于我们太贪心，父母也会丢弃子女的。所以有“这次地震首先是超过了预计强度”和“学校的建筑在抗震方面本身就存在着设计方面的先天性缺陷”的认识，说明白就是根本没把老天爷当回事！着就是历史老人所说的“人祸”。这种人祸是由行政管理层带来的，它包括学校、教育行政管理机关、地方政府、建设管理、地震权威部门。
二是教学楼的设计缺陷和建设质量问题。“四川省倒塌的相当多的校舍建筑时间比较长，校舍陈旧落后，”、“学校的建筑在抗震方面本身就存在着设计方面的先天性缺陷。 ”等，就是证明。
三是管理层的麻木不仁。学校的房子是危房，要么是学校领导麻木不仁，要么就是地方政府及其教育行政管理部门麻木不仁。
四是对学生和老师没有或很少进行地震灾害的教育，没有教给学生逃生和老师临危处置的本事。
你说是怨天还是怨人？
我还要说一句：房子的质量是不可能靠建筑商来保障的，他们本身是商人，是以赢利为目的的。房子的质量，在体制上，是应由建设管理部门来监察和保证的。
三、我们该怎样重建？
对灾区的重建，我是有信心的，一是党和国家的重视，人民群众的参入，二是有资金的保证。目前全国上下都动员起来了，人力可以有保证，国家也投资700亿用于灾后重建，爱心捐款也有100到200亿，可以说，灾区恢复重建没有问题。
我们依然要防止和避免的是“人祸”，在建设中不可缺少的是要用人和用建设企业，用好钱和建设好，关键是要靠制度来保证，而不是靠人。
一是建立一套行之有效的资金物资的调拨和使用制度，严格把握资金和物资的流向，确保物资和资金到达灾区，到达灾民手中，用法律的手段砍断伸向灾区的一切黑手。
二是按制度选用灾区重建参建企业，并建立企业黑名单制度。信誉不好的企业坚决禁止参与重建工作，并随时发现问题企业随时清除。
三是落实信息公开制度。灾区重建信息，要定时向社会公布，接受社会监督。
四是落实监察制度。除党和国家的纪律、监察机构参入外，还要让社会公众和慈善机构和人物参加，特别是新闻机构要有广泛的参与权。
五是建立质量保障体系。建立有各单位特别是有社会人物组成的质量保证工作小组，负责质量管理。住房和建设管理部门要积极介入，加强管理，履行职责，同时要制定高抗震房子，特别是学校，要严格建设标准，落实建设标准，用制度和法律的手段，把责任落实到具体办事人。
六是要积极开展广泛的减灾避灾知识的宣传，进行灾前灾中自救技能的教育和训练，特别要加强对学生和老师的教育和培训。
七是建立完善灾害预警机制。灾害预警队伍不要尽由专家和领导组成，要让社会公众参加，以保正信息发布的及时性。要全力避免专家误事的情况出现。
八是迅速恢复灾区群众信心，让灾民从痛苦和灾难中解脱出来，积极加入到重建家园的创造中去。
黄饮冰2008年06月02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