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春卷•散文篇◇】《散文四题》||□ 王秋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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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01  第79期  总第511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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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四题
文/王秋月  (辽宁)

晋豫之行

只有三天的假期能去哪里?而我又是一个完全不想规划的人,拿出地图册开始筛选,只有新疆、西藏和西北没有去过,前两个太远,似乎只剩下一个选择。

多年前做过一个梦,梦见五台山。可一想山西的气候和食物又不敢动身。这一梦没有十年也有八年,目光狭隘的我总会把有美丽名字的地方作为首选,而从未把山西列入选择对象。

三天的假期!没的选择,算了算来回的路程在心里匆匆忙忙地描绘出一份出行地图,就这样带着爸爸妈妈和孩子奔向了山西。

出发前好朋友还叮嘱道,山西这条路很旧很破,货车肆意横行,我呢也是一路的无可奈何。也不知道怎么弄的,导航规划到山西的路途径朝阳、承德,然后再过北京到山西,多走了100多公里。

一路上我开始数落北方的秃山秃岭,不及南方的青山绿水。爸爸说:那是你不懂北方山的美,南方的山固然秀丽窈窈,但北方的山美就美在它的莽苍苍。“莽苍苍”,我开始琢磨起这个词,再看看,还是这样的山,这样的景,却心生一丝好感。

晚上九点到了五台山,累了一天睡得也踏实了,整整一夜不需要“奥氮平和欧莱宁”(两种助眠的药)。

第二天早上四点多就醒了,在网上定了四个人的索道,不想把体力消耗在爬山上。要是以往爸爸肯定不会同意,但这一次他却很赞成。突然一股酸酸的滋味涌上来,倔强的爸爸他默认自己老了,不再逞强去征服这座山。

索道直达黛螺顶,那里好多磕等身长头的男男女女,据说这里大半是为孩子许愿的父母,可怜天下父母心!索道上我们大体游览了五台山的全貌,计划再走两处景观就去河北野三坡。

已行至大显通寺。比起黛螺顶,大显通寺有些冷清,早上有和尚或者喇嘛在念经,应该是梵文,虽然一句听不懂,却心情奇好,安安静静地听了好半天。

一转身看到孩子在转转经筒,这个小孩现在已经高出我一头。那年我带他去普陀山时他还不到我肩膀,真就是一转眼啊……他长大了,我也老了!还是那张脸,还是那颗心,却被岁月磨得变了型。

我已经不再是十几、二十几岁的女孩子,甚至过了三十岁,甚至过了四十岁!比起年轻时候的执着,我更喜欢现在的状态,平静、平淡、平凡!无论怎么欢喜,都不再迷恋,不管它是人还是物。

一路上和爸妈聊天,爸爸和我一样,羞于表达自己的内心感受。只有长途旅行时,怕我开车累,怕我无聊,给我讲一个又一个的故事。他讲前几天回老家,沿着小时候的足迹又走了一遍同样的路。我的眼睛突然湿了,爸爸,爸爸,你一定要身体健康,还有好多好多路我想和你一起走......

310公里,4小时车程。

下午到了河北野三坡百里峡。这里是西游记和水浒传的拍摄地,好美呀,那山幽深路转,起伏狭长,明明你已经看不到路了,却在尽头找到出口。

突然羞愧自己以前对北方山的浅薄认识!“莽苍苍”——就好像西北的汉子,貌似粗旷,实则憨厚耿直。

晋豫之行,给了我意外的惊喜。

和高棉的第一次亲密接触

飞机晚点了两小时,到暹粒时已近10点,北京时间比这里早一小时。下了飞机赶紧和亲人报平安,知道这牵挂有多重。

虫子(儿子的小名)感冒了,在飞机上除了看IPAD就是睡觉,我开始恶补行程书,天啊,我看到种种危险,心开始焦虑,抓狂,一遍遍地问时间,喝了两瓶水,我那强大的想像力开始把各种危险都换成自己的脸。

飞机终于落地了,填入境表,健康表,保税单一大堆表格,飞机上有旅行团,导游说每张表格加1dollar会加速通关,我没有那么小的美元,就RMB10元。虫子马上算汇率,让我给13元,小孩子的世界就是如此单纯而美好。到海关那里头都不抬,“小费,小费”很清晰的中国话,赶紧塞钱,二个人RMB20。

很快出关,一抬头tutu车(类似我们国内的三轮车)司机举着名牌在接机,好感动至少不会流浪街头,坐了一天的车终于到酒店了。

第二天早上九点tutu车司机在外面等。来时在网上定了包车,三天tutu车一天car,加上门票,走前的钟点房什么的不到1500元,柬埔寨是个物超所值的国家。

9:00开始这一天的行程,吴哥国家博物馆是第一站,参观博物馆会让你对整体有个概览。在千佛廊听到一句很心动的一句话:高棉文化追求的是佛的普遍存在形态。想起一位友人说:每个人都是未来佛,任何修行都是修自己的心。

修行只是让我们抛开世俗,去追求心灵的宁静与清澈。我不是个虔诚的佛教徒,但在看到各位菩萨与千尊佛像的那一刻,我确实被感动和震憾了。

各种佛像,或是青铜,或是宝石,还有黄金和大理石制成的。每一尊佛像都有一个美丽的故事,其中一位我没有记下名字,但记下了那个美丽的传说:佛陀在菩提树下沉思,那尊菩萨化成一把伞开放在佛陀的头顶,为他遮风避雨,为了让他更好地沉思。

我们这一生,也会遇到这样一尊菩萨,自己也会成为这样一尊菩萨,接受他的遮风避雨,给他遮风避雨,请珍惜开在自己头上的菩萨。

还有一片长廊,每一尊佛的对面都是一个魔,有魔才有佛,无魔亦无佛。还有一个关于蛇的传说:为什么蛇的舌头会分叉,因为蛇为了追求永生而喝下了神酒,但酒性过于浓烈,给它们的舌头烧至分叉。

中午去洞里萨湖,这个是整个行程中最贵的,我和虫子两个人好像要600多RMB,tutu车跑了很远,一路上有点像我们国内某个小村庄的感觉,其实这一路的风景甚至比目的地还要好,让你体会到真实的柬埔寨。

虫子是喜欢海岛的人,整个行程没有和我说话,也许是因为感冒,也许是有点失望。但我想,这样的经历我们值得拥有。

洞里萨湖是原生态的美,湖水很浑,湖面上有水上房屋,里面住着以打鱼为生的人们。整个一条船只有我和虫子、tutu车小哥和船夫四个人,想想也不贵,我们包了整个一条船,在柬埔寨我们过了一把土豪的生活。

路过一个小场所,超市?饭店?反正人多挺热闹的,tutu车司机带我们去逛了一圈,我和虫子都是随遇而安的人,你说去咱就去,也没有强迫消费什么的,虫子买了一盒薯片,后来都被我吃了。

突然跑来一个小姑娘,六七岁的样子,拿着一个盘子,里面居然是我和虫子的照片,她那清澈的大眼睛就那样看着我,要我买下这个盘子,5dollar,我是因为那双眼睛买下的,清澈的眼睛打动了我的心。

和高棉的第一次亲密接触,让我感动这里的态度:不卖弄人文情怀,相当纯粹,不去讨好任何人,简单、原始、开放、执着。

零辰19分钟,我开始想念胖。
开灯,找寻。
他就在沙发上躺着,睡的很踏实,没心没肺的,都没瞄我一眼。其实我也好困,但是舍不得睡,我笑了,一想到他,我的眼睛就弯了。
我们不是一见钟情。事实上我刚见到他那天还有点嫌弃,扁扁的脸,因为泪腺不发达泪痕很重,塌鼻子只有一个小小的包,眼睛鼻子还长在一起,丑萌丑萌的。还估计他也并不喜欢我,我们礼节性地握了一下手,他就一整天没有吱声,躲在角落里,确切地说是空调后面。
那天晚上夜深人静,一盏小夜灯,我蜷缩在沙发上,发呆。突然他出来了,急急忙忙地吃了点东西,抬头一看,我们对视了一小下,他就又躲起来,我依旧没有发声,他扭扭捏捏地出来了“喵”了我一声。
我笑了,摸了摸他的头,他浑身的毛都炸起来,他是个胆小、羞涩的男子,我叫他“胖”。
我们相敬如宾地相处,他是一只孤独的“喵”,我们总是保持40公分的距离。
慢慢地我们熟悉了,他知道我是他的“仆人”。每天早上我起床的时候,他会跟随着我,他知道我在给他做饭,他会贱贱地发出“喵喵”,很小很小的声音,张不开嘴,大舌头那种。心花怒放,给他启一瓶三文鱼加金枪鱼的罐头,他喜欢罐头却不吃小鱼干也不吃鲜鱼肉。对,他还喜欢吃饼干,三文鱼味的薄荷饼干。噢,我们都喜欢吃三文鱼,只是我要蘸辣根,而他不要。
我午睡的时候怕他进来就把门关上了,他在大厅里发出像婴儿啼哭的一样声音,我只好把门打开,他轻轻地巡视完我的房间,然后跳到飘窗上没有打扰我,我醒来的时候他在窗帘后面静静地看着我,我觉得很幸福。
他这样的“喵星人”看我这样的“二脚兽”总是不齿,他会轻轻地一跃,跳到高处去,留我在地面上苟延残喘地活着,瞎忙着。
我羡慕他会轻功,但更让我敬佩的是他可以不说“人话”,他不会口不对心,也不用虚情假意。有一句话形容喵星人很对:无论你是贫穷还是富有,他一样地瞧不起你。
我有一只“喵”,他叫胖。

那一年

那一年,我还是一个习茶新手,有人送了我一盒天梨茶。
那一年,周一,一周中最焦灼的一天,我第一次喝天梨茶。
那一年,我还很年轻。
哥窑茶荷,90度的水,青瓷盖碗……
我看着天梨在水中慢慢开放,伸展出它们紧包的枝叶,每一粒茶都有两片叶子包裹着一颗心,很结实很健康地和我对视。
那一年,我闻到了遥远的甘甜,像是高山上的冰雪。
那一年,我的焦虑症时时发作。
那一年,妹妹告诉我说我的体质暂不适宜喝那种轻发酵的茶,但是我没有控制住它对我的诱惑。
那一年,我和天梨初次相逢,它安静地和我的唇齿相依,却不肯给我它的热烈。
它只是轻轻地,轻轻地向我释放它的芳香。
它不似金骏眉那种香气浓郁,它只是淡淡的,淡淡的芬芳。
那一年,我常常看着零辰三点钟海棠花未眠。
那一年,天梨回甘,持久不变。
那一年,我由着性子去依恋天梨给我的羁绊。
那一年,我无言地和天梨相偎相依。
突然,天梨不肯再给我它的甘甜
我忽然醒悟:原来冷漠才是它给我最大的回甘!
那一年。

一日一画

秦嘉业,女,汉族,画家,毕业于江西师范大学美术系,现任中国美术家协会广西分会会员,南昌书画院名誉副院长,国家一级美术师。

本期责任编辑:零下

当代文学家

2020.07.02 started publicati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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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秋月,如入火聚,得清凉门,一个伪文学爱好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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