访房海英识丁善民:紫砂壶和锔瓷艺术的缘分 ——访房海英老师的拙匠锔器手工坊 文 | 孟子曰凡事需知晓 · 编辑 | 刀笔吏隶 来源:微信公众号“沂蒙那些人和事儿”(ID:fanshidoudeizhixiao) (配图挺麻烦

访房海英识丁善民:紫砂壶和锔瓷艺术的缘分

——访房海英老师的拙匠锔器手工坊

文 | 孟子曰凡事需知晓 · 编辑 | 刀笔吏隶

来源:微信公众号“沂蒙那些人和事儿”(ID:fanshidoudeizhixiao)

(配图挺麻烦,都放在文章后面了,读后可见)

早就耳闻房海英老师是锔瓷行家,技艺高超。

约好了,今天晚上和二余哥、殿祺兄、房叔一起到去拜访,总算能够有缘一见。

房老师住在南城区,是个旧城区,有很多老房子,我们去了后穿过曲曲折折的胡同才摸到门上。

院子很局促,但是布置很典雅,奇石、盆景点缀,水榭绕窗,感觉跟进了个艺术馆似的。

走进正屋,既是展厅也是客厅,满目都是紫砂壶,但是这些不是修缮品,也不是待修缮的,而是藏品和展品。对于我来说,目不暇接,每个都想摸一摸。

泡茶,倒茶,喝茶,其间房老师又给我们讲了很多关于紫砂壶的知识,告诉我们屋里的大多数作品都是气窑烧出来的,温度高达1350℃以上。而且,这些作品的泥料都是他亦师亦友的朋友自己研制的,世上独一份,别处看不到,当然,也因此这些壶的价格非常高。

他的这个朋友,叫丁善民。

可惜的是,我们无缘相见,因为他已经作古,没几年的事儿。

我在网上搜到一小段关于他的简介:

“丁善民先生1961年生于江苏宜兴蜀山,1984年从事紫砂创作。丁善民先生善设计制陶,尤擅长明清式老壶创作。丁善民先生有美术功底,尤其对书法、绘画、篆刻、陶艺、紫砂史等方面均有独到研究和见解。丁善民先生作品特色(明清式)结构上的合理化与造型上的艺术化,充分地展示出简洁、明快、质朴的艺术风貌。丁善民先生善于将雅俗熔于一炉,雅而致用,俗不伤雅,达到美学、力学、功用三者的完美统一。丁善民先生特别讲究线条美,不以繁冗的花饰取胜。获奖作品:第三届宜兴陶艺专业新人新作展优秀奖(三足五环壶);第十届中国工艺美术师精品博览会银奖(扁古壶)。丁善民先生在上世纪90年代末用四年的时间研制一种泥料,只为彰显紫砂品格,用一生的岁月制作几款壶,但求持守本性纯真,其紫砂感悟为:好砂可耐高温 君子能甘寂寞。”

丁先生是突发疾病去世的,关于工艺和泥料配方,没来得及交代,剩下的作品真成了绝响。

房老师拿起几把壶,跟我们介绍器型、窑变色,让我们闻壶里的味道……我这才发现,这些作品果然跟市面上的作品不一样,厚重、古朴、沉稳、有韵味,不似他人的浮夸。

这些壶造型简约,大巧若拙的背后却是匠心独运的呕心沥血。

如果说丁老师的壶是刚劲又内敛的中年大叔,那么市面上的那些紫砂壶就是没啥内涵小鲜肉;如果说丁老师的壶是端庄知性的淑女,那么市面上的那些紫砂壶就是不懂世事的豆蔻少女。

见我们喜欢,房老师很高兴,随即朗诵起了刻在墙壁竹子上的文字:

“若夫泥色之变,乍阴乍阳,忽葡萄而绀紫,橘柚而苍黄;摇嫩绿于新桐,晓滴琅玕之翠;积流黄于葵露,暗飘金粟之香。或黄白堆沙,结哀梨兮可啖;或青坚在骨,涂髹汁兮生光。彼瑰琦之窑变,匪一色之可名。如铁如石,胡玉胡金。备五文于一器,具百美于三停……”

这是出自清代吴梅鼎的《阳羡茗壶赋》。

墙壁上不单有这些文字,还有很多丁善民老师的照片,有些是他在赏壶,有些是他在创作。此足见房老师对丁老师的怀念之情。

巅峰之上,人迹罕至。得一知己,同怀视之。

看完壶之后,房老师领着我们去了他的工作室内参观。

他的工作室,就是他锔瓷的地方,在院子的东面,空间不大,里面都是锔瓷的工具,工作台上还有未完工的活儿。

原以为锔瓷很简单,看着复杂和精细工具,才意识到这也不简单,是细活儿,更是能体现匠人精神的技艺。

其实我接触锔瓷艺人很早,刚学会走路就跑去看人家干活,不过他们锔的不是紫砂壶,而是锅碗瓢盆,他们是民间的老手艺人,走村入巷的那种。

那时候艺人不光得手艺好,还得有个好嗓子,因为需要吆喝,我依稀记得他们喊的是:“钯锅钯盆钯大缸!”

物质匮乏的年代,工具用坏了也舍不得扔,要尽量修补再使用。盆,主要是陶瓷的面盆,过年拌饺子馅或者放猪头冻离不开它;缸主要是陶瓷的水缸和粮仓,水缸厚重很少碰坏,但是粮仓有时移动难免磕碰。

记得我奶奶家的家具,主要就是各种盆和缸。小麦放在缸里,磨成了面粉也是放在缸里,有些值钱的东西还是藏在缸里。

现在很少卖大缸的,也没有用的了。上次去拜访刘祥福老师,他自己酿酒需要,买了几十个大缸,我看着很亲切。

没有用大缸的,“钯大缸”的人也不见了,他们老了,消失在岁月里了,然后这门手艺也没有人再问津……

虽然锔瓷的粗活没人干了,但是细活还是有人干的,比如房老师这样的。这是市场的需要,很多名贵的陶瓷器,坏了或者缺了部分,都需要修补;有的没坏,为了美观或者防止坏,也需要金缮;更有甚者,没坏也没缺,偏偏要打碎,然后锔上钉子,为的就是好看或者制造古味。

我们参观时,房老师的儿子正在修一件作品,这么年轻的孩子能坐得住,难能可贵,当然这也跟房老师的熏陶有关。年轻人学点手艺挺好,哪怕不靠这个吃饭,也应该有门手艺。

我发现有些年轻人啊,不懂给瓷器锔钉子,但是非常乐意往自己的脸上扎钉子,一个小伙子竟然也扎好几个耳钉,更有变态者什么部位都上钉子。要学耶稣啊?耶稣人家可不是自愿的。

要是有时间,我真想跟房老师学习下锔瓷技术,这不光一门技术,还是一门艺术。学成之后,我就到农村去,摆个摊,扯开嗓子喊两声,锔壶也锔大缸,不一定要有生意,引得老头老太太们围观下,一定会让他们惊诧不已、恍如隔世。

如果有机会,也应当去宜兴看看,去景德镇瞅瞅,我们传统文化里的很多东西,都在那些器物里,在那些器物制作的过程中。

不多时,有客人来访,我们便跟房老师告别了。

热情的房老师送了我们一人一本丁善民老师“诚真坊”的宣传册。

(本文作者信息:孟子曰凡事需知曉,原名孟繁曉,字不凡,號巨隐、二蟲閑者、刀筆吏隸,孟子七十四代孫,今臨沂蘭陵人,長居雲中書房。好讀書不求甚解,喜舞文弄墨聊以自娛,難經世何濟用?尤嗜紫砂、盆景、奇石、硯臺(石見吉室)之類耳。或有拙作,多刊於微信公眾號“沂蒙那些人和事儿”。)

附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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