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 父亲的背影

父亲的背影

文/李晓静

父亲今年已经七十岁了，他退休已经十多年。十多年来，父亲的背影逐渐从曾经的健硕变得苍老。岁月从来不饶人，我的脑海里都是抹不去的记忆，记忆中父亲年轻时候的样子，还是那么清晰。

父亲在他的兄弟姐妹中排行老三，他五岁的时候，我的祖母就生了一场大病，既而无法照料她的几个年幼的孩子，祖父又工作在外。所以父亲的童年都是没人疼爱的记忆。而随着父亲的逐渐长大，祖母的病并没有好转，时刻需要有人照顾。从我记事开始，就永远看见的是他下班回家之后忙碌的背影。照料病床上的祖母，帮我母亲收拾地里的庄稼……

那时候，我家有六亩的土地都种着麦子，每年到六月份夏收的时候，父亲所在的工作单位，总是特别忙。他只能利用晚上的时间帮我母亲把麦子从地里用架子车拉回来——当时没有联合收割机，只能先用割晒机把麦子割下来，在地里晾晒半天再用架子车一趟趟拉回来。我总是趴在麦子的最上层，双手紧紧拽着捆着麦子的两根绳子，一趟趟跟着父亲的背影来回奔波。趴在麦子上的我，总会在皎洁的月光下，看着父亲迈着矫健的步伐，而此时父亲总是会不时地对我说：静儿，把绳拽好，别滚下来了……我总会答应着他，还在出神的听着他那有力的脚步声。那时候的父亲，仿佛从来不会累，我从没见过他会在家忙活的时候说累了歇会儿。在我的心里，他就像一棵大树，永远都在为他的家人遮风挡雨。更像一座山，永远都有让我们可以依靠的力量。

父亲有一辆大号的自行车，那是他上下班的交通工具。那辆自行车周身生锈，看起来极不美观。但是父亲却骑着它在上下班的路上奔波了许多年。父亲上班的单位在县城，我家却在县城北边的小山村。中间距离有二十多公里，父亲骑自行车需要花费两个小时才能从家到单位。现在想起来当年我从没觉得父亲这上下班的路途中会是多么辛劳，总是习以为常的认为那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而在父亲回家的时候，他的自行车后面永远没有空过。有时候是一大袋子的化肥，有时候是好几个西瓜，总之都是近一百斤的东西。可是父亲在回家撑好车子的时候，总是喜乐的表情，看不出他有一丝的疲惫。所以，我总以为他骑车子回家是件轻松的事……而我也是小时候坐在父亲那辆自行车的大梁上，渐渐长大后就换位到了自行车后面的车架上。父亲载着我，总能将车子骑的飞快。直到后来有了摩托车，我才逐渐体会到了骑自行车的劳累。但是更能感觉到父亲的背影不再年轻。

父亲从单位退休时五十多岁，他走路的脚步依然是飞快，母亲每回跟他出去都会觉得需要小跑才跟得上他。所以我一直觉得苍老这个词离我的父亲还很遥远，依然一直认为父亲的身体还很健硕。如今，他已经七十岁了，前几天的一个早上，我去上班的时候，父亲从外面回来，很远的时候我就开始看见他，却忽然发现他的脚步有些蹒跚，再看他的背影，居然苍老许多，当年我趴在麦垛上面在月光下注视着的那个年轻的背影早已不复存在。父亲真的老了，这样想着的同时，我的心有种酸楚无奈的感觉。七十岁的父亲患有高血压、冠心病好几种疾病，这都是年龄增长带来的问题，我们作为他的子女，改变不了他要变老的事实，只能希望父亲能够在变老的路上走得慢一点，更慢一点……

作者简介：李晓静，富平人，爱好读书写随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