盘点独特又优雅的宋瓷装饰艺术(胎装饰篇·上)
中国陶瓷业在宋代不仅分布范围大幅扩张,大小窑口由南到北近百座,且制造技术和艺术风格都产生重大突破,名垂青史的瓷窑各有特色,以不同装饰技巧彰显百变美感。
无论是以纯粹青釉取胜的汝窑,以自然窑变黑釉取胜的建窑,还是青釉刻划花一绝的耀州窑,白地黑花个性十足的磁州窑,以真树叶入盏的吉州窑,都各有千秋。本文将分别从胎釉两个方面介绍宋瓷的装饰艺术。
一、胎装饰
1、刻花
刻花,系用竹、骨、铁制的平口或斜口刀状工具在已干或半干的胚体刻出花纹。其特点是着力较大,雕刻较深,花纹有层次。刻花常与划花技法结合运用,被称为“刻划花”。
早在新石器时期,陶器上便已有简单稚拙的刻花。
▲北宋 越窑青釉刻饕餮纹簋式炉 美国波士顿美术馆藏,腹部刻饕餮兽面纹
宋代陶瓷刻花技术日臻成熟,定窑白瓷、耀州窑青瓷、景德镇影青瓷等名瓷都以精湛的刻花技艺闻名。
▲北宋晚期~金早期 定窑刻莲纹大碗,2020年香港佳士得拍卖场,最终以27,850,000 港币(含佣金),折合人民币约2373万(含佣金)落锤,位列2020年宋瓷拍卖排行榜第一
定窑刻花多用双入正刀法,刀锋两侧垂直,花纹婉转柔美。
▲北宋 定窑白釉刻花蟠螭纹洗 故宫博物院藏,内壁口沿下印回纹一周,内底刻划蟠螭纹
耀州窑青瓷的刻花技艺也堪称一绝,精细灵巧的胎体花纹与橄榄色青釉相得益彰,显示出多种层次的青色,渐变多姿,诞生诸多构思奇妙、装饰精美的器物。
▲北宋 耀州窑刻花缠枝牡丹纹吐噜瓶 大阪市立东洋陶瓷美术馆藏,日本重要文化财,圆腹部满刻四朵缠枝牡丹花,构图饱满,花朵硕大,细刻花瓣纹路,层次明晰,罐型瓷器中的精品
▲北宋 耀州窑刻花缠枝牡丹纹圆盒 英国大维德基金会藏,圆形盒面刻卷草纹和缠枝牡丹纹,一枝四花,脉络清晰,花瓣饱满,刻划有力;从侧面看,盒沿及盒身均刻划连续瓣纹一周,精美秀丽,刀工繁复
因靖康之变(1126-1127年)影响,北方定窑许多优秀瓷工被迫南迁,江西景德镇所烧青白瓷逐渐替代定窑刻花瓷器。
▲宋 景德镇窑青白釉刻花卉纹碗 大维德基金会藏,碗内刻划一束花卉,花叶细长尖卷,妖娆生姿
景德镇青白瓷是宋代景德镇窑首创,釉下的纹样在迎光下若隐若现,故又称“影青”或“隐青”、“映青”。
▲南宋 景德镇窑青白釉侍女枕 美国大都会艺术博物馆藏, 瓷枕枕面上刻缠枝牡丹纹,枕柱以浮雕仰莲瓣纹构成,人物形象与瓷枕浑然一体,是不可多得的艺术珍品
2、划花
划花,在半干的器物坯体表面以竹、木、铁扦等工具浅画出线状花纹,然后施釉或直接入窑焙烧。
划花技法灵活,线条自然、纤巧。它用工具直接在坯体上划刻,操作简便,整体感强。划花出现的时间早,应用广泛,还往往与刻花、剔花相结合使用。
▲五代越窑青瓷划花碗局部,浙江省博物馆藏,二级文物,高6,口径18.5,底径7.4(厘米)
▲北宋定窑划花牡丹纹大碗,台北故宫博物院藏,高7.7,口径24.9,底径7.2(厘米)
六花口大碗,斜壁微弧,圈足,足墙微高,足端釉似遭磨去,口缘镶铜稜釦。碗口瓣曲浅而外壁于呼应花口低陷处向内押入,使如花瓣相偕的花式碗。
碗内通壁与底以划花呈现一折枝牡丹。全器纹饰以线状刻线兼之直刀雕刻,并以齿状边缘装饰花叶;细篦划纹分刷饰于花瓣叶片上。此种特殊刻划法也见于陝西蓝田吕氏家族墓(1074-1117)出土的白瓷盒面。
3、珍珠地划花
珍珠地划花,在已成型的呈色较深的器胎上施一层薄薄的白色化妆土,以尖状工具划出装饰纹样,再以细竹管或金属吸管在纹样以外的空隙印戳出珍珠般的小圆圈,罩透明釉后入窑高温焙烧而成。
划花线条和戳印的小圈呈深褐或浅褐色,与白色化妆土形成颜色对比,装饰效果独特。
▲宋 登封窑珍珠地划花双虎纹瓶 故宫博物院藏,瓶身刻划二虎,一站立、一行走,图案以外空白处戳印珍珠形小圆圈
它是借鉴唐代金银器錾花工艺而创制出的一种工艺,晚唐时兴起于河南密县窑,北宋以后传播到省内周围各窑及河北、山西两省的窑场。
▲宋 白釉珍珠地划花折枝牡丹纹枕 故宫博物院藏,枕面主题纹饰为两朵划花折枝牡丹,各居一侧,并有卷曲枝叶充溢其间,纹饰外空白处以戳印细密珍珠状小圆圈
▲北宋 磁州窑系白釉珍珠地刻花钵式碗 香港佳士得2017年拍品
现已发现采用此装饰技法的窑口有河南密县、登封、鲁山、宝丰、修武、新安,山西介休、河津、交城和河北磁州窑。珍珠地划花瓷器的造型有枕、瓶、罐、炉、洗、碗、灯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