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子岚妈妈读给你听：对自然的祈祷|十二月之夜：默温|诗塾课（3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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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之夜
[美国]W.S.默温
寒冷的斜坡立于黑暗中
树木的南面摸起来却是干燥的
沉重的翅膀爬进有羽毛的月光里
我来看这些
白色的植物苍老于夜
那最老的
最先走向灭绝
而我听见杜鹃被月光一直弄醒着
水涌出经过它自己的
手指，没有穷尽
今晚再一次
我找到一篇单纯的祈祷
但它不是为了人类
（沈睿 译）
作者简介
W.S.默温（William Stanley Merwin 1927年9月30日—2019年3月15日），美国诗人。他出版了五十多本诗集、译作和散文。20世纪60年代的反战运动时期，默温的创作大量使用不加标点符号的迂回叙述，成为其标志性风格。1980年代和1990年代，佛家思想和深层生态学方面的兴趣，对默温的写作影响颇深。
W.S.默温1927年9月30日出生于纽约。早在大学读书期间就开始其诗人生涯，处女诗集《门神的面具》被奥顿选入耶鲁青年诗人丛书。1956年至1957年任麻省大学驻校作家。此后旅居英、法、葡萄牙和马约卡群岛数年，并以卓越的才能翻译了法语、西班牙语古典诗人和超现实主义诗人的作品，这对他自己诗风的转变也起了很大的影响。1968年回国后即汇入美国新超现实主义运动，而且比其他诗人更得超现实主义真髓。他努力创作更接近于想象的活力的诗，迫使诗“不断地回到它的裸露状态，在那里触摸尚未实现的一切”。他所追求的，“仿佛一个回声，但并不重复任何声音”。这使他的风格甚为独特。他的诗表面松散，采用开放形式，也带有某种自白的成分，但却内含神秘，甚至近乎于预言。因此也有论者认为他把存在主义带入了美国诗坛。晚年他居住在夏威夷毛伊岛的一个乡村地区。在此期间，他写了许多文章，并致力于岛上热带雨林的恢复。2019年3月15日，逝世于夏威夷的毛伊岛家中，享年91岁。
默温翻译了许多法语、意大利语、西班牙语、日语、俄语的诗歌，包括《罗兰之歌》《熙德之歌》等中世纪诗歌，但丁《神曲》的《炼狱》，梦窗疏石诗选，曼德尔施塔姆诗选，波尔基亚《声音集》，聂鲁达《二十首情诗与一首绝望的歌》……等等。
默温最好的诗是从《移动的靶子》（1963）和《扛梯子的人》（1970）开始（这两部诗集曾分别获全美图书奖和普利策奖）。他获得了许多荣誉，两度荣获普利策诗歌奖（1971年，2009年《天狼星的阴影》），美国国家诗歌图书奖（2005年），美国诗人学会最高荣誉奖塔宁奖，以及马其顿-斯特鲁加诗歌之夜的金环奖。2010年，美国国会图书馆授予W.S.默温为第17位桂冠诗人。
英文原文
December Night
by W.S. Merwin
The cold slope is standing in darkness
But the south of the trees is dry to the touch
The heavy limbs climb into the moonlight bearing feathers
I came to watch these
White plants older at night
The oldest
Come first to the ruins
And I hear magpies kept awake by the moon
The water flows through its
Own fingers without end
Tonight once more
I find a single prayer and it is not for men
The Lice, 1967.
其他译文
十二月之夜
[美国]威廉.斯丹利.默温
寒冷的山坡坐落在黑暗中
然而树林的南面干燥于触摸
沉重的四肢爬进长满羽毛的月光中
我来观看这些
白色植物在夜里更老
最老的
首先来到废墟
而我听见喜鹊被月亮警醒
水穿过它自己的指头
无休止地流动
今夜我再一次
发现惟一的祈祷而它不适于人类
(董继平 译）
十二月之夜
[美国]威廉.斯丹利.默温
寒冷的山坡伫立在黑夜里
树木的阳面摸起来却是干的
沉重的羽翼徐徐升入朦胧的月色中
我来观看这些
月光下树木在夜间更显苍老
那最老的
最先死亡
我听见月光下的喜鹊不能安睡而鸣叫
水分流进入各自的河道
永不停息
今夜再一次
我为大自然而独自祷告
（李顺春 王维倩 译）
作品赏析
这首诗形式凝练简洁，词句到了飘逸无痕的地步，富有浓浓的东方古典禅意，意境深邃而疏离。处处写景，却字字沉淀着厚重的深情。
首节交待时间、地点，主要刻画物：黑暗中的山坡，寒冷的12月， 夜晚，有阳光照射的南面树木，干燥的触感。寥寥数字，却将清冷寂寥的气氛烘托得寒意森森。
长满羽毛的月光，有清冷的感觉。既描摹了月光的白净，也突出了飘逸无尘的特点。四肢沉重，与自然之物——月光的轻盈的对照，轻与重的对比，月光与四肢的对比，具象与抽象的对比，在这里显得十分突出。清涩的语言，也带来清寒冰冷的感觉，如同一片冷寂里，一双独自凝视的眼睛和喃喃独白的清寒。
白色植物显得更苍老，给人白发苍苍的感觉。哪有什么白色植物？完全是意识里的镀了月光的植物的剪影。最老的最先走向死亡，这是自然规律。夜给人的苍凉的感觉。最古老的最先灭绝，对于存活远远久远于人类的植物来说，有着无比的悲凉感。作者在这里倾注了无数堆积的情感，却只言片语，浓缩凝练，烘托出对于植物之死亡灭绝的无限哀痛。
一片静寂中，月亮惊醒喜鹊，飞跳起来，看不见，是声音的提醒；好像读到了“月出惊山鸟”的东方古典的禅意，以及“清泉石上流”的况味。水的流动，自有其轨迹， 这样的描写极具清冷的感觉，仿佛水流可以梳理一般的细腻。
这一段刻意淡化人的活动，完全是动物植物，月光的自然活动，人处于从属地位，在观看，并没有任何介入痕迹，独白也浅浅的，发自内心的无迹。更显得自然幽深、寂静而深邃的空漠。
这样的夜晚，处于12月， 一年的尾声，新年的祈祷，诗人发出的祈祷，关乎自然，关乎植物和水，却全然与人类无关，无关人间的生老病死，无关人间的喜怒哀乐，无关人间的悲欢离合。这些命题对于诗人来说，都太沉重，太过于世俗，而诗人心系于自然，系于这一刻的树木的干燥触感，清冷月光，还有水流的无休无止。
诗人面对自然，面对所见的植物，处于观看的状态，而自身是沉重的，却依然为身外之物祈祷，关心。这样一个年终的夜晚，诗人沉浸在一片自然之中，人间的悲欢离合都处于诗人的身后，有着背乎常情的冷峻。但联想到诗人一生奉亨利·大卫·梭罗为精神先驱，反对人类对环境的破坏，甚至宣称“人类是个可怕的错误”，人类是地球之祸的一贯理念，也就不难理解了。
诗人在晚年的1976年，迁居夏威夷，在一座休眠的火山顶上安家，与罗伯特·艾特肯相伴，专心参禅；同时开始努力工作，与妻子葆拉·施瓦茨一起，买下并捣毁一座十八英亩的菠萝和甘蔗种植园，一颗种子一颗种子地种下棕榈树，终于长成一片原始风貌的热带雨林，内含四百多个品种、近三千棵棕榈树，并得以“默温自然保护区”命名。这片棕榈林被公认为地球上已知最大和最广泛的棕榈树群之一。他越来越参与到生态运动之中，他的诗歌也似乎扎根在了大地上。
默温所关心的，是那些几乎困扰着每一位诗人的主题：地球、大海、无数的生命；季节的循环；神话与灵性；个人历史和记忆；以及最重要的，生命及其可恶的消逝。
全诗通篇景致描写，淡然疏离，清冷悲凉。将对于自然中的植物的深深的爱和伤痛，含蓄却深邃地表达出来，那种东方诗意里的闪烁表达和蜻蜓点水般的铺陈，留足了浓郁的情感想象空间。
孩子们，读到这样的诗，沉浸于寒夜里的清冷。为自然万物的灭绝与衰老而伤感，可以说是徜徉于宇宙万物，一种悲天悯人的自然之眼，拓宽了我们的视野。孩子们，浩瀚大自然里，星空值得我们去仰视，湖川等待我们去俯瞰，丛林期冀我们去观赏，自然万物的每一个视角，都期待我们去旁观，去内省，去阅读，去鉴赏......
阅读指南
父母读给孩子听全文，十岁+ 听
适合十二岁+孩子 读全文
这里我们留给我们的家长一个朗读的空间，给家长们读一些耳熟能详、隽永清新的经典作品。只有家长的示范作用，家长的热爱阅读，才可以引导孩子们爱上阅读。
在世界文学里，有很多宏大沉重的主题，也有很多轻盈飘逸的主题，更有一些深邃而浓郁的主题。人生本来就是丰富的，嬉笑怒骂、喜怒哀乐、呐喊、彷徨、痛苦、挣扎，都是文章，都是可以去阅读，去丰富自我的人生阅历的。
人生路上，有诗和远方，有爱与温暖，也有悲伤与愤怒，坚持与反抗，有苟且与妥协......只要我们有一颗爱书的心，爱阅读的习惯，带着书本，和诗塾一起上路，你就不孤单。
朗读者
朗诵者：戴子岚妈妈
配乐曲：Under the Pear Tree
作曲者：Deuter
专辑：Empty Sky
背景音乐剪选自德国新世纪音乐人多伊特的《在梨树下》，出自它的专辑《Empty Sky》。全曲恬静安详，长笛舒缓，给人以浓郁的禅意风格，带来冥思与沉静的享受。
Deuter，全名 Chaitanya 出生在德国的一个名叫Falkenhagen的小镇上，曾学习过长笛，后来自学了吉他。多年来，Deuter 对于精神领域的探索带他走遍了全世界，最多到访的是印度，他曾居住在阿什拉姆乡间的供静养之地研究印度音乐，并录制了多张专集。在80年代中期，他移居美国，最终定居在新墨西哥州的首府——圣菲。 作为全球新世纪音乐的主要音乐人之一，似乎 Deuter 就是为新世纪音乐而生。他的音乐往往体现的不止是音乐本身，通常还有其他的内涵。如同许多擅长现代乐器的艺术家一样，Deuter 将合声电子乐器、宗教音素和自然音素结合起来。音乐风格以舒缓的旋律和欢愉的节奏为特点，并且他将东西方不同的风格一起融合进音乐中，同样使之大受欢迎。
在他将近30年的音乐生涯里，他浸淫不同文化的传统音乐，同时发展出被全世界认同的独特新世纪冥想音乐风格。他的作品完美地把他所专精的放松、冥想意境诠释在平静和谐的音符中。因此，Deuter 的音乐成了心理治疗师和身体工作者（SPA，Massage）的最爱，在医药及心理治疗师的临床实验更是备受欢迎。聆听 Deuter的音乐，可以让心灵享受平静、和谐的力量，充满喜悦。
今天的献声者是戴子岚妈妈。戴子岚热爱诗歌， 热爱朗读，在诗塾里献声多次，而且创作了不少诗歌作品。这些都是在妈妈的指导和陪伴下完成的。我们给戴子岚妈妈点赞。家长参与朗读，不仅给孩子提供一个很好的示范作用，也会在共同的朗读参与中增加亲子感情。希望家长们多多尝试。本期戴子岚妈妈的朗读咬字准确，读来恬淡疏朗，感情沉淀于其中，很有韵味。在朗读中希望再加大一些间隔，多给听众留下思考和回响的空间就很完美了。也希望诗塾有更多的家长朋友们献声，给诗塾留下更好的亲子美好温暖的氛围。
阅读，拥有沉默的力量，拥有引领灵魂起飞的力量。而诗歌也拥有绽放的力量，拥有情感温暖的力量。风过留声，雁过留影。每一缕风声，每一道雁影，都在我们心灵里留下涟漪，在我们心田里留下印记。孩子们，让我们绽放，像花儿一样；让我们放声，像鸟儿一样。给我们的世界，留下属于自己的，不一样的印记。
诗歌就是上苍馈赠给我们的美好礼物。
愿诗塾能长伴你我左右，共享诗意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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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歌朗读，尽在诗塾
给你一个
充满诗意的童年
诗*图
以上一组是来自瑞典斯德哥尔摩的自由视觉艺术家Mikael Gustafsson的动态森林插画，来自网络，特此鸣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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