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钟晓阳《停车暂借问》,一世只怀一种愁

明亮的天空是无穷,天空充满我的眼瞳。
我望着你的眼睛:那里有广阔的空间和邈远的时空。

——勃留索夫  (俄罗斯)

读书:钟晓阳《停车暂借问》,一世只怀一种愁

▷菩提之恶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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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晓阳的《停车暂借问》以“妾住长城外”、“停车暂借问”、“却遗枕函泪”三部曲叙述了赵宁静一生的浪漫爱情传奇,18岁的钟晓阳在1980年的时候写出了“赵宁静的传奇”第一部《妾住长城外》,接着是另两部,1982年在港台结集出版,三十年后终在国内出了简体版,才始见芳容。

书名的意境大概来源于唐人崔颢的某首五言绝句,就是写“烟波江上使人愁”《黄鹤楼》的崔颢,其五言绝句《长干曲》第一首,“君家何处住?妾住在横塘。停船暂借问,或恐是同乡”,或许也有“倾盖如故,白头如新”的意味吧。

赵宁静的爱情,初恋在日伪时期的奉天,接着是与表哥林爽然不绝如缕的纠葛,没人告诉我们爱情走了还会来。二十多岁读时,硬着心肠觉得都是不可能的爱人,过了三十再读,满脑子不甘,而今重温,无奈中皆是命也运也。

钟晓阳18岁写了一个女人的大半辈子,20岁写完之后说不想再写了,前几年重读《停车暂借问》的简体时,枕边正好有麦卡勒斯22岁写就的《心是孤独的猎手》,一时间,感慨万分,这两个时空交错的女作家“是真的天才作家”,放眼望去,这个世界多的是自视甚高而碌碌无为平庸的我们,心甘情愿坐视“赵宁静的传奇”。

可能真的只有年青时才相信传奇的爱情,然后在希冀中变老而逐渐失望,无论如何,向善信佛祈祷,都不如飞蛾扑火纠缠在一起的“菲峰”,与其沉浸天才少女钟晓阳书写未来的爱情传奇,不妨庆幸年轻爱过,相信世俗没有击败我之前,我们最后重逢,然后相忘于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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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静与爽然的故事还没开始多久,回到老家三家子村,偶遇停车问路的青年医生,宁静的命运就此一问,发生了微妙的改变,故事只是个承载的渠道,注定女主人公是不能与心爱之人在一起的,纵然某一天四目相对,也缺少痛下决心重新开始的勇气,那么爱那么爱,偏偏爱不成。

“红颜若是只为一段情,就让一生只为这段情,一生只爱一个人,一世只怀一种愁...”,钟晓阳曾经为张艾嘉主演的电影《最爱》同名主题曲填词,似乎也可诠释这本书。爱情和十八岁都只有一次,听过张艾嘉和潘越云演唱的版本,青春已经远离,更喜欢张艾嘉声音中知性剔透的无奈。

《妾住长城外》是赵宁静爱情的启蒙,那人却永不再见;《停车暂借问》是无果的爱情,与表哥寻常一瞥竟成一生的宿缘,命运安排的殊途同归,无果就是生活;最是残酷的《却遗枕函泪》,十五年后狭促的相逢,爱情虽在,心已老矣,如履薄冰,战战兢兢,就像曼桢对世钧说的,再也回不去了。

原来喜欢一个人,是那么的惊心动魄,宁静浓缩的爱,不过是20页到100页的距离,春夜寂寥,且闷且燥,空气中短暂难以长久的记忆,曾经的刻骨铭心,终于消散,断肠人在天涯。



      【油画:何多苓(中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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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菩提之恶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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