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是否真有这么一个
由我统治、唯我独尊的世界?
真有让我以符号的锁链捆住的时间?
真有永远听命于我的存在?
by 辛波斯卡
既已无我,何来欲望?
很久之前,沉迷在别人的故事里,久久找不到出口,或许有时候,我们并没有真正进入真正的内核,那些铁线莲盛开颓靡的时间,戛然而止于酷热和暴雨交锋刚刚好的时刻,我只记得那些花朵的淡紫色,似乎斯威夫特的小说《杯酒留痕》,飘逸灵动,剩下了焦枯的枝干。后来把那些书读了一遍又一遍,读得越多,内心越疯狂,外表更平静。我站在河水漫延的堤坝,无数傍晚最普通的蜻蜓,它们因为太多太密,清晰可辨蜻蜓翅碰撞的声音,或许它们是唯一飞翔着爱爱的昆虫,我听到的,更有可能是诸如此类动静。
比起福克纳《我弥留之际》略显荒诞,斯威夫特《杯酒留痕》明显趋近了琐碎,有可能除了生死之间悠长的俗世,一头一尾的进出,如何诞生?如何死亡?写作者和阅读者基本上都沿着宿命避无可避地走下去。向死而生的愉悦,历经劫波,苦难的皮囊一开始就失去了灵魂,《杯酒留痕》每一小节的名字就是讲述者本身,爱情短暂的还不如一个突如其来的哈气,死亡就是给予别人更为短暂的警醒,包括我们忽略不计的东西,死亡却俯瞰已久。当然《我弥留之际》,福克纳让女逝者的皮囊腐烂发臭,归乡之旅众人苦不堪言,滑稽荒诞。斯威夫特则让他们其他什么人带着骨灰走向海边,海岸线拉长了各怀心事的灵魂之旅,死者杰克以及与他交织在一起的众人喧嚣,多么像一幕有一幕结束不了的戏剧,不过是消弭了无数大同小异的皮囊。
可以考量一下自己的俗世生活,我甚至不知晓身材逐渐臃肿的原因,到底与为什么活着一样找不到答案,喜欢即时清理厨房大餐小餐遗留的杂乱,君子远庖厨,未必是君王的真心话,但绝对使我坠入深渊。未必有人想象穿过油烟缭绕的灵魂,会抵达什么之类的彼岸,苏东坡是厨房里的大哲学家,他大概像高帽子总厨指手画脚的时候,基本上不会沾染污浊不堪的油腻,曾经洗刷无数次的锅碗瓢盆,有一天还是那么龌龊地挡在进出厨房的必经之路。这时候,夜深人静,喵星人也在半梦半醒,小强们探头探脑,顺便亲昵那些人们的饕餮用具,只有睡梦中的我们既是它们戏中的戏子,也是我们自己梦中的看客,阅读者是个令人潸然泪下的词汇,“我们的生命怎么就悄然化为一些无风、无声、疲惫地重复着的疲惫的姿态;化为没有手在没有弦上拨动的古老的振响的回声;夕阳西下时我们凝成了狂妄的姿态,玩偶们僵死的姿态。 ”
意识流的《喧哗与骚动》荒废了我不少时间,读懂是个技术活,我不敢略懂,也读不懂,只好重复福克纳这篇《我弥留之际》的喧哗,一个人的苦难通过写作者和阅读者,便成了自己苦难的映照,写作和阅读的过程,小说的有趣,藏在想象和阅历的身后,生命在女主那里已经没有任何意义,她濒死前魂归故里的愿望,不过是无数个体死亡摩肩接踵挨在一起,如此,死亡反而是一种逃离目前庸常生活的唯一选项。至于斯威夫特的《杯酒留痕》不仅仅是向福克纳致敬,那些小人物根本不知晓命运的对手是谁?不是我们自己吗?完成杰克骨灰洒向大海的遗愿,因为写作者尽量温柔的笔触,掩盖了一群人们关系错综复杂的眩晕感,实际上的无限可能性,饮酒小酌的微醺,更美妙的是什么都被死亡掩盖了。
有一年最热的时候,早晨四、五点去海边看日出,海浪拍得哗啦哗啦,风吹散了岸边沙滩零零星星的人影,我脑海嗡嗡作响,心不在焉荡漾着黎明前的疲乏,眼前闪烁着昨晚宾馆大堂三个肤色不同男女的后摇组合,女主唱口音隆重的英文,一句没有听明白,睡觉时我还吃了从自助餐取来的港式茶点。就在这时,人声鼎沸,海水漫长切开的天际线,太阳毫无征兆地跳出海面,我清晰地瞧见,那些混沌不清的海水浩浩荡荡奔腾着,红彤彤地点燃了一切,我抹了一把飞溅到脸颊的水汽,海鸟飞翔柔软的身体,开始了循环往复的俯冲。
- The End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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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除了设计、摄影、生活中的小确幸,我们什么都可以聊
古今多少事,皆付笑谈中
晋人王质入山打柴,观人下棋,局终发现手中斧柄已烂...山中一日,世上千年...只恐烂柯人到,怕光阴、不与世间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