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玉玩味（94）：方寸残片玉 妙手绘精致
一块约4.3*3.3*0.5cm、三角形且略带一小尖状的不规则玉片（图1），能做什么？
图1
如果说这是一小块极不起眼的废料而已，恐怕没有多少人会产生不同意见。因为无论多么聪明和脑洞大开，估计也想不到会在如此小的玉残片上，能雕琢出什么精美的器件。但是，这样的想法就太低估古人的智慧了。
古代，玉是通神的极品，玉料自然也非常、非常之精贵，哪怕只一点点边角料，都会加以利用，丝毫不会产生浪费现象。所以才产生了“依料成形”的制玉方法。如此不值一提的极小边角料残片，古代匠人却发挥惊人的艺术天赋，匠心独运，雕琢出了一件料尽其用、形意具佳的高古玉艺术佳作，这就是河南省虢国博物馆藏的“人鸟合体佩”（图2）。
图2
匠人选择将平直向上、三角形向下，完全保留玉残片的原状塑造器型，采用以下三种工艺手法：
（1）边缘镂空。边缘镂空为商周时代制玉特征，商与西周的边缘镂空又有时代差别，商代边缘镂空为不规则出脊扉棱、西周边缘镂空相对整齐对称（参见《古玉学步（164）：古玉边饰厘分清细识出脊与扉棱》），本器则表现为商周过渡形态的边缘镂空（图3）。
图3-1
图3-2
（2）集束式阴刻线。用细平行阴刻线表现人物、动物等毛发特征，是商周就开始流行的、现代已经失传的“游丝毛雕”工艺（参见《古玉学步（98）：揭去层层故玄妙图说古工游丝描》），本件器形虽微小，却长发后扬盘卷，纤毫毕现，堪称“游丝毛雕”工艺绝佳的代表作（图4）。
图4
（3）减地浮雕。用减地浅浮雕勾勒出人物面部和肩头小鸟。人物面部虽然未全面展现，但是额、眉、眼、鼻、腮、耳、肩元素具全，神奇毕现；小鸟立于人物肩头之上，玲珑可爱、活灵活现（图5）。
图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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匠人在对器型加工时，尽可能地保留了玉片的原状，以边缘镂空、减地浮雕、集束式阴刻等工艺手法，塑造出一个双目前视、长发后扬盘卷的人物头部形象；并在人物形象的中间，雕琢一只玲珑的小鸟人物立于肩头之上，神气活现。让人不禁联想到商人对于图腾的崇拜，真是到了见缝插针而无以复加的地步。而那种通过纹饰刻画来创造玉饰神话般故事的构思，更让我们有种别开洞天的审美体验。
加之美轮美奂的五彩沁色，实乃无法再遇的高古玉之绝佳精品。在其面前，唯剩欣赏和膜拜之外，不仅思绪滚滚三千年：虢国，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神秘存在呢（图6）？
图6：虢国夫人游春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