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庭纪事60年 二十九、腰鼓队的旗手
二十九、腰鼓队的旗手
1993年3月26日 星期五 多云、晴
下午7：00下班。（本月23日下午，我进入永安针织厂六车间打工。） 刚到家门口，突然听见东房内传出了小号的声音，我以为是杰杰的同学在这里练习吹小号，并没有在意。进了东房，出乎意料的是杰杰坐在沙发上练习吹小号，我暗暗叫苦，连忙叫他停了下来，因为担心他用力气吹小号而“炸”了伤口啊！我知道，永安中心小学组建了一支三十多人的学生腰鼓队（以下称为“腰鼓队”），其成员是五、六年级的学生，他们有的练习打腰鼓，有的练习打洋鼓和吹小号，严格来说这是一支腰鼓队和鼓号队组成的学生腰鼓队，负责训练的是校长兼书记代守树和杰杰的班主任黄菊芳老师（女）。我也懂得，成立学生腰鼓队，不仅使学校的文化氛围变浓了，学生的学习兴趣提高了，而且使学生在活动中锻炼了身体，陶冶了情操。杰杰是腰鼓队的成员，我支持他参加训练，却未料到他担任了小号手！用力气吹小号，“炸”了伤口就会难以愈合，就会引起不小的麻烦啊！
杰杰放下了小号之后，我俯身看了看他的于上午重新包扎的左、右大趾，见白色的纱布上面有了新鲜的血迹，暗暗焦急——伤口又出血了！我尽量保持冷静的头脑，并且尽量显得平静地说：“你的伤口还没有愈合，现在用力气吹小号，又流血了。尽管只是今天才开始吹小号，但是如果再吹下去，必然会吹‘炸’伤口，而吹‘炸’了伤口就难以愈合，就会引起更大的麻烦。”他低着头未言语，也许他想起了孙医生于本月22号下午来我家推注药水时说的话“不能陡然用力”。接着，我问他：“吹小号，是老师分配的呢还是你自己选择的呢？”他说：“我没有选择吹小号，是代校长分配的。”我一边暗暗埋怨代校长，一边轻言细语地说：“根据伤口流血的状况来看，你不能吹小号了，否则‘炸’了伤口就会难以愈合就会影响你的健康。健康是人生的头等大事，没有健康的身体，今后就会一事无成。为了你的健康，为了你的将来，我准备吃了饭之后去学校找代校长，向他说明你的病情，要求他分配你担任鼓手或者做其他事情。总之，不能陡然用力不能出大力气，当然也不要离开腰鼓队，毕竟参加训练有益于培养学习兴趣和提高综合素质。”杰杰同意了。
晚饭后，我走进了距家里五六十米的永安中心小学两层楼宿舍区一楼东头代校长的家门。（两层楼宿舍区，于2012年10月下旬拆除，在原址上新建了四层楼的教学楼。）其实，我与代校长早已认识，1981年秋季永安中心小学开始兴建三层楼的教学大楼，我们板车搬运队为学校拖运水泥预制板等物品，与基建负责人代守树有了交往。由于这种原因，与代校长简短寒暄后，我开门见山地介绍了郭杰的病情，随后向他邀好分配郭杰当鼓手或者做其他事情，因为郭杰不能陡然用力不能出大力气，不然他的伤口就难以愈合。对于郭杰的病情，代守树显得漠不关心；对于我的要求，他显得冷淡，没有及时表态。他的态度冷淡，我并不在乎，只要能够调整郭杰不担任小号手就行了。然而，当我再次要求他表明态度时，他却摆出一副严肃的面孔生硬地说：“作为学生，就是要服从老师的安排。”他的话，令我十分恼火！我也顾不了那么多，情绪显得激动并且大声地说：“如果你不能实事求是地考虑问题，依然坚持己见，那么郭杰因为吹小号而吹‘炸’了伤口，一切后果由你承担！”也许是觉得理亏吧，他没有言语，只是默默地望着我。因为气恼，我的牛脾气上来了，依然大声地说：“身为校长兼书记，你怎么不关心学生的健康呢?难道，你没有儿女吗？将心比心，难道你不关心子女的健康吗……”这时候，有两个老师进了门（我认识他们），他们劝了我几句之后把我拉出了门。我站在代守树的门口，心想就是要让更多的人知道这件事情，于是又大声地说：“如果你不调整郭杰的角色，影响了郭杰的身心健康，我就要到上级去告你，就要找你算账！”然后，悻悻而去。回到家里，我没有把这些情况告诉杰杰，以免影响他的情绪。
1993年3月29日 星期一 多云、晴（昨天小到中雨）
晚饭时，问及杰杰在腰鼓队的情况，他说：“今天调整了，黄菊芳老师让我当了鼓手。”听了这话，我才比较放心了。
想到家庭的困难处境，想到孩子们今后的出路，我一边吃饭一边对红红和杰杰说：你们要想今后有一点出息，就必须认真刻苦地学习。在农村，特别是我们这样的贫困家庭，要想有一个比较好的前程，唯有读书才是出路。你们要以幺幺（新庭）为榜样，要像他那样努力学习通过读书的途径考出去，只有考出去了才会有比较好的前途。如果落在农村，就会像我这样受苦受累，那么我们这个家庭就没有希望了，那么我和妈妈就永无翻身之日！只要你们刻苦学习、努力上进，学习上需要的开支和其它费用，我和妈妈想尽一切办法来保证你们的需要。
【注：此前，我对红红和杰杰讲了一些有关励志的故事。现在，她/他们已经懂事了，知道家里的困难，所以特地用这些话来激励她/他们。】
1993年4月1日 星期四 晴
过早后，红红与同学一道去春游，游览九真山。这是永安中学的安排，没有老师带队，由学生自己行动。在她们出发之前，我特地嘱咐红红和她的几个同学：要注意安全。上山和下山的时候，要从容一些，以免摔倒；不要乱跑，以免迷失了方向。
中午，送杰杰就医，依然服用消炎片，依然用药捻子外敷。闲聊时，孙医生对我说：最好不要当鼓手，因为鼓手也要用力气。再与老师联系一下，让郭杰当旗手就好了。
晚饭后，我特地去黄菊芳老师家里说明了情况，她说估计可以调整，但是要征求代校长的意见。
1993年4月16日 星期五 晴
中午放学后，送杰杰就医：外敷，停止服用消炎片。
3月13日以来，这是最后一次外敷。如果不是代校长分配杰杰吹小号而“炸”了伤口，左右大趾的伤口早已愈合了！
红红的学习抓得紧，极少看电视。杰杰也极少看电视。
孩子们都在努力学习，那么我和会兰的责任，就是要关心她/他们的身心健康，尽量照顾好她/他们的生活。今后，她/他们参加中考、高考，我们的责任更大！
一个多月以来，杰杰很坚强，没有耽误功课，并且积极参加腰鼓队的训练。现在，杰杰既是少先队大队长，又是腰鼓队的旗手。每天下午4:30左右放学后，腰鼓队就在操场上进行训练，“咚叭……咚叭” “咚咚咚” “滴滴哒”，直到天黑才结束。晚上，杰杰还要完成老师布置的作业。
孩子们都很辛苦，身为父母，我们要多多关心她/他们。
1993年5月28日 星期五 晴
上午10:00左右，腰鼓队在永安针织厂六车间门前的场地上表演。我和几个人站在车间二楼门外的栏杆处，看见杰杰举着旗帜 ，头戴尖顶花色帽子，身穿短裙似的花色上衣，站在三十多人的学生腰鼓队的前面；随着他的上、下舞动旗帜的有力节拍，腰鼓队有节奏地打着腰鼓吹着铜号。腰鼓手腰系红色的腰鼓，挥舞着鼓棒，精神抖擞地上敲、下打、踢腿、跳跃，不断变化着花样，节奏欢快有力，显示了熟练的打击技巧，再加上整齐、响亮的铜号声，整个表演吸引了不少观众。他们朝气蓬勃、活泼可爱的表演，赢得了人们热烈的掌声。
晚饭时与杰杰闲聊，得知以下情况：今天，永安中心小学“综合楼”落成典礼，腰鼓队进行了表演。在学校表演之后，腰鼓队在老师的带领下，又到新街、镇政府、卫生院、针织一厂和老街进行表演，绕了一个大圈子回到学校。学校规定，腰鼓队在校外表演，不收钱也不收礼品。“综合楼”落成典礼，学校邀请了镇政府的领导、各村的书记和村长以及为“综合楼”捐款的个体户参加。
杰杰还告诉我：“六一”去蔡甸表演。我嘱咐他：要大方一些，尽力搞好表演，为学校争光。参加这样的文体活动，既可以培养兴趣，又可以锻炼表演能力和其他能力，这样对今后的成长大有好处。人的一生，要经历很多事情，但是必须要从小培养相关的能力、锻炼自己的胆量。今后，只要学校举办文体活动，或者开展语文、数学竞赛，我们都支持你参加，让你逐步得到锻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