铅山深山藏着“茅山道士“,所干之事后人传颂……
铅山深山藏着“茅山道士”,所干之事后人传颂……
徐建云
亘古未变的武夷山脉,缠缠绵绵,耸立在东南大地,以高大挺拔而闻名遐迩。迤逦曲折的峰峦,一泻而下,孕育着数以万计的凡人故事……
铅山县的葛仙山就是因葛仙翁葛洪潜心修道,钻研医学的传奇故事,而名噪千里。今日在此不表。
单说葛仙山下的局里余坞村,辛亥革命后,约民国八年前后,住着一户邱姓人家,主男饱读私塾,之乎者也,《国学》、《论语》、《三皇五帝》摇头晃脑,滔滔不绝。内人苏氏温柔尔雅,小脚金莲,心灵手巧。平日靠针头线脑手工裁缝维持生计,倒也舒心清闲。
苏氏育有一子,取名泰山,父亲精通深谙《易经》占卜算卦。泰山命里缺水,故因拣得乳名,水仔。
泰山打小就体态弱小猴瘦,跟着父亲自幼就“人之初,性本善“读一些塾书,挥毫、爵字、咬文,算也过得去,长到十几岁,农事件件不会,只能跟着母亲穿针引线,做些缝纫下手。
一晃光阴飞逝,泰山长成小巧玲珑的小伙。跟着母亲走东家窜西家做“生活”(手工活),练就了一副伶牙俐齿。加上人勤嘴甜,方圆十里八乡还倍受欢迎。
再说,余坞村民国年间,交通闭塞,进出乡际之间仅一条田埂羊肠小道。当时有句民俗,直观形象再现举步维艰“有女莫嫁余家坞,走路要跳羊角舞“。
村落居户是七零八落,土坯房基本依山而栖,远眺根本发现不了村庄。军阀混战时期与世隔绝,倒成了世外桃源。村民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男耕女织。相安泰平……
话说临冬的一日傍晚,雨雾朦胧,氤氲之气在翠林之中交融,混天一色,障目缥缈。隐隐约约在入村小道上有两个影子在缓慢地蠕动,似乎滚动的雪球艰难的缓缓前行。
临近才发现是两个路人,一老一少。老者中等身材,衣衫褴褛掣襟露肘,肩挑两包裹,步履稳健,双目炯炯有神。少的白巾裹头,灰头土脸,污垢浑身。步伐有些摇晃不稳的感觉,一看便知经历了长途跋涉。但结实的身板散发出青春的活力。
两人走到泰山门口,都喘着粗气,筋疲力竭。在门前冰冷的石条上赖了下去。这时已近黄昏,山里的夜来得更早一些,眼看就要天黑。老者左顾右盼,像是在找什么,然后又自我摇摇头,一脸无可奈何来到老邱大门前,敲了敲门。老邱夫妇闻声而出。
老者上前恳请借宿一宿。读书人家心慈怜悯,见天色已晚两人确无去处,老邱领着他们进了侧房,安顿了下来。老者点头哈腰,言语姿态感激涕零!
世间事真无巧不成书,自打两人落住邱家,第二天一大早儿子泰山便起病高烧。老邱家哪敢怠慢,赶紧去镇上请郎中,往返之间得几个时辰,在老邱出门不久,泰山开始抽搐。母亲苏氏惊慌失措,不知如何是好!在堂屋里团团乱转。入住的老者见状,赶忙上前,作揖后便问因何而急。苏氏告诉老者儿子之病。老者一边安慰一边说:“是否信得过老朽,我去瞧瞧,如何?”。苏氏也未推托就要领老者进屋,老者说“别忙”,随口叫少年一并入屋。
少年刚抬脚进门,苏氏瞪出双眼极为诧异。原来少年竟是一位大姑娘,昨晚天黑没在意。
三人步入床前,泰山已经处于昏迷状态。小姑娘上前翻开泰山眼皮,手搭脉象,聚精会神地仔细听了起来。完后在老者耳边嘀咕了几句,便径直走了出去。
一盏茶的功夫,小姑娘一手拿湿毛巾,一手端着小碗,碗中盛着深绿色的液体,来到床前,二话没说,用筷子撬开泰山的嘴,将绿色液体慢慢滴入口中,毛巾敷在了头上。
完事跟苏氏说了句“暂时没事“。动作言语少年老成。
等到老邱打镇上返回已晌午,郎中先生没请到,只提了两副药。这时泰山高烧已退,苏氏将情况一五一十地告诉了老邱。自然少不了一些嘴皮客套,问起病因,姑娘竹筒倒豆说了开去“这是麻疹的先兆,接下来将会烧去热来,出疹稳定会有一定周期,且医疗风险很高。“老邱自然理会其中的厉害。见老者父女懂医术,赶忙与老伴商议,挽留两人给泰山治病。
老者父女想,寒冬已至,暂无去处,先住段时间再做打算。
经过小姑娘的悉心治疗调理,不出一月疹疗病愈,但留在脸上痘迹,永远也抹不去啦。也不知哪位高人,以此特征,跟泰山取了个响亮的绰号“水仔麻子”,最终泰山的正名被遗忘。
人与动物最大的区别就在于感情,一个月来的你来我往,双方产生了爱慕之心,渐渐地如胶似漆。
正所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双方大人一合计,成全了这桩好事。两个家庭完美结合了在一起。
现表一表这一老一小系安徽凤阳人士,凤阳除了花鼓四海闻名。拿手好戏就说“刣人种瓜”使用符咒,“障眼法“铅山人通常叫茅山法,是法道中的偏门,源于广东罗浮山(有南北之分)。武术杂耍也毫不逊色。女人精通医术,《本草纲目》也熟记于心,他们的统称为“凤阳婆“,大凡游走江湖者,都身怀绝技。这一老一少就是其中之一。
自打“水仔麻子”完婚后就上了夹板。岳父大人负责刀、枪、棍、斧、拐、戟、叉,拳腿魔术与杂耍。而娘子则教望闻问切和药道。
几年下来是大门不出小门不迈,潜心修练,也许是天资聪慧,也许教导有方。父女二人的技艺,尽收囊中。七里八村的村民只听传闻,水仔功夫了得,从来见过展示。
一日,隔壁二伯修缮老屋,左邻右舍的、帮工的、凑热闹的都聚集在并不宽敞的大厅内,木匠师傅侧坐在条木上,边海阔天空,边开凿打眼,一时分神,凿子从左大腿上直凿了下去,只听“哎呦”一声大吼,撕心裂肺。再一看,木匠大腿血喷如柱,尽管木匠自已迅速拔出凿子,按住伤口,但殷红的鲜血仍然从掌缝间往外涌,惊慌的人群不知谁叫了一声。“水仔麻子,不是学了法术,赶紧救人”。
人们这时才注意,水仔麻子不在厅堂,刚刚都还在的,啥时候溜了呢?
“让开,让开”。水仔麻子一手端着碗一手拿了几张黄表纸,从门口三步并作两步跳了进来,在木匠跟前打住,右手食指拇指无名指成剑,在伤口处疾划成圈,口中不停喃喃自语,划毕用火柴点燃三张黄纸烧灰在碗,顺口轻轻吹了几口气,命木匠将手拿开,将灰洒在伤口,顺势将两张湿黄纸盖在伤口,说也奇怪,血立刻刹车停止外流。
这其中就有一位叫崖儿的乡村医生不信邪,认为伤口处理不妥,必须消毒药物清洗处理。木匠自已也认为对头,恳请崖儿医生处理。崖儿背来药箱,用药用酒精和黄药水冲洗伤口,这一冲不打紧,鲜血重新从伤口中涌了出来,任凭崖儿医生手忙脚乱止血,血硬是止不住。只能好言请水仔麻子再度出手。水仔二话没说,如法炮制,血戛然而止。
从此,水仔麻子名声大噪。左邻右舍有个头痛脑热的,几十里地以外有疑难杂症的,全找上门就诊,水仔麻子还就有求必应。还真救治了不少,尤其擅长针灸,医愈很多婴儿黄胆。
八十年代初,电影《少林寺》,《武当》,电视剧《霍元甲》,《陈真》风霏席卷中华大地,同村青年小邱久经磨泡,拜在水仔麻子门下,学起了南拳北腿。还别说,真起了一点作用。在当时社会风气不稳定时期,一些阿混痞子,唯独余坞不敢去。确保了一方乡民泰平。
本村另一位青年何生,缠住水仔麻子不放,继承了郎中衣钵,传承了下来,现仍然以民间的草药解除患者的痛苦。
水仔麻子治病救人的故事很多,如果你感兴趣,上了年纪的葛仙山镇老人都会啧啧地与你表上一回!
水仔麻子的一生,正如爱因斯坦所言“人生的价值,在于他的奉献多少……“。虽然微不足道,时过境迁,人们还在不断地传颂……
也许这就是人的生存价值!
民间故事,姑妄听之。
2019年8月19日夜,书于古镇鹅湖山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