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如夏花(上)

生如夏花(上)

文/小玲子

谢去遥远的泰国,好像有四五年没有他的消息。

临行前未能到x城做最后的道别,这令我十分难过余遗憾。直到现在,我异常艰难地在脑海里倾倒那些关于谢幽长记忆影子时,还在深深责备埋怨自己。因为我已不能很清楚的回想起谢,甚至连她的样子我也不能使它清晰地显现于脑海。现在,一边回忆一边写谢。

许多年前,也就是当我记忆如身体年富力强精力旺盛的时候,便想将生如夏花的谢连同与她在中学时期唯美的记忆写藏于日志。然而不管我怎么努力去回想,去捣发挠腮,我依旧写不出关于她的一段文字。只在稿纸上漫无边际的胡乱涂鸦。那时我很清楚的告诉自己,哪怕是能顺笔写下啊开头一句,便可以随着思绪将谢完完整整的写下来。那时的感觉就如夏季里骤然堆积的乌云,昏暗的压染天际,风起叶飞,眼看就将有场雨,可结果却是云散风清。而现在关于谢的记忆,已开始如雨般点点滴滴散落在我脑海与泛白的纸上。我也渐渐明白近在咫尺而远在天涯的距离。

现在,谢真的是在天涯了。

猜拳,想起它不免让人联想到灯火昏暗喧嚣的酒吧和不将对手弄倒誓不甘休的酒桌场景。而它却是我与谢在中学最后生活中的最愉快的游戏。备考的最后一个学期,隔三差五的考试,仿佛永远都考不完似的。堆满课桌可以做枕头的书,晚上十点半的教学楼依旧孤独的灯火通明。我的十九班教室在学校东部背河的三教学楼最顶层。那间不大不小的教室,有我最为欢乐的笑声,有我最为要好的朋友,有我可以珍藏于手心的美好回忆。

我一边写,一边想谢。谢的脸庞,长长的眉,直挺的鼻,闪动新鲜念头与生命活力的眸子,令人神怡。还有谢的身材,柔和过肩的一袭长发……甚至连谢平常最爱的装束,露肩黄绿碎花的连裙,再配上平底简洁棉质的蓝布鞋。这样谢便完完整整的出现在我眼前了。一个开朗活泼的女生,我最铁的朋友,谢。

学会猜拳是在最后一个学期开始的一个周六傍晚。我如往常一样胡乱吃完晚饭,便赶往教室。路上遇到明和顺子,他们边走边变化着出手,喊着我听不懂的粤码,看样子十分开心和有趣。后来我才知道他们是在玩猜拳,猜的是粤码。我像是发现了一件宝贝或是一个秘密似的,央求顺子将粤码写成桂柳方言后。我便拿着那张纸来回地读记练习起来。一边练习,一边满怀欢喜的等谢来自习。想起来,当时真真切切如同个小孩,一个要将内心快乐分享于他的伙伴自为得意的笨小孩。现在想起真的很笨,让人笑话。然而那时我的确是那样想的。

果然在我向谢介绍完新的发现后,谢便咯咯笑起来。

我说:“干嘛啦,有那么好笑吗?”

谢没有合拢嘴继续不顾形象地笑说:“没有啦,只是我早就会玩啦。”

“哦,那你还要不要玩啊!”

“当然啦!”

“那你还笑得那么厉害。”

“没有啦,唉!别那么认真好不好。”谢收敛住不顾形象的坏笑,认真的说.

“那开始吧!”我看着谢伸手握拳。

“好啊!”

“赛又红咯!”

“额,等一下啦,慢点好不好,我对粤码还不熟。”我乞求道。

“快啦。”

“压点!”

“罗莱!”

“查筹!”

“叁门开!”

“呵呵,代表你输啦!”谢得意忘形。

“代表”也就是谢给我起的绰号。每个人都有绰号,不同的时期有不同的绰号。多半是伙伴相互揭短取笑之类的词语,虽然有的听起来不怎么雅观,但却很能让人感到有种亲切之感。比如在同宿舍中唯一的一位理科生,因为没有同我们一班,还有就是当时忙于备考,我没能清楚地记下他的姓名。只知道同宿舍的人管他叫狼牙,一个身材魁梧健壮的理科生。那时我我好像有问过舍友。

“喂!贵子,睡在我上铺的叫做什么啊?”

“理科三班的xxx,叫他狼牙行啦!”贵子道。

“什么?狼牙?好怪的名字额!”我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不是他的名字啦!他叫xxx不是狼牙啦!”贵子认真道。

“哦。狼牙棒的狼牙吗?”我问道。

“嗯。对叫他狼牙好了!”贵子以调侃的神情说道,接着咯咯发笑。

狼牙的名字至今我都没有准确的记起来,因为狼牙这绰号异常鲜明地寄存在我脑海里了。在校园足球场,打饭的路上,宿舍,狼牙狼牙的叫他也就渐渐形成习惯。后来发现狼牙的确蛮适合他。一米七八的身高,黝黑健硕的机体,还有让人觉得异常特别过桥的浓眉。狼牙的确是狼牙,给人是非洲和印第安人的印象。

真正了解狼牙是在我大二结束去深圳投奔顺子做暑期工的暑假。学院期末考试结束的第二天我便匆忙踏上开往深圳西的火车,狼牙则从南昌下到深圳。我和他事先未知的情况下,在豁别两年多后在深圳与顺子相见了。而大概与此同时,谢正在由n城去往泰国的航班上。我为不能到场为谢做最后的临行送别深感遗憾。本打算在谢远去泰国之前去n城见她一面。可是没想到那个学期的课程出奇的紧,周一到周五都是满课。周六还要上半天枯燥无味的美学理论课。我将去见谢的行程安排到五一假日,为谢买好的礼物,一只适合远行的保温水杯。车票也已经提前买到,一切都已准备妥当。可是,终究逃不过这个可是。就在我满怀欣喜与期待准备连夜去n城的前一天我出奇的病倒了。我高烧三天没退,去见谢的计划便在烦热焦灼可恨的高烧折磨下化为泡影,成为我日后叹息怨恨的一块永久心病。因为我永远失去了见谢最后一面的机会。病愈后,有打算去n城,因课程繁紧与某某种种不可脱身,终没去成。

谢称我为代表的绰号,事情的缘由是这样的,当时我是班上的英语科代表。做英语科代表并不是因为我英语如何如何的厉害,相反是因为自己的英语差,英语老师为勉励我而故意做的安排。与谢认识是在开学第一天的晚自习,我漫无边际的胡乱翻书时,旁边的同桌贵子递来一张纸条,说是一个女生传来的。我问他是哪个。贵子说,不清楚,那边传过来的。我打开纸条,发现是一道函数题,末尾清秀的写着“谢谢你,麻烦你了!”没有署名。我抬头侧身往后望去,一个活泼大胆的女生正朝我微笑示意。原来是新来的女生,谢。

第二天中午那个女生拿着英语题先我走来,她的落落大方反而显得我的拘束不安。中学时我从未敢正面看陌生的女生。正当我埋头掩饰羞怯时,谢开口了。

“喂!代表你看这题目该选哪个啊。”

“额……这个嘛。让我想想哦。”我发现谢大大的眼睛满是期待地注视着我。

“我英语不怎么好,可能选不对的。”我有些紧张的接着着说道。

“不会吧!你是代表额!”谢不信

“真的啦!”我显得有些难堪。

“没事啦,代表你选选出来吧,晚自习我再问问老师。”

“好吧,不对可不要怪我哦!”我说。

“谢谢咯,代表。”谢嫣然一笑,转身离去。

从那以后谢就叫我做代表,班上的人也跟着代表代表的叫我。谢的英语好,特别是听力,似乎天生就赋有对英语的敏锐的听觉,所以谢每次英语考试都是第一。和谢渐渐熟悉后,我们便成了无所不谈的好友。在课间,下晚自习我与谢兴致盎然的讨论问题和漫无边际的闲谈以打发枯燥难熬的备考日子。就这样我和谢成为了中学最要好的朋友。

我们成了无话不说知己。红颜知己红好像不适合谢,这并不是因为谢的相貌不好,而是谢是个外朗活泼的女孩。红颜知己多少有些淑女的成分在里面。谢大大咧咧,全无拘束。如果被她知道我把她当什么红颜知己,肩膀肯定免不了一顿捶打。

临近高考的日子,越来越让人觉得难熬。我和谢依旧偷着空闲,在紧张沉重的复习备考中玩猜拳,开无厘头的玩笑。那一年的冬天,因为北来的强烈冷气团,使得南方异常的寒冷。南方遭遇冰冻之痛。我们南方人哪里受得了这样的寒冷啊!真是老天不懂情,人都穿裹得厚厚一团却丝毫不起作用,手脚冻得冰冷,伸手写字的劲都没有了。外边萧杀的寒风,丝毫没有体会到学子之苦,依旧肆无忌惮地从不知从何方猛烈灌进教室。

“冷死了,怎么复习啊!该死的冬天!”我转过头向谢抱怨道。

“呵呵,受不了啦?”谢包裹在蓝色的羽绒服里,像只笨熊。

“干脆我们玩猜拳吧!”我期盼着看着谢。

“不行啊,手都不想伸出来了。太冷了,好好复习吧。”谢接着说,“代表在坚持些吧!很快我们就能熬过去了的。”

“这种苦日子什么时候才能熬过去啊!我再也不要过了!”我抱怨道。

“哈哈,代表你这样说好像受了很大的苦难,上大学后就要狠狠发泄的哦!”谢一脸坏笑。

“真的很苦啦!”我说,“你还笑。”

“一起考工科大怎么样?”谢认真地问我。

“工科大,挺不错的学校。就我们现在的能量,在后面再很拼命一把应该没问题的。”我说。

“只是……”

“只是什么啊?”

“那里合适我们的专业不多。”

“没关系啦,代表告诉你额,我有亲戚在那里面,老爸说能帮上忙的。”谢说完笑起来。

“那太好了。”我说。

“就这样说定咯!考工科大。”谢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

“嗯!”我微微笑道,满怀希望的盼着那一天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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