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果》作者：王东风||诵读：雨霖铃​

因果

作者：王东风||诵读：雨霖铃

版式设计：沐兰  编辑：花开半夏

没曾想，一条微信揭开了我内心深处封存已久的记忆。那天，爱人看了一条徵信，说挺感人的，就拿给我看，我看后真切地被感动了。微信是一则小品文，题目叫《蒙眼》，讲了这样一个小故事：

在一次婚宴上，一位男士认出了他中学时的老师，便上前恭敬的说：老师您好！您还认得我吗？老师说：对不起，我记不起来。男士说：我是当年在课堂上偷同学手表的那个学生。老师还是摇了摇头说：我真的认不出你了。男士提醒道：当时您叫全班同学都面向墙壁站着，再用手帕蒙上自己的眼睛，然后您挨个搜查我们的口袋。当您从我口袋里搜出手表时，我想一定会受到您的严厉训斥并予以严肃处理，从此以后我在班里就抬不起头了，这将给我的人生留下不可磨灭的耻辱和创伤……

但您把手表归还失主后，就叫我们回到座位上继续上课，一直到我毕业离开学校那一天，偷手表的事也没被提起过。现在您记起我了吧？老师微微一笑说：我怎么会记得你呢？为了同学之间能保持良好关系，为了不影响我对班上同学的印象，当时我也是蒙上自己眼睛来搜查学生口袋的。男士听完，眼泪夺框而出，紧紧地把老师抱在怀里……

给人容身的空间，给人转身的台阶，给人改过的机会，这不仅是老师的善良和智慧，更是一种崇高的慈悲境界和人格魅力。

看了这个小故事，你也许被感动了吧？我不仅为男士的坦诚感动，为老师的悲悯情怀感动，同时也唤起我对一段深沉往事的回忆。因为我童年遭遇的一件事，与故事中的事有相似之处，但受到的却是截然不同的不公对待。

那是在我8岁，在一个镇上上小学二年级的时候，班里有个同街道的同学王某，年龄大我们两三岁，个头高出半个头，长的结实，拳头也硬，私下里是个孩子王，经常领着镇上街道上一帮小孩子到处玩耍。

在那年初秋的一个星期天，王某带着我和班里两个街坊同学去学校玩。闲蹓到一个教室窗户下面时，听到上面有“喳、喳”的小鸟叫声(我们管麻雀叫小鸟)，墙洞边上掛有小鸟的粪便，听叫声像是快出巢的雏鸟，王某看窗户没关就要上去掏，可房檐太高够不着，他就让我站在窗台上驮着他，叫另一个站旁边扶着他，一个在下面扶住窗扇，他再站到窗扇上掏。当我手抓着窗户钢筋战战兢兢站起来，王某一只脚踩上窗扇刚要起身，另只脚还未抬起时，就听“哗啦”一声窗扇上端的靠链被踩掉了，王某差点被摔，急忙退了下来。当时我们都有点害怕，生怕来人看见，赶紧离开了学校。路上，王某一直责怪我没有驮稳他才把窗扇踩坏的，并威胁我们几个谁要说是他踩坏的就揍谁。

本想这事没人知道就算了，哪想王某来个恶人先告状。第二天上午放学，班主任把我留下来问我：是你昨天掏小鸟把别班的窗户链踩坏的吧？我说：不是我，是王某踩的。班主任说：王某说是你踩的，他们几个都说是你踩的。我明知道是王某嫁祸于我，可我有口难辩，有话说不好，又惧怕王某打我，只好默不作声。班主任看我默认了，就在班上狠狠批评了我。

我想这事算过去了，不知是谁又反映到校长那里。校长姓淼，是从县里刚调来的，大约四十岁，中等个，黑黑的脸，瘪塌的鼻子，胖大胖大的身体，长了一脸横肉，两只眼睛像牛眼一样暴着，一幅凶神恶煞的样子，看着就让人害怕。他得知此事不问青红皂白，认为是严重破坏集体财物行为，要让我在全校师生大会上作检查。我听说后吓坏了，回家就给母亲说。母亲问了大概情况觉得没道理，就到学校找到淼校长，问为啥要我在学校大会上作检查。淼校长说目的是批评教育，让学生们引以为戒。母亲说：班主任已经在班里批评过他了，为啥还要不依不饶，一个孩子会检查啥？再说，你们调查分析了吗？几个学生在一块玩，那么高他自己能上去？用这种方式对待一个年仅8岁的孩子太过分了，如果是你的孩子你会这么做吗？在母亲的质问下，姓淼的哑口无言。

按说如果姓淼的是个开明人，这件事就该到此为止。或许是新官上任三把火，急于抓典型出政绩，或许是母亲的话激怒了姓淼的迁怒于我。在周末的全校师生大会上，姓淼的校长还是点我名并叫我站到会场前面，我不去淼校长就让班主任叫人推我，可叫谁都不愿意推，是王某把我推了上去。这哪是批评教育，简直就是批斗，是羞辱。面对几百双眼睛我头都不敢抬，脑子一片空白，姓淼的说的啥一句也没听见，只听到最后一句，回到座位上去吧……

童年本该是最快乐的时光，可这件事给我的心灵造成了极大伤害。从此，我成了全校师生众矢之的的皮孩子皮学生，感觉别人看我都是鄙夷的目光。我被阴影笼罩着，压抑、沮丧、自卑，学习成绩一落千丈。年终升学考试时除了体育课，门门不及格，结果全班都升了三年级，只有我被留级了。笫二年夏天父母工作调动，我转到一个新的学校，这种阴郁、黯淡的心情才逐渐平复。

此后，我再没去过那个让我留下刻骨铭心记忆的地方。我把这个屈辱深深地埋在心底，对谁都没说起过，今天是我第一次坦露心声。想想，如果当年学校能像《蒙眼》中的老师那样对我，我也不会出现那种状况，如果我没有离开那个学校，不知我还是不是现在的我……

十多年后，我在县城邂逅一位也调到县城工作的当年同学，寒喧之后我问起王某的情况，同学说王某死了。我问怎么死的，他说王某初中没上完就辍学了，整天游手好闲，学了一身武功到处惹事生非，打架斗殴。前两年在镇上开了一个禽鱼行，也是强买强卖，欺行霸市，在一次酗酒后骑摩托车被汽车撞死了。我又问起姓淼的校长情况，他说淼校长后来被免职了，去年调回县里，不久就脑出血死了……

凡事皆有因果，几十年过去了，我无意再对谁幸灾乐祸。但我相信，善良是人生最大的修行和福报，那些陷害好人，制造冤、假、错案的人，他们种下的因，收取的必是恶果。

2020年8月29日原创

作者简介

王东风，笔名正言，单位：河南省淮滨县疾控中心(已退休)。喜文字，爱运动，偏好短而精诗歌散文，各类文章散见于国家、省、市报刊杂志及多个网络公众平台。其中有诗、文被收录、转载及获奖。中国诗歌网会员，随感而作，以坦然之心看世界，以知足之心过生活。执笔心志：写一段文字，悟一段人生，让心悟留痕！

诵读者简介

雨霖铃：来自于享有牡丹甲天下的古都洛阳，一直热衷于诵读，喜欢游山玩水和摄影，喜欢尝试新奇事物，喜动亦喜静，追求完美，更喜欢用自己的眼睛去发现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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