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之基·我和我的祖国】征文之21：黄金的火焰在空中舞蹈——豫坡酒之狂想曲（组章）/耿永红
1
饮酒的人把一座江山灌醉，把半生壮志折叠。
有人倒伏着稀疏的翎羽，驮无限山河向心仪之地。
……如骏马奔跃向草原。
歌谣轻渺，夜空里肃穆如星光。
乐莫乐兮，豫坡美酒夜光杯。
嗜好酒杯里安放此身的人，以美酒为一生所爱，斟满鸟语花香，世外桃源。
在一杯豫坡美酒里。
芳草鲜美住满花朵，炊烟丰盛植满村庄。
哪管它云朵浮上眉梢；白雪落了满头。
半生黯淡安放在酒杯里，半生辉煌结晶在酒杯里。
对酒当歌。
2
在一杯豫坡老基酒里安营扎寨。
此身卧在一杯晶莹剔透的豫坡美酒里，安度华年。
鸿雁换妆。
绿了春天黄了稍头。
邀来白云对酌，你一杯我一杯。
多少故人渐去渐远，徒留一剪清影徘徊在一杯豫坡酒里，晶莹剔透。
欢饮可以当归。
酒醒时分，谁还在梦里保持飞奔的姿势，双脚变成了一对船桨，斑驳陈旧，向前方划去。
半生搁浅在黑夜的浅滩。
醉里挑灯看剑。
无处不在的墨黑里。火光中，一些人脸闪现。带着金黄的小麦色。
3
黄昏卷起青帘。
暮色悬垂南窗。
花瓶里的玫瑰刚刚凋谢，繁密的往事叠加在地下，旧时人事，一瓣一瓣从清晨落到暮晚……
生锈的刀剑犹在锦匣里霍霍舞动。
胸中弥漫的硝烟，涤荡着滚滚前尘。
月光渲染得整个夜晚醉眼迷离。我舞影凌乱。
对影成三人，干杯！
醉里莫谈旧事，且把那曲熟悉的笛音，硬生生按压下去。
谁孜孜不倦地在一杯酒里安放乡愁？垒起田埂，那些细节，那些影像，盘根错节。
砍斫之后再次复苏。
——被一滴豫坡老酒浇灌得欣欣向荣。
4
悲莫悲兮旧相知。
菩提树下端坐的人。
被光阴逐渐掩埋在夕光树影里。
谁在勾栏瓦肆里纵声吟唱？一曲渺远的从军行。铠甲寒光饮血餐肉，马蹄声声踩过敌人的胸膛。
帐中呓语，故国旧声。
十年光阴如昔，唯有梦想，比眼睛里豢养的星星更美更亮。
你想起年少时的一盏油灯。
映着你忽闪忽闪的眼。脚下的路是泥泞的，看不清前方。
唯有那盏灯。
一盏灯，从灶房到堂屋，你的背后，母亲默默跟着你。她呼吸的气息不轻不重。
小院里有凤仙花清甜的香气。
沿一杯豫坡美酒，回溯到故乡。
5
“豫坡老酒，天长地久”。
一杯酒里的传奇。有野草般繁密的情节。有铜镜里的美人。有铁血英魂。
酒香四溢。
原谅我半生贪恋豫坡美酒夜光杯；原谅我半生淡泊宁静，选择在一杯豫坡美酒里，刀剑入库，马儿卸鞍。
原谅我沿一杯豫坡老酒梦回故园。
大漠长河，多少魂兮未归。
而记忆不朽。现在，所有的凋谢都洗却不了，一枚果实的高尚。一滴美酒的婉约。
一杯酒，稀释掉无尽的雄心壮志。
融化掉半生的茫茫霜雪。
6
天亮了。
天黑了。
不过是一杯倾尽日光八斗。
一杯满斟月色千顷。
庙堂上的人转眼化成一抔黄土，蓑草寒烟；而江湖之远，小鸟嘴里跌落的，风吹扎根的种籽。
一生坚韧。
到处开枝散叶。
把小桥流水播种成丰硕饱满的明天。
在一杯豫坡老酒里，安放此生。
此后江山轻飘，步履稳重。
曾经的脚印湮没在草丛之中，眼前的树木，残叶凋零，枝干空空。
有人嚎哭，有人噤声，有人从一个陷阱，
落入另一场虚空。
7
饮尽一杯无限失意，滔滔江水在咽喉化成一声幽远的哽咽。
唯有豫坡美酒不相负。
轻拂袍袖里日益锈蚀的干戈。
钉子困住青面獠牙，那些人形怪兽默不作声。
个个有不值得原谅的曾经。
日子萎黄。
落花遍地是被人废弃的诗句。
没有马蹄，没有归人，掌灯时，看着当年的桌案，遥想两个剪影秉烛夜谈。
一杯酒，一滴泪。
那回声穿透几十年的光阴。
跋山涉水。
8
饮一杯馥郁的荣光。
歌一首霓裳羽衣曲，盛世和平，谁在载歌载舞，浅斟低唱？
月色流满西楼，黄叶铺开华年。谁在纸醉金迷里，把一杯豫坡酒当做故乡，欢饮达旦？
一杯美酒，圆了夙愿。
酒香缓缓溢满了整个尘世。
某个时刻，波浪翻滚；人事浮沉。潮涨潮落。
飞翔着的碎了一地。
绿叶子无心无肺。经过的鸟雀，只轻轻一眼。
那么多绿叶子，便绿得仿佛回到青壮，尽管无人欣赏，着行头，化淡妆。
饮酒之人是唯一的观众。
9
把太阳当一盏金酒杯。
饮一杯满眼阳光。前途安好光明无限。
家国无恙，子民安康；
把月亮当一盏银酒杯，月色恰好，人间年年有鱼。抱鲤鱼的胖娃娃，转眼长大，雄赳赳气昂昂，保家卫邦。
一杯壮行酒辞别爹和娘。
把每一颗星星都当一杯金色的酒盏，让每一名布衣百姓，安享盛世荣光。
原谅我一袭粗布衣衫，收好刀剑。
江湖淡远，栽花种草之人，满手泥土，谢却一次又一次表演。
多少片尾曲也挽留不了命定的结局。
落泪之人，在灯下哀叹。在枕上辗转。窗外的风轻轻拍响树叶。
一叶一歌一叹。
10
独自凭栏。把一生栏杆拍遍，看它流水落花去。
看它姹紫嫣红化作断壁残垣。
看它无限江山被人改头换面。
把自己当成一根沧桑的栏杆，曲径回廊，粉荷鱼塘；把前身交给笙箫笛管。
空余一节朽蚀的枯骨，让后人一次次拍遍。
把人间安放在一杯豫坡酒里。酿酒的人边走边唱，一路撒播唱着芬芳的梦想。
饮酒人赏花，观景，谈天论地，说爱说美说余生。
只谈风花雪月，不说血雨腥风。
醉卧晓风残月，
漫天星盏盛满闪闪发光的玉露琼浆。
芳香四溢的人间，瞬间回到一杯豫坡酒中。
作者简介：
耿永红，女，笔名木豫，河南省作协会员。有作品在《诗刊》《星星》、《绿风》诗刊等发表。曾获征文奖。参加第十五届全国散文诗笔会。著有诗集《月光执意不走》，散文集《喓喓草虫，浅歌低鸣》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