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太后首先是一位了不起的母亲,完胜吕后、武则天、慈禧太后

母亲节来临,想起刚出版不久的《辽宫英后:萧太后》。应该说,这本书在叙述萧太后当母亲方面的内容,要超过同类图书。这也确实是萧太后生平事迹中的重要部分,完胜与她齐名的吕后、武则天、慈禧太后等人,比孝庄太后也要胜过一筹。

《辽宫英后——萧太后》

她不仅教育出一个辽朝在位时间最长、最有声望的辽圣宗,而且处理好了自己与皇帝儿子的关系,并巧妙处理了自己后来的情人韩德让与皇帝儿子的关系,乃至韩德让虽然死在萧太后之后,却仍然能够得到辽圣宗的真心厚待——这一点不能不令人佩服!

权力让位于人性,人言可畏被真情、智慧击败,作为母亲的萧太后,她的付出得到了真正的长久的回报。

在中国的民间传说乃至演绎中,萧太后也是一位伟大的母亲。所以便有了《杨四郎探母》中萧太后因女儿而厚待杨四郎的故事。确实,萧太后对辽圣宗之外的其他儿女,也真正负起了一位母亲最大的责任。包括后来因为小女儿的女婿做了对不起女儿的事,萧太后一怒之下将其杀掉,而不顾由此可能引发的政治问题。

京剧《四郎探母》剧照

关于萧太后作为母亲的事迹,分散在《辽宫英后——萧太后》的不同章节。现摘录部分内容,分享给“经史博物馆”公众号的读者。

多生娃——年轻皇后的首要任务

萧燕燕当上辽朝的皇后不久,他的父亲萧思温便遇刺身亡。即便她仍受到丈夫辽景宗的宠信,但从政治关系的角度看,她的力量被大大削弱了。

这个时候,要在辽宫中牢牢地坐稳皇后的宝座,最重要的还是要有自己与皇帝的骨肉。

萧燕燕当然是聪明人,于情于理,她都把“生龙子”看作自己的首要任务。

电视剧《燕云台》中的萧燕燕形象

紧接着,我们就会看到萧皇后的肚子真是很争气。就在父亲被刺杀的同一年,萧皇后便生出一位公主,取名观音女,小字燕哥。

她和辽景宗当然更希望早得皇子。所以二人很是默契,抓紧办事,结果,萧燕燕的肚子马上响应,第二年便生出健康结实的长子,取名耶律隆绪。这个皇子一出生,不止在辽宫、辽朝是件大事,而且北汉也赶紧派遣使者来祝贺。

辽景宗大喜过望,他本来还总是担心自己的身体不好,子嗣方面会不会受到影响。等耶律隆绪一出生,所以的忧虑都过去了。这个儿子便成为日后的辽圣宗。如此一来,辽景宗与萧皇后也就更贴心了,不仅追封皇后的父亲萧思温为楚国王,而且在处理朝政大事时,也总与萧皇后商量。

生长女的时候,萧皇后只有17岁;生长子的时候,萧皇后18岁,生产起来一点都不费事,身体恢复也很迅速,于是也用不着跟辽景宗商量,便继续在“生娃”的道路上义无反顾地走下去。

20岁,萧皇后生次子耶律隆庆,字燕隐;

22岁,萧皇后生三子耶律隆裕,字高七;

24岁,生次女延寿女。

26岁,生幼女长寿女。

这样的生娃节奏,三个健康的儿子加上三个健康的女儿,让萧皇后在辽宫的地位完全无可撼动。

再加上她有政治家的素质,辅助辽景宗处理政事时也很稳妥,乃至在辽朝的地位也是如日中天。

于是,萧皇后23岁那年,辽景宗诏谕“书写皇后言亦称'朕’暨'予’,著为定式。”

过了不到四年,萧皇后27岁那年的正月初一,她的儿女们纷纷被封:耶律隆绪被封为梁王,耶律隆庆被封为恒王,耶律隆裕被封为郑王,观音女被封为齐国公主,延寿女被封为越国公主,长寿女被封为吴国公主。

这样一来,便感觉怎么好运都让萧燕燕一人占上了,堪称再完美不过了。

而事实上,世界上是没有完美的。

27岁时,萧皇后遭遇了未曾预料的丧子之痛。她在三月所生的皇子韩八,八个月之后竟然夭亡。

萧皇后如何难受,史书上没有记载。但我们可以从《辽史·地理志》看到,乾亨三年(981年),萧皇后在皇子韩八墓侧建永州。那儿正是契丹先祖最初的发祥地。相传有神人乘白马,自马盂山浮土河而东,有天女驾青牛车由平地松林泛潢河而下。至木叶山,二水合流,相遇为配偶,生八子。其后族属渐盛,分为八部。这便是最早的契丹八部。萧皇后为夭折的儿子取名为“八”,又葬于此地,似乎有一种深意。只是,为什么这个儿子的姓名中还有一个“韩”字呢?这里面是否另有一段隐藏的故事?这个事情我们后面再说。

韩八死后,萧太后再没有生育子女。

教好娃——“萧妈妈”的教子之道

中国当母亲的,向来把养育子女作为最大的责任,个个都是望子成龙,为培养子女耗尽心血。只不过,当下这个时代,很多当妈的往往太焦虑了,不仅让自己身心疲惫,而且让全家跟着难受,以至于有个传播很广的让人笑喷的说法:

我爱学习

我妈快乐

我妈快乐

全家快乐

这个说法还成为一个学校的口号。可见中国式妈妈的影响力有多大。

说起来,从为儿女操心的角度,萧燕燕也是中国式妈妈的一类代表,不过,她的教子之道在辽朝宫廷教育中是划时代的,对于当下的读者也是有借鉴意义的。

萧燕燕的教子成就,集中地体现在培养出一位文武双全、在位时间最长的皇帝——辽圣宗。

对于辽圣宗,《辽史》有这样的评价:“辽之诸帝,在位长久,令名无穷,其唯圣宗乎!”对于辽圣宗所受的母教,《辽史》中也有明确的概括:“圣宗幼冲嗣位,政出慈闱”“圣宗称辽盛主,后教训为多。”

为什么能达到这样的效果呢?辽圣宗早年接受的教育与其他人有何不同?

让我们仔细阅读一下《辽史》的本纪部分,互相对比,看看能够发现什么信息。

先来看辽朝开国皇帝辽太祖年少时的记载:“及生,室有神光异香,体如三岁儿,即能匍匐。祖母简献皇后异之,鞠为己子。常匿於别幕,涂其面,不令他人见。三月能行;◎而能言,知未然事。自谓左右若有神人翼卫。虽龆龀,言必及世务。时伯父当国,疑辄咨焉。既长,身长九尺,丰上锐下,目光射人,关弓三百斤。”

再看第二位皇帝辽太宗的记载:“唐天复二年生,神光异常,猎者获白鹿、白鹰,人以为瑞。及长,貌严重而性宽仁。”

再看关于第三个皇帝辽世宗的记载:“帝仪观丰伟,内宽外严,善骑射,乐施予,人望归之。太宗爱之如子。”

第四个皇帝辽穆宗的早年介绍为:“太宗皇帝长子,母曰靖安皇后萧氏。会同二年,封寿安王。”

继续看第五个皇帝辽景宗的记载:“世宗皇帝第二子,母曰怀节皇后萧氏。察割之乱,帝甫四岁。穆宗即位,养永兴宫。既长,穆宗酗酒怠政。帝一日与韩匡嗣语及时事,耶律贤适止之。帝悟,不复言。”

最后我们看关于辽圣宗的记载:“圣宗文武大孝宣皇帝,讳隆绪,小字文殊奴。景宗皇帝长子,母曰睿智皇后萧氏。帝幼喜书翰,十岁能诗。既长,精射法,晓音律,好绘画。乾亨二年,封梁王。”

这样一对比之后,我们很容易就会发现,无论是“幼喜书翰,十岁能诗”,还是“晓音律,好绘画”,这些字眼都是辽圣宗以前的皇帝根本没有的。

此前的辽太祖、辽太宗、辽世宗、辽穆宗、辽景宗,只讲幼年时武功或全然不讲。

由辽圣宗幼年时所受的文化教育,不仅可以看出萧燕燕的教子之道和思想倾向,也仿佛一下子把辽朝带入了一个崭新的时代。

如果说培养出一位“精射法”的辽圣宗,是继承游牧民族向来重视武功的传统,那么“喜书翰”“晓音律”“好绘画”,这便是新时代的新倾向了。一个重视“文武双全”的时代由萧皇后开启。

至于“圣宗称辽盛主,后教训为多”,就是说,辽圣宗后来成为辽朝盛主,主要原因是因为他的母后有很多很好的教训。这些教训究竟是什么?我们会在后文中逐渐展开。

萧燕燕对其他儿女的教育也是可圈可点的。例如,《辽史》中对萧燕燕三女儿延寿女的介绍为:“性沉厚,睿智皇后于诸女尤爱。甚得妇道,不以贵宠自骄。”

这里面,“甚得妇道,不以贵宠自骄”是关键词,也是尤其值得当下很多贵富之人注意的:以皇家之尊贵,萧燕燕还要教育女儿“不以贵宠自骄”,而当下的一些富家子弟动不动“炫富自骄”,几成严重的社会弊病,实在是与父母的教育有关。

“教育的目的,首先是教孩子如何做人”,这显然是古今教育的一个根本。而要做好辽朝皇帝、皇后的儿女,还需要了解自己的民族,知道自己的祖先如何一步步创立并发展了这个王朝,要明白皇族、后族等各方面的基本状况和常识,也要逐步了解辽朝政坛的一些内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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