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岩刚【散文】年的滋味 / 四六文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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品

读

年的滋味

文//杨岩刚（山东济南）

小的时候，总是盼望着过年，掰着手指头算、数着日子盼。因为过年意味着可以将新衣服穿在身上，贴对联、放鞭炮，好吃的、好玩的，一应俱全。过年别有一番滋味，回味无穷……

现在想想小时候过年的情景，心里总会有万千感慨萦绕心间，舍不去的是那份对家乡的思念，舍不去的是小时候的天真无暇……

我的老家坐落在山东沂源大张庄镇一个不起眼的小山村，与世隔绝，但那里承载了我童年时代的美好岁月，也承载了我对过年的美好愿望。在家乡过年，大年三十，平淡却也着实令人喜悦和激动。年夜饭上桌，虽都是寻常菜，一家人围坐在一起，那种其乐融融的氛围，让我们只感到温暖、幸福、祥和，这种年的滋味是甜蜜的。

我在21岁那年，到新疆当兵，离家万里之遥，心里装满了思乡念亲之情。20多年过去了，还清晰记得第一次在军营过年，竟有着莫名的紧张。那年除夕，我们新兵连把营房布置得像家一样温馨，可当零点的鞭炮声一响，父母、亲人的身影霎时闪现在脑海里，浮现在眼前，穿着军装的我眼泪“啪啪”掉个不停。那一夜，我和其他几个新兵的枕头都被泪水打湿了一大片。大年初一，新兵班长经不住我们的软磨硬泡，带着我们跑到营房外，好不容易找到一部公用电话，给父母拜年，话还没讲几句，我们就又哭成了一团。第一次离开家，不能和家人在一起过年，这种年的滋味是酸涩的……

在家乡，大年初一拜年时，晚辈要给长辈磕头。至于磕头的礼节起于何时，老辈人也说不清楚，反正是一代一代，一辈一辈传下来的。那个时候，哥哥领着我去拜年。有哥哥在前头领着，见哥哥磕头，我就跟着磕头。一圈转下来，衣兜里装满了瓜子、花生和糖块，甚至还会有一角两角的压岁钱。虽然膝盖跪得有些疼，但看到这些“收获”，就别提有多高兴了！

我最喜欢去二舅家拜年。二舅待人特别和善，知道我们最喜欢吃花生，总是将炉火弄得旺旺的。我们围坐在火炉旁，二舅盖上炉盖，将带皮的花生均匀排在炉盖上，让花生慢慢熟。此时，二舅总会利用这段时间为我们说上一段笑话，或是唱一首歌，不知不觉，花生熟了，亲情和年味在心中弥漫，相互交融，冲击着内心最柔软的地方，他们亲切的面孔在炉火的映照下显得更加可爱、珍贵。温馨的小房子里总是不时传出我们的欢声笑语，语言和文字这类表达工具在这种情感面前黯然失色，心中情感说不出、言不明。等到离开时，二舅还总会将好吃的再塞满我们的衣兜。

成长的脚印在流逝的岁月里慢慢变成了令人留恋的风景。回首望去，我看到了曾经住过的土坯房、睡过的草褥子、煮饭的柴火炉……我看到了家乡的田野、小河沟、打麦场……我看到了家乡人在收获的季节里奔忙留下的脚印。这脚印承载着上有老下有小的责任！

过年，就是让我们知道自己又长了一岁，让我们要更加深爱身边的每一个人。但丰富的感情怎能用一两句话就能表达清楚？我们只能将心中最美的情感融在酒杯里、化在拥抱里，用一声声“过年好”温暖最美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