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节里的女人，若她们不用独自忙碌

去年，因为疫情，大家安安心心在家待着，并没有各处拜年。在我们家，就只是爸、妈、小外甥和我。我对妈妈说，“不拜年，是不是很好？这样，你就只给我们几个人做饭，多轻松”。妈妈笑笑，没有反驳。

今年，虽然疫情防控仍未松懈，但是，几家亲近的人还是聚在了一处。前两日，我们在外婆、舅舅家，今日相聚在小姨家。连续吃了多日，肠胃不堪重负，舌苔亦增厚。小姨向来热情好客，菜品自是很丰富，荤菜、素菜，十几种，摆了满满一大桌。连小外甥都说，“菜太多啦，桌子上都摆不下了。”而所有这些菜品，几乎都是小姨一人完成。备菜、清洗、炒菜、装盘……一早上，在客人们落座前，全部就绪。

小姨在厨房炒菜，零食水果吃了一堆的我，无所事事，来到厨房，帮她烧火（年节里一般会启用土灶），也与她聊聊家常。小姨做事特别麻利，灶台边，都是待下锅翻炒的半成品。被切成细丝的莴笋装了一叠，切成片的年糕又是一叠，青菜、芦笋、荠菜……均已清洗干净，煤气灶上煮着牛、羊肉。土灶里，噼啪翻炒着各类菜蔬。只见，翻炒、添作料、装盘，小姨一气呵成。此时，又一大把青菜下锅，灶火旺，刷地一声响，熏得小姨满头满脸的油。“做我们开化的女人，真辛苦。”我脱口而出。小姨问：“那做哪里的女人不辛苦？”我竟一时答不上。

年节里，做开化的女人的确不容易。她们做饭在前，吃饭在后。往往，等客人们吃完，她们才有机会坐上餐桌。一些特别受欢迎的菜，根本无缘享用。小姨说，青菜炒年糕，她炒了几日，自己却一口都没吃到。年节里的女人们，个个化身厨娘、保姆、清洁工。她们吃完客人们剩下的残羹冷炙后，又得等着喝酒的男人们，待他们天南海北聊完、酒精尽兴之后，收拾成堆的碗筷餐盘，清洗、整理。准备下一餐。

而年节里的男人们最是清闲。他们的任务是招待客人。发烟、聊天、寻客人吃饭，勤快一点的或许会摆一摆碗筷，或者帮忙洗洗菜，然后就能坐等开席、喝酒。若是他们喝酒喝高了，还有各自的女人们，尽心伺候。真真是男女不平等。

不过，据我观察，年节里的女人们，她们大都心态很好，不会要求男女平等，不会斤斤计较，谁付出得多，谁付出得少。很少抱怨男人们，更不会要求孩子帮忙。回家7日，我只扫过一次地，帮妈妈洗过一次碗，其他时间都是看她忙碌。不是懒虫上身不想伸手，就是被呵护着不让插手。年节里的女人们，让男人和孩子，都过上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更准确的说，不止年节，大部分时候，只要家里主妇在，男人和孩子，几乎都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

虽然作为超大龄孩子我很幸福，但还是希望我自己以及更多的男人们，能更积极地参与到烟火生活中，不要让主妇们在年节里如此忙碌。若在我们这个浙西小县城，大部分家庭主妇，在年节里都不用独自忙碌，那离真正的男女平等就不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