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青岁月 沧桑历练 苦涩追求 文/张金福(一) 2024-06-25 05:27:11 公众号第106期 沧桑历练 苦涩追求 张金福 学梦破碎我家住在古冶区的林东,父亲是矿工,母亲和我们兄妹4人是农民户。身为农户,连技校中专都不让考,只有考上大学才能鲤鱼跳龙门。为了改变自己的命运,从小学我就下定决心,好好学习。那时我是班上的中队委,还是学校的歌咏队员,还曾和成年人代表区里参加市里的文艺调演,演过“小雷锋”。还是学校的号队队长。有一次,区里组织民兵夜间拉练,还特邀我去当小号兵,并和当时的区委书记孙杨一起坐在吉普车上,很神气呢!妈妈也说:“只要你能考上学,家里再穷也供你!”可谁知刚念完初一,“文革”就开始了,然后,是上山下乡,我是68届初中生,作为农户孩子,下乡对我好像是顺理成章、本应如此,从此,我全身心地投入到了广阔天地。那一年伏天闹虫灾,到地里一看,一人多高的玉米光剩了杆,像扎枪的方阵一样,狰狞地刺向天空,恐怖而凄惨,上面爬满了蠕动的墨绿色的肥虫,还在贪婪地啃咬,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为了虫口夺粮,一天,队长分配我们4个青年打药灭虫,每人背一个铁盒子似的手摇风扇式喷粉器,把“六六粉”倒在里边,顺拢边走边摇,因是伏天,地上升腾着热汽,还得起早干。我们每人穿一个小裤衩,头顶破草帽低头弓身在拢里边穿行,憋一口气急摇快走,但浑身被叶子割得东一条西一道,破处再被“六六粉”一刺激,人浑身上下花里胡哨,满脸都是,呛死个人,到地头憋得脸红脖子粗,扬头干呕,酷似要打鸣的公鸡。然后,就忙不迭地一头扎进地边的小河,一潮为快。出水再战。那时,在生产队干活,我不怕脏不怕累、冲锋陷阵、毫无惧色,但有一样活儿,我是怎么也昂不起头来,那就是串街走巷起厕所、淘大粪。本来那活儿是由一个老光棍常年干的,可有一次,他病得不轻,不得已就让我们两个比较积极上进的青年救一下急,我是心中百般不愿,不过也得硬挺脖梗去干。当时,正值盛夏,厕所缸满冒泡,蚊蝇撞脸。说实在的,淘满粪桶对我来说已属不易,但更要命的是,我还要挑着那秽物“招摇过市”,因这里居民是市、农混杂,干什么工作的都有,谁心里也都有杆秤,挑大粪恐怕是属末等里的末等了吧?在大街上晃,免不了要碰见熟头熟脸的人,尤其是碰上留城上班的同学就更要命,人家骑着镯亮的自行车、带着白手套,对你扭脸掩鼻,唯恐避之不及的样子,实在令我难堪至极,恨地无缝。有一年夏天,好些日子不下雨,地里的秧苗,旱得都卷了叶,烈日还仍在烘烤着大地,连风都是干热的,人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庄稼渴死啊?这时,上级也来了通知抗旱保苗,于是人人都挑起了水桶,到地里挑水浇庄稼,记得南沙河边的沙滩地种的是花生,坑头有百多米,因沙灌鞋不能走路,干活全是赤脚大仙,下河坎打水,挑水上河坎再去浇地,由于骄阳似火,沙滩烫得要命,再加上沙子松软,肩上负重,脚是一步一陷,腿是真的迈不开步,人们七扭八歪地各种姿势都有,女青年就更不用说了,有的累得直哭,但无论怎样也要咬牙坚持干,每天收工两腿灌铅,最亲是炕。我的两肩也由红变肿、由肿变血、再由血变茧,干了半月多,最后,感觉肩上好像长了一块厚厚的皮革,这期间,我自己都被自己感动了。我们这里没有冬闲,到了冬天,妇女们就去地里打土坷垃,像我这样的青壮劳力就去开山打石。在呼啸的北风里,带上锤钎火药,坐上马车,吞云吐雾地向白马山进发,到了石坑由老师傅把钎、青壮年抡锤,打眼放炮炸石。这活儿也有危险,有一次,我们正在坑底干活,上边有一大石松动,劈将下来,当时,老师傅连我们都吓傻了眼,呆若木鸡,魂飞魄散。还好,那石半路被卡,我们才未血酿石坑。但真是吓出一身冷汗……如此这般一直干到年根儿。凝筑海河那年秋后,为了响应毛主席“一定要根治海河”的号召,我报名去修海河工程—潮白河段。也听说很艰苦,但能多挣工分,还能开阔眼界,所以,我还是毅然决然地去了。可没想到那是我今生于过的最艰苦也最劳累的活儿。潮白河位于宝坻县,我们是早上从大庄坨公社集合出发,两人一架排子车,路上轮流乘、撵。因车多队长,一路向西蜿蜒路上,浩浩荡荡,煞是好看。谁料我们脚底打泡走了整整一天才到达目的地。驻地是一望无际的灰色的漫天荒野上的几排工棚,各公社间隔不远,工棚错错落落沿河堤直到地平线还不见头。各公社的旗子在寒风中猎猎抖动,才使这荒原漠土有了一丝生气。为了尽快休息,我们急忙驻扎下来,条件所限,工棚单薄而简陋,离地不足一米的大通铺,每人一个稻草垫子,一屋要住十几人,这儿的土地湿漉漉的,使劲踩就能出水,晚间睡觉我们常常卷衣而卧,那还瑟瑟发抖。半夜起解那是最难受的事了。修河的工程就是挖河底的土加宽加高堤面。堤又大又宽,要求堤顶上两辆解放车对开时能错车才行,由河底取土,谈何容易?河底还都汪着水呢,得先开纵横的小沟用抽水机抽水,抽一层挖一层。挖土我们用的是钢板长锹,沉而锋利,由于土粘且湿,挖土就像挖起一块块大大的切糕往车上拍,每车都堆得圆上加尖。因河底泥泞,就用铁丝木棍穿成的链条铺在路上,因车重路难,排子车行在上边七扭八歪地,一人一车费力得很,那样子真是躬身驼背头点地。车到了堤边,还要手疾眼快地把铁钩挂在爬坡机的钢丝绳上,助力上坡,这时,千万要驾稳辕,不然就有翻车的危险,到坡顶还要自己利索摘钩,迟了也同样翻车。不是壮小伙根本干不了,我们自嘲是“没尾巴的驴。”有的累得顶不住个儿的就通知大队来人换,因活儿太累早晨无论吃多饱,也顶不到中午,上午10点,食堂送一趟中间餐到工地,名曰:“打腰尖”,狼吞虎咽之后,再干到12点才收工到食堂吃饭。在食堂我一口气还能吃7个“轧轮糕”(铁盒模子扣的那种)加一小盆子熬白菜。因大食大累,有一次,干着活儿就觉鼻子一热鲜血直流,我赶紧蹲在地上好一阵子才止住了血,接着还得干!当时,有病发烧38度是不给假的,不给假就不能减任务。任务是在河底用皮尺量出每组的“死方”(测量没挖的实土叫量“死方”,测挖出的活土叫量“活方”)的平方米数量。(每人量乘以小组人数)这样以小组为单位把人“捆绑”在一起便于互相制约和管理,完不成任务不让收工。工地上沿堤望去,河堤上下人山人海,车来人往,人头攒动,一望无际,如同蚂蚁搬山。社旗迎风招展异常醒目,喇叭高声播着进行曲,场景极为壮观。那一刻,我曾自豪地想“根治海河,千年大计”。这海河长堤我也倾注了青春热血,功不可没。犹如万里长城,我也是伟大中的一员! 赞 (0) 相关推荐 《遨游海河》陈永锵 《遨游海河》陈永锵 一纸红尘写满了苦涩,一页风沙卷起了岁月 幽古声韵的流年,轮落成一苍凉海的呼啸,吞噬着雾朦的晨曦,涂抹着夕阳西下的暗黑.苍碎无边.风雨不归.一幕幕星辰光弱,点缀着茫茫荒野的沙漠,一阵阵寒冻的斜风吹弯了细线的田野. 痕迹泥泞,不堪沉黑. 一笔沧 ... 诗歌吟唱‖《我是一只笼中鸟》(外三首) 文/张金福 <我是一只笼中鸟>(外三首) 贵州· 张金福 作者简介: 张金福,贵州余庆大乌江人,农民.男,1963年7月15日生,未婚.有小说.诗歌.散文.随笔作品发于<黔中文学>微刊 ... 诗人特荐|不可能是你(外二首)文/张金福 不可能是你(诗三首) 贵州·张金福 不可能是你 你只不过 是一个匆匆的过客 虽然我曾经认识你 也曾经好奇 所以 不可能是你 因为你早也离去 因为你说 你不会爱我 又怎么会是你 不可能是你 爱神 ... 【小说专栏】《仙家算得倒》 文/ 张金福 仙家算得倒 贵州·张金福 作者简介: 张金福,贵州余庆人,农民作家.诗人.记者.男,1963年7月15曰生,未婚.作品发于<作家>微刊.<当代文谈>微刊.<辽宁 ... 小说专刊|三个女孩的故事 文/张金福 三个女孩的故事(小说) 贵州·张金福 一 三个女孩,究竟是那三个女孩,我暂时不说,我先说说我自己,我家是驻在黔北大乌江的岸边,这的确不假,而我叙述的一切,又的确和这个仙家有关,因而,又有一部分人,在网 ... 知青岁月 农场趣事 作者/高文忠 公众号第61期 农场趣事-高文忠 我是1968年下乡到柏各庄农场五场三队的.在农场5年中,给我留下了不可磨灭的记忆.使我懂得了劳动的价值,了解了社会,理解了人生,这5年的一瞬间是基石,托着我又走过了5 ... 知青岁月的见证,来自一张小小汽油票 翻出压在箱底下的<<拖拉机驾驶员读本>>一书,无意中发现了一张汽油票,正好可以补充图库. 这个发现给我带来了意外的惊喜,一张小小的汽油票就是一个小故事,它把我带回了知青岁月中, ... 知青岁月(战天斗地第一仗 文/平德增) 战天斗地第一仗 文/平德增 我是1970年3月30日下乡插队到了丰南大新庄公社沙坨大队.31日队里开会,队长常泰宣布,4月2日全队男劳力必须参加挖河劳动,并公布了具体分工,4月1日,出河工的男劳力们在 ... 【知青岁月-专栏】桤木树 / 文:冷月无声 [知青岁月-专栏] 从50年代到70年代末,总数估计约1200万至1800万之间的知识青年积极响应伟大领袖毛主席的指示上山下乡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共和国历史上,知识青年是一个庞大的特殊群体,他们人生 ... 我的历练(散文诗外一章)| 贵州·张金福 作者 我的历练 贵州·张金福 我的历练,是在贵州省余庆县附近的山乡历练的,不错,我是走过贵州石阡思南,也走过贵州瓮安黄平,湄潭凤岗的山乡就不要去说了,也走过遵义乌江,到过熄峰开阳,大都市,也不过是贵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