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驹部落的消亡(2021-7-18农历六月初十夜梦纪实)
在很早很早之前,西部草原上有个部落,他们以牧马为生,职责便是给族群头领放马。他们逐水草而居,平日里,男人们在外牧马;女人们在家打理家园;孩童们在草原上嬉戏,日子平淡而幸福。
突然有一天,草原遭受了千年难遇的浩劫,不断加剧的干旱使部落的生活一天比一天艰难,部落人口减少了十之二三,他们或因灾去世,或逃亡到别的部落,这场天灾使本不繁盛的部落处在灭亡的边缘。就在人们充满绝望之际,天边出现了一团灰色的暗影。人们惊呼,那不是班布达嘛,人们兴奋的喊叫着。
部落以牧马为生,他们培育的骏马远近闻名,被称为神驹部落,但是部落的人们知道,最好的骏马从来不是人工繁育出来的,而是驰骋在草原上的野马,它们饮泉踏雪、不畏寒暑,耐力和爆发力都远远优于家养马,它们才是部落信仰的神驹,他们随季节往返于草原及青色海洋中的小山之间,被称为龙驹,百年来连部落最英勇的年轻人也没有驯服过它们,它们的头马是一匹叫班布达的骏马,青灰色的毛色下有许多淡淡的暗点,虽不健美,但威武雄壮。
此刻班布达为何出现,只见班布达嘶鸣几声,走一段便回头看一眼,有个年轻人说到:它是想让我们跟它走。族长一挥手说道:跟着班布达走。就这样部落迁徙了近千里,终于在崩溃前找到了一片宜居的土地,这里水草肥美,一条大河奔腾而过,水流清澈且充沛,族长说:就是这里了。完成使命的班布达就像听到了神的使命一样,慢慢的消失在天边,渐渐地变成一团灰色的暗影直到溶入地平线之中。之后为纪念班布达带领部落脱困之恩,部落每年六月都要举行赛马活动。
时间慢慢过了百年,由于这里土地肥沃,部落逐渐改变了游牧的习性,在这里定居了下来,通过农牧结合部落也变得越来越繁荣。而班布达事迹和昔日的苦难也在部落老人口中传唱。
就这样又过了几十年,边疆战事吃紧,皇帝在全国范围内搜寻优秀的战马,这时有人想起了昔日的神驹部落,皇帝下令,必须要进选一匹最好的战马供其骑乘,要不然全族杀头。部落族长把部落最优秀的战马献给了皇帝,仍然没能获得皇帝的青睐,毕竟转农以来,这些战马白天吃草,晚上回圈,早已不能跟以前历经风霜、在草原上长大的马相比。
就在大家一筹莫展之际族长找到了我。我是在小时候遇见布尔丹的,小时候的我就跟别人格格不入,小伙伴们都喜欢文墨或枪棒,以期后来能入仕朝廷建功立业,而我喜欢草原,向往自然。那天我蹲在草原上远眺天边时,身后传来窸窣声,正当我以为是狼准备殊死一搏时,转头一看发现是一匹灰色的小马驹,右前腿被猎人的捕兽夹夹伤,我帮它把捕兽夹取下并用草药进行了简单的包扎。就那样我和它度过了一个开心的下午,傍晚才依依不舍的回到家。后来我经常在草原上遇见它,我给它取名叫布尔丹。随着我年岁增长,布尔丹也成长为一匹威武雄壮的骏马,我经常骑着它在草原上驰骋,那也是我最美好的回忆。突然族长和妈妈的争吵把我拉回现实,妈妈说到:三娃子把它看得比自己的命还重要,肯定不行,但是经过族长劝说,想到全族性命时妈妈也妥协了。后来族长、父母、邻居、伙伴不断地给我做工作,我的内心如翻江倒海并大声哭诉着,但是每个人都关心自己的性命,慢慢地我也被说动了,我不想失去亲爱的父母,也不想失去身边的每个人。
那天我像往常一样去找布尔丹,只是身后多了一副族人们精心准备的笼头,我慢慢地把笼头套在布尔丹头上,布尔丹虽有疑惑但只当是我送给它的礼物,毕竟谁会想到自己的救命恩人、陪自己长大的伙伴会带人来害自己,在布尔丹喝水时我把它栓在水源旁的大树上便跑开了,躲在暗处我看到人们对它抽打、拉扯,倔强的布尔丹把大树拉的东倒西歪,笼头勒出一道道暗红的勒痕渗出鲜红的血液,我朦胧的双眼看到了它眼中也充满了泪水,我不敢见他,也许在他眼中,此刻的我也仅仅是敌人的一员罢了。
后来,布尔丹还是被送走了。皇帝看到后不仅赦免了部落并给予了丰厚的奖赏。再后来战争终究还是失败了,但再也没有人听到过布尔丹的消息,他也许死于战争,也许被敌人俘虏,也许逃离战场回到了草原。
随着战争的蔓延,敌人入侵了这个偏僻的部落,族人们只能逃入深山,山脉的阻隔使部落分散为各个小部落,班布达和布尔丹的事迹再也没有人传唱,只有个别昔日的老人当做孩童的睡前故事讲给自己的儿孙,但也仅仅是故事而已,远古的信仰被人们渐渐淡忘。大地上只留下生硬的地名---达拉,以及吐谷浑后人的传说而已,但这些地名究竟有什么意义,这些人究竟从何而来,为什么来到这里再也没有人记得。昔日的跑马活动也经过市场化运营成为了人们娱乐消费的节日,其中的精神内涵早就被人们丢得一干二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