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儿教师的“弹唱画跳”，到底是裹脚布，还是艺术素养？听听孩子们怎么说......| 日观察
以下文章经授权转载自公众号：胡华名师工作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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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周，有一篇文章，引起了同行们的广泛关注与讨论，甚至还引发了一些争议。（点击标题，即可跳转原文：《牵绊中国学前教育发展的“百年裹脚布”——幼儿教师的“弹唱画跳”》）
1986年至2000年，我在北京幼儿师范学校教授《幼儿教育学》。对中师类培养幼儿教师的课程设置相对比较了解。中师类的幼儿教师培养课程主要分为三大类：
第一大类是文化课，对于初中毕业就进入中等师范学校读书的学生来说，这一部分课程相当于高中课程的延续。虽然难度会有些下降；
第二大类是专业课，即我们常说的“三学六法”（卫生学、心理学、教育学；语言、数学、常识、音乐、美术、体育）；
第三大类就是技能技巧课，就是所谓的“弹唱画跳”技能。这三个部分齐头并进，很难说谁更重要一些。但我知道，第三部分的课程带给学生们的体验却是各不相同的……这部分学习很依赖于学生个人的先天禀赋。所以，也可以说是“几家欢喜几家愁”吧。
那时候，大部分的幼师学生是非常重视技能技巧课程的学习的，主要原因是，这部分能力与就业息息相关。来招聘教师的园长们会考察学生的“弹唱画跳”能力，而很少有园长关注学生的《心理学》与《教育学》学得怎么样。是因为当时盛行的教育方式需要学生有这样的能力，在集体化的教育方式中，这些能力被统称为“组织能力”。
那个时代的幼儿教师，总是有着相似的模样。她们表情丰富，能歌善舞，肢体语言略显夸张、声调动人，经常会让人产生错觉，感觉她们一半是教师，一半是演员，这一点在他们上公开课的时候会发挥得淋漓尽致。现在很多教师的公开课依然带有这样的表演痕迹。
对任何事物的评价都不能脱离当时的历史背景，在那个时代，“弹唱画跳”能力被重视是有其土壤的。身处其中的我们也并未觉得有什么不妥。记得当时我只是给学校提出过建议，面试的时候，不要光看腿长不长，手能不能张开，也应该做个心理测评。
这些年，中等师范学校已经渐渐退出了历史的舞台。但是，如果我们今天依然坚持用过去的标准来衡量幼儿教师的专业能力，肯定是不合时宜的。
高校的幼儿教师培养目标在今天已经变得日渐丰富与多元。总体而言，重视儿童的发展，特别是儿童个体的发展已成为共识。艺术类课程在高校的幼儿教师专业培养模块中依然是很重要的部分，但是不是核心课程则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对于幼儿教师来讲，艺术类课程是如何帮助学生将技能转化成为艺术素养的，中间的过程确实值得研究。
这个讨论引发观点碰撞的主要原因在于：大家都站在各自的角度、用各自的经验与感受谈论问题。这样的讨论虽火花四溅，却也难以深入。
今天的学前教育，走向儿童，秉承“儿童立场”早已成为共识。随着对儿童研究的深入，幼儿园的课程也逐渐由“分科”走向“生活”，由“预设”走向“生成”，这意味着教师要从“怎么教”转向儿童“怎么学”，教育也由“教师中心”转向了“儿童经验”的建构。
我们需要回到教育的原点——儿童身上，重新审视这一问题。
本周三，我们在花草园做了一次调查，在参与调查的178名儿童和21位老师的心中，这些“弹唱画跳”的技能到底意味着什么？
为保证调查的有效性，我们先问了这样一个问题：
“你喜欢你的老师吗？ 她的什么地方让你特别喜欢？”
当天在园的246名幼儿都表示，非常喜欢他们的老师！（忍不住凡尔赛一下，这个结果虽在意料之中，但每个老师在调查的过程中依然感受到了温暖的力量。）
恩和（3岁半）：我喜欢我的老师，因为不开心的时候，老师总有办法把我变得开心。
杜宇沺（4岁半）：我喜欢老师，她总是愿意让我们去自己尝试做事情。
国博焱（4岁半）：我喜欢我们幼儿园所有的老师，老师们都很有想法，很会玩，能帮我们想出很多很多的游戏。
邢佳境（6岁）：我很喜欢我的老师，她们每天都对着我们开心地笑，让我感觉很轻松。
01 /
一个会“弹唱画跳”的老师，对你们来说重要吗？如果你喜欢的老师不会这些，你有什么想法？
在参与回答的178名幼儿中，有9个孩子觉得很重要。
因为：
王雅乔（3岁半）：如果老师不会这些，我会有点生气。
杨骐祎（3岁半）：老师带我们唱歌跳舞很重要，因为唱歌跳舞的时候我很开心。
张嘉臻（3岁半）：如果老师们不会唱歌跳舞，我会感觉很无聊。
杨又鸣（4岁半）：如果老师会唱歌跳舞，他们就能带着我们跳舞，如果老师不会，就不能教我们舞蹈了。
刘馨瑶（4岁半）：跳舞是一个技能，只有老师会跳舞了才能教我们。
陈知闲（5岁半）：老师需要教给我们本领。如果老师不会这些，就应该去学习一下。
叶剑铠（4岁半）：我觉得重要，因为我不想落下重要的事情，老师会就能教会我们。
曲嘉林（4岁半）：我觉得重要，因为我很爱美，唱歌跳舞能让我变美。
（值得注意的是，这些回答多集中在小年龄儿童身上。）
但是，有169个孩子认为，这些技能似乎并不那么重要。
因为：
/ 拥有这些技能会让老师更辛苦
王天格（4岁）：因为老师们很辛苦，唱唱跳跳会更辛苦。
魏楚潼（6岁）：老师不会也没有关系，如果老师会的东西太多了，会太累，一两个不会也没有关系的。
/ 每个人都有自己擅长的方面
韩显仪（4岁）：我觉得，老师们也要像小朋友一样慢慢长大。
许轩瑜（4岁半）：不会唱歌跳舞也没关系，可以和我们一起学一学，随时都可以学。
周炜哲（3岁半）：老师们不会我们也不要求她们，这样她们心里就很开心。
贺靖茹（5岁）：每个人都有自己擅长的方面，不会唱歌跳舞也没关系。
/ 陪伴更重要一些
石苏文（3岁半）：主要老师对我们好就可以了。
廖昀欣（3岁半）：我觉得不会唱歌跳舞不重要，因为老师们可以带我们玩游戏。
王晨沄（4岁）：我觉得老师们不会唱歌跳舞也没关系，只要开心地陪着我们长大就可以。
/老师们不是“演员”
李致远（5岁半）：老师不用都会唱歌跳舞，因为老师不是“演员”。
张祎朗（3岁半）：如果我喜欢的老师不会的话，就请专门唱歌跳舞的老师来教我们唱歌跳舞就好了。
刘小溪（5岁）：幼儿园老师不会唱歌跳舞不重要，因为我们长大了还有机会学，我妈妈就是中学的舞蹈老师，会有专门的舞蹈老师可以教我们。
/ 我们天生就是“艺术家”
陈烁晴（4岁半）：我们小朋友都是最会唱歌跳舞的。
冉登宇（5岁半）：如果老师不会唱歌跳舞就太好了，那小朋友就可以当老师“教”老师唱歌跳舞，这样很有乐趣。
李思蔓（5岁半）：我们也不想每天都被教“唱歌跳舞”……当老师，会玩儿才是最重要的！
/ 老师们有比“弹唱跳画”更重要的本领......
要梓涵（5岁半）：幼儿园的老师可以不会唱歌跳舞，但是必须要做对的事情，我自己也要成为一个很重要的人。
鲜承桐（6岁）：幼儿园老师他们每个人都不一样，他们各有各的优点。但是她们都在用行动告诉我们，长大要干正事，长大要成为什么样的人。
童方祎（6岁）：老师会教那些很重要的事情，和小朋友讨论，还要让小朋友懂得以后要把这件事情教给他们的孩子，教给我们未来的后代。
赵董（5岁半）：什么事情都很重要，但是唱歌和跳舞对于老师来说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要交给小朋友另外一些很重要的东西，关于自己和世界的东西。
我觉得老师们就算不会唱歌跳舞，
我依旧很喜欢她们。
因为她们很爱我们，
我们心里也很爱她们。
——寇元桢（3岁半）
获得陪伴，获得信赖，
愿意聆听，愿意感受，
愿意共情，愿意联结，
这些，是不是更重要一些呢？！
02 /
你觉得一个好的幼儿园老师
最重要的是什么？
NO.1
倾听与尊重我们（29/178）16.3%
王雨琛（4岁半）：幼儿园老师最重要的是，能听小朋友讲话。
孙一一（3岁半）：我觉得当幼儿园老师最重要的是，和小朋友做好朋友。
贺靖茹（5岁）：最重要的就是尊重我们的选择，和我们一起做我们想做的事。
邵童雅（6岁）：仔细听我说话，不会总想着批评我们。
杨又鸣（4岁半）：我喜欢班里的佳佳老师、杉杉老师、郑老师，他们会带着我们一起游戏，还会做很多的事情，他们不会逼着我们做我们不想做的事。
（看来，对儿童来说，情感的需求永远是第一位的！）
NO.2
游戏力满分（28/178） 15.7%
孙一宁（3岁半）：我觉得当一个幼儿园老师就是要会玩儿。
卜颢宁（4岁）：我觉得老师要有“魔法”，能变出来好多好多有趣的游戏。
蔡瀚森（4岁半）：老师陪我玩游戏我特别喜欢，小班的时候我们跟娃娃抓着毯子转的游戏我到现在还记得。
李宗泽（5岁）：因为老师给我们下“叶子雨”，在家的时候爸爸妈妈都没有给我们玩过。
张修齐（4岁半）：因为老师每天都带我们做游戏，我最喜欢做游戏了，畅游日我们还玩过踢足球的游戏。
井梦溪（4岁半）：老师给我们做果实门帘，装饰我们的教室，我每次看到它都想吃一口。
国博焱（4岁半）：老师要知道很多自然物的玩法。
蔡瀚森（4岁半）：我觉得，陪着我们玩玩具，教给我们更多玩玩具的方法很重要。
张梦阳（6岁）：最重要的是爱玩，像我们一样爱玩，才能和我们一起玩儿。
邹一骅（6岁）：我觉得幼儿园老师最重要的是，既能和小朋友一起定规则，又能和小朋友们一起玩儿。
NO.3
会很多本领（15/178）8.4%
孟庆莀（5岁）：老师教我们很多有趣的本领，比如折纸，还有做“魔法棒”。
李之恒（4岁半）：老师给我们讲好听的故事，我在幼儿园每天都能听到新故事。
许子柠（4岁）：老师要会梳美丽的头发，会分享有趣的故事给小朋友。
许淳钧（6岁）：要会使用电脑，这样可以把我们在幼儿园里做的一些事情拍下来，然后分享给我们的爸爸妈妈。
NO.4
是“点子大王”（13/178）7.3%
王诗语（5岁半）：微微老师总是有很多好玩的游戏和故事，我感觉她的心里有一座火山，总是在喷火，喷点子。
鲜承桐（6岁）：我喜欢老师，她有很多好玩的游戏和我一起玩，有的时候我都想跳到她的头里看一看里面到底藏了什么。
关紫涵（6岁）：我很喜欢我的老师，她们总是有办法把我们的想法变成现实，比如我们在书中看到古代的“冰鉴”，老师就能想办法跟我们一起做一个出来。
（哇！这三个部分好像都是游戏力啊？！）
NO.4
爱每一个人（13/178）7.3%
李尚轩（5岁半）：老师很喜欢我们每一个人，我也很喜欢老师。
冉登安（3岁半）：爱小朋友最重要，因为老师爱小朋友，小朋友就会爱老师。
刘小溪（5岁）：我觉得最重要的就是爱我们，就像妈妈那样爱着我们，我们也爱着她们。
苏简（4岁半）：幼儿园老师最重要的是老师也爱自己，也爱我们，还爱我们花草园。
曹若珩（3岁半）：我们在一起的时候，做什么都很开心。
NO.5
他们是“生活家”（12/178）6.7%
马韵崎（4岁）：我喜欢和我们一起用生活里的事情探索的老师，就像老师带我们做酿皮、洗面筋。
廖昀欣（3岁半）：我喜欢彭老师，因为彭老师知道我爱吃什么、不爱吃什么，每天给我们盛好吃的饭。
管景澄（5岁）：老师给我们装饰漂亮的教室，我们每天生活在这里很开心。
王渝淇（4岁）：我喜欢老师跟我分享一些她的事情，昨天老师说她在家里组装了一个柜子，我觉得很神奇。
徐嘉祺（4岁半）：我很喜欢老师每天带我们去院子里晒太阳。
NO.5
是善良的人（12/178）6.7%
杨诗瑶（4岁）：幼儿园的老师最重要的是善良，善良的老师才会爱小朋友。
沈思宇（4岁半）：幼儿园里的老师对我们很好，她们都特别善良、特别爱我们，不会伤害我们，还会保护我们。
魏若霓（5岁半）：我喜欢我的老师，因为她很善良，她会保护操场上的毛毛虫，不让男孩子伤害它。
NO.6
温柔很重要（11/178）6.2%
童方祎（6岁）：我喜欢我在幼儿园里的老师，她们都很温柔，我很喜欢她们温柔地讲故事的声音。
王悦溪（5岁半）：我喜欢老师大大的拥抱，感觉特别暖和。
王楚嫣（3岁半）：不管我开心的时候还是哭的时候，老师都会抱我。
徐嘉泽（3岁半）：我觉得温柔比较重要，我伤心的时候老师就会温柔地用话安慰我。
NO.6
拥有智慧（11/178）6.2%
张嘉臻（3岁半）：老师们总是带我们提出问题，让我们学会思考问题。
王京羿（4岁半）：我的老师很有智慧，因为带给我们很多知识，让我们学到很多东西。
张力行（4岁）：老师要拥有超强的思维，这样才能解决小朋友出现的各种问题。
NO.7
不生气也很重要（10/178）5.6%
曲嘉林（4岁半）：当老师，能让所有小朋友感觉到快乐最重要。
李金辰（6岁）：我觉得幼儿园老师最重要的是每天都会微笑、会大笑、会“咯咯”笑。
石苏尔（6岁）：最重要的是像我们一样开心，每天都有一个好心情。
吴抒沁（5岁半）：最重要的是不生气。老师会和小朋友聊天，会问事情是怎么发生的，再想办法来解决这个问题，不生气的老师最好看。
NO.8
认真工作（7/178）3.9%
赵君悦（4岁）：对一个老师来说，最重要的是认真对待她的工作。
李宗泽（5岁）：最重要的是看着我们不要乱跑，保护我们的安全，让我们不要受伤。
鲜承桐（6岁）：我喜欢于大大，他每天都看守着我们的幼儿园，像大老鹰一样保护着我们。
NO.9
爱学习&会学习（6/178）3.4%
赵晞萌（6岁）：他们好好学习很重要，不断地学习新的本领教给小朋友，这样小朋友学会了之后，他们可能长大了也会当幼儿园老师。
刘馨瑶（4岁半）：我觉得，最重要的是老师可以和我们一起学习，这样我们都可以成长。
要梓涵（5岁半）：做幼儿园老师最重要的就是和小朋友一起成长，如果所有的事情都是老师直接告诉小朋友的，那就会很没意思。
NO.9
有耐心（6/178）3.4%
魏若霓（6岁）：我觉得是耐心，要是不耐心所有事情都是做不成的，而且不耐心的话，小朋友不会喜欢这样的老师。
NO.10
长得好看就更好了（5/178人）2.8%
赵君悦（4岁）：我喜欢洋洋老师，我喜欢洋洋老师穿的衣服很好看。
刘翰泽（4岁）：幼儿园老师都长得好看，我们班的老师们长得都很漂亮。
有的老师温柔，
有的老师特别会照顾小朋友，
有的老师特别耐心，
还有的老师特别爱笑。
在花草园，每一个老师都不一样。
——赵董（5岁半）
这个调查并不是一个研究性的调查，分类也没有那么严谨，但孩子们真挚的话语也表达着他们的认识：对他们来说，好的“关系”才是教育的核心。
我们在建构课程的时候，一直把师幼关系放在一个最重要、最核心的维度上。
来花草园工作，“弹唱画跳”能力不是最重要的，而会不会微笑，会不会和孩子们聊天，关心自我成长才是最重要的。
因此，我们还想了解老师们的看法。
03 /
老师们在大学里学习的“弹唱画跳”，对自己的影响有多大？
教师们对此也有自己的看法。共有21名教师参与本次访谈，我们选取了其中最有代表性的观点。
/ 对我而言，这种学习是一种新的体验、新的尝试
曹云香老师（教龄1年半）：
大学里的弹唱跳画对于我来说是一种尝试，也是一种陶冶。在生活化课程中，融合了艺术、科学、历史、文化、哲学等等这些知识。弹唱跳画不仅仅是技能上的，其实更应该是感受它们对于我们心灵的滋养。
阎玉新老师（教龄4年）：
“弹唱画跳”的技能在一定程度上提高了我的审美及艺术的素养，在掌握教育专业理论的前提下，起到的是锦上添花的作用。
李洋老师（教龄3年）：
回想大学期间学习“弹唱画跳”的那些时刻，当时的自己学得并不轻松，但是具体学了什么，不太擅长这些的我甚至都忘掉了很多具体内容。但是，现在工作的的我特别感谢大学里学习“弹唱画跳”的那段时光：我和一个擅长“弹唱画跳”的朋友组成了一个小的学习小组，她帮我学习这些，我帮她学习专业知识。
那段时光带给我的是更清晰地看到自我，是勇敢地面对自己不擅长的领域，探索自己更多的可能性；是认真地对待自己的每一项具体工作；是合作学习，是给了自己更多“闲暇”时光去艺术地、缓慢地感受生活......
/ 其实也没那么重要，因为，更重要的是......
范立老师（教龄1年半）：
在花草园面试的时候，我们并没有这些“考试”，更多的是从文化契合度和心灵层面进行考量。
吴婷婷老师（教龄5年）：
“弹唱画跳”对于从来没有接触过艺术领域的我来说，在大学学习的时候非常痛苦，我当时因为“弹唱画跳”一度非常抗拒成为幼儿园老师。在花草园工作了五年时间，我才发现原来对于幼儿园老师来说“弹唱画跳”并没有那么重要，比这个更重要的是你是否能爱孩子，是否能听见孩子的声音，是否能和孩子们一起游戏、一起生活，一起努力让自己成为更好的人。
李美杰老师（教龄4年）：
在上大学之前我并没有接触过钢琴、舞蹈等，大学里的学习对我来说有一些难度，并且学得也不是很精通。来到花草园之后，和孩子们一起进行生活化课程，更多的时间是跟随着孩子们一起游戏和活动，沉浸在当下，探索更多生活中的智慧。
王彩霞老师（教龄14年）：
说实话，这四样“技能”在和孩子们的学习、生活中很少用到。唱歌这件事一般是很随性的，歌随心走，所以唱歌是件随时随地可以发生的事情，无关乎技巧，只关乎当下的心情；弹琴这件事更多地是孩子们向我们展示他们的新本领和新技能，所以在花草园使用钢琴频率最高的是孩子们在“联欢会”的时候。运用这些时我们更多的是配合当下活动、当下的情景和情绪，而不仅仅是单纯的突出这些技能。
田巍老师（教龄16年）：
在日常的教学中，思考力对我来说更重要，很多工作习惯的建立跟“弹唱画跳”的关系并不大。
郭佳老师（教龄15年）：
随着工作年限的递增，这些技能反而对我们的工作影响在递减。一方面是因为现在资源丰富，另一方面，孩子自然的表达不需要我们条框的限制，我们给予他们的不再是技能技巧的教授，更多的是帮助他们拓宽眼界。
李琳老师（教龄2年半）：
来到花草园以后，我更深刻理解艺术教育应该是通过引导、启发而来，而不是通过和孩子们强化“弹唱跳画”，玩技巧并不能对孩子们的艺术成长有帮助。不会“弹唱跳画”的我，没有技巧，更愿意和孩子们分享创意。
李文老师（教龄13年）：
随着自己对孩子的了解和对课程的认识越来越深入，我越发感觉具体而微的技能远不能够支持自己和孩子们互动、学习。当下的工作，更多的是需要我们用积极、饱满的心灵去和孩子们互动。
04 /
视角
“长期以来，几乎没有中国学者关注师幼互动的质量对儿童社会性技能和情感发展的影响”。“师幼之间的社交互动关系在两方面看上去最为关键——在情绪上给予儿童温暖的支持，促进儿童认知能力和社会情感能力的发展。多项研究结果表明，当教师展现积极的情绪、给予儿童鼓励并且奖励那些有助于解决人际冲突的技能时，包括蹒跚学步的孩童在内的幼儿都展现出更为充沛的活力，获得更为显著的进步。
与此同时，教师向孩子们提问，安排趣味盎然的活动，鼓励他们使用丰富的（并且适宜儿童发展）的话语，能够对幼儿的认知发展带来更大的益处。”
（以上观点出自《中国学前教育：公共政策与实证研究》一文，作者布鲁斯·富勒）
今天，我并没有表达对这个问题个人化的意见与看法，只是在和大家一起思考，面对儿童，是不是还有一些比这些技能更重要的东西？
比如，关系。其实，在所有的教育中，“关系”才是核心，可是渐渐地被知识技术化给取代了。在教育中看到的都是一个个的标准，而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却被我们忽略了，可“关系”才是教育中最宝贵的财富。
比如，人性。谈到“教师专业化”，我们自己头脑中就开始有了刻板印象，幼儿教师要会讲故事、要会画画、要会弹琴……我们认为达到这些标准才叫“专业化”，否则就谈不上专业。可是真正的专业发展是什么样子的？专业发展本身是依托于人性的，如果我们忽略了人性，仅仅在专业化的框架里来谈教师的发展，我觉得是教师教育生命的一种倒退。
儿童不会因为你有多高深的“弹唱画跳”的技能而喜欢你，但却会因为你肯倾听他、陪伴他而喜欢你......
当我们意识到问题在哪里的时候，“如何改变”，才是我们要寻求的下一个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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