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评A263：悠悠锦年何以深情——读《锦年》

文/望月听雪

“尔今此去予素时，谁人踏花拾锦年。一枕秋霜铜镜寒，两行清泪布衾暖。”“我们相识在锦年，告别于风中，或许无缘共白首，却不妨以深情回望。哪怕容颜不再，我眼中的你仍如当年般美好。犹记曾经，恰同学少年，风华正茂，你有一百种样子，我有一千种喜欢，青春本该如此。”十八岁的姜锦年，跑操气喘吁吁之时，一句“加油”，让她无可救药地喜欢上了校园里那个鲜花卓锦、烈火烹油的傅承林。别人的青春岁月，都“仿佛山间密林中的一股清泉，潺潺流出，纯净、明亮，闪着金光，透着甘甜。”而她的……

八月底的操场上，天气灼热，烈日炙烤着大地，锦年孤独的身影缓慢艰难地移动着，八百米对别人就是时光缝隙里的一把流沙，拼一拼就过去了，而对于锦年，确是一种真实存在的压力，游街示众，揶揄玩味的眼神，让她更加觉得无地自容，此刻，人群里传来一声“加油！姜锦年！”，他甚至原地跳了两下，“还有四百米，坚持就是胜利！”其他同学被感染，纷纷跟着喊加油，偶尔有个男生喊了句，母猪快跑，这个男生便被傅承林拽过来，踢了一脚，于是锦年被逗笑了，于是她记住了这个阳光俊秀、耀眼夺目的男孩。

“春天，挤进小花园，争抢着在绿叶长廊照相，留住美颜倩影。夏天，找一片树荫，背对背，听蝉鸣，看看书，发发呆，也会趴草丛里找寻蚂蚱。秋天，迎着凉风，踩着黄叶，背着诗词，抒发感慨。冬天，追逐着，调侃着，大笑着，堆雪人，打雪仗，在厚厚的雪地里留下一串串脚印，仰面向天，任雪花飘落……”而姜锦年和傅承林，一起参加辩论角逐、金融数据大赛、巴黎银行AceManager、计算机编程建模，哪里有竞赛，哪里就有他们的身影，他们不是在享受青春，是在与青春赛跑，而锦年只有在收获这些荣誉与奖杯时，才觉得自己活着，活得有那么点自尊与骄傲了。终于，那年冬日，她唯唯诺诺地矜持告白，他和颜悦色地婉转拒绝，“姜同学，虽然你体重两百多斤，但是你没有双下巴，这说明什么？”“说明我很强壮，我能保护你，给你带来安全感。”傅承林背靠一棵树，笑到岔气，“说明你骨相好，美人在骨不在皮。”……傅承林鼓励她：“姜同学，振作点儿，吱个声。我们还能做朋友吧？”姜锦年暗暗骂道：做个鬼！她扭头在雪夜中狂奔而去。回忆到此戛然而止，之后的一个四月天，姜锦年以优异的成绩被选派公费出国，交换到纽约大学，开始了她异国他乡的求学之路，也开启了她的减肥之路，一路天堂一路地狱，不知不觉间，她告别了十八岁，步入了二十八岁的年华。

“最好的爱情是因为爱，我们都变成了更好的自己。”“悠悠锦年何以深情。不谈人生四季，只谈青春这一季。回味娇美的爱情，盛开在心间，流淌于岁月。每个刹那，都镌刻着韶华锦年最缱绻的深情。”二十八岁的姜锦年，是金融界冉冉升起的新星，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于是脱胎换骨的她遇到了大学时代的初恋男神，如今的金融圈新贵、高级操盘手傅承林。深入骨髓的自卑，时刻在提醒着如今清丽聪慧的锦年，那是私藏在记忆中，最美却又最心殇的记忆。无论哪个年纪，都会被这份纯真挚热的青春之恋所感怀。“她借用俄罗斯诗人普希金的那句名言，'我曾经毫无指望地爱过你……’”

“流光容易把人抛，红了樱桃，绿了芭蕉。”词，宛如画境。“光阴荏苒，春去夏来，季节的暗自流转，虽不动声色，也终归有迹可循。譬如这红樱桃，绿芭蕉，总与初夏的光景相映衬：一个红得鲜艳明媚，一个绿得古典清幽，如一对小姐妹同生共长，一并出落成光阴里的双生花。”《浮生六记》里，沈三白曾这样描述沧浪亭：“檐前老树一株，浓荫覆窗，人面俱绿。”“试揣想，这样的绿里，怕也少不了芭蕉吧。而他与芸娘，当年就是在这样的绿窗下，许下布衣饭菜，生生相守的愿景。”“窗前谁种芭蕉树？阴满中庭，阴满中庭，叶叶心心，舒卷有余情。伤心枕上三更雨，点滴霖霪，点滴霖霪，愁损北人，不惯起来听。”姜锦年与傅承林，又何尝不是如此，相遇在如花的锦年，相知在青葱的岁月，相守于此后的岁岁年年。“锦年遇深情，江月待何人。一纸诗书一年华。”

“如果是女孩子，就叫傅沅芷，三点水的那个沅字。”傅承林一开始还在想，傅沅芷，似乎拗口了点，停车等红灯时，忽然记起《楚辞》里的一句诗，“沅有芷兮澧有兰，思公子兮未敢言。”在这一瞬间，他大概是感谢天公作美的，他们还是等到了相守的这段缘，“那些散落在青春角落的恋情，有的用来怀念，有的用来祭奠，有的捧在手心温暖着沦陷。”这一刻，沦陷在了最幸福的时光里。“青春的旋律，洋溢在他们脸上，流动在他们身上。”

       “我请愿，用余生全部时间，还初见那次喜欢。”“姜锦年同学，祝我们前程似锦，年年好运！”“我爱你”这三个字，被日本作家夏目漱石含蓄地翻译成“今晚月色真美”。“梨花院落溶溶月，柳絮池塘淡淡风。鱼书欲寄何由达，水远山长处处同。”“水纹珍簟思悠悠，千里佳期一夕休。从此无心爱良夜，任他明月下西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