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侃京剧】京剧里的薛仁贵与薛平贵
闲时与票友谈戏,有同好问起京剧中既有薛仁贵的戏,又有薛平贵的戏,而且有的戏剧情大同小异,如薛仁贵与柳迎春的《汾河湾》和薛平贵与王宝钏的《武家坡》,都是演夫妻重聚的戏,平贵与仁贵,仅一字之差,又都在唐朝,这是怎么回事?
的确,京剧舞台上出现“两薛并存”已有多年。如《汾河湾》、《独木关》、《摩天岭》、《樊江关》、《徐策跑城》、《薛刚反唐》、《薛丁山征西》等,演的是薛仁贵一家人的事。而《红鬃烈马》(从《彩楼配》、《三击掌》、《投军别窑》),从《武家坡》到《大登殿》演的都是薛平贵一家人的戏。
考证史料,薛仁贵确有其人。他是山西绛州人,出身于贫苦农家,武艺高强,尤擅骑射。唐贞观年间,唐太宗李世民征伐辽东,与20万辽军对阵。薛仁贵身着白袍,腰悬两弓,骑马持戟,冲入敌阵,与之鏖战,“所向披靡,敌遂奔溃,帝召见叹异,适右领军中郎将”。一次,高宗驾临万年宫,突发山洪,仁贵发觉后,冒着生命危险,“登门大呼,帝即出,乘高获免。嘉其忠,赐以御马。”显庆年间,40多岁的薛仁贵“屡破高丽及契丹,拜左武卫将军。”薛仁贵历事唐太宗、高宗两代,战功显赫,爵位甚高。历史上虽有薛仁贵其人,但京剧中的柳迎春、薛丁山、樊梨花、薛金莲、薛刚、薛蛟等人物,有的可能是编撰出来的。
李维康、耿其昌演唱的京剧《汾河湾》片段
至于薛平贵,则唐史上并无其人。据老辈艺人中流传,某年山西一富户为其母庆寿,邀请堂会,演出《汾河湾》等戏,宾客散后,其母询问戏班班主戏中薛仁贵与柳迎春最后的结局如何。班主回称,据师祖所留传之说,薛、柳寒窑相见后,仁贵因军务在身,不敢久留,数日后即别妻返回军中,柳氏思夫心切,病逝寒窑。富母听后,悒悒于怀,恹恹成病。富子心急焚,重金礼聘名医为之诊治,但百药均无效。后经一再探问起病根由,名医大悟,便说“心病还须心药医。”于是富子悬巨赏征求薛仁贵夫妻团圆的剧本。某文人为不违反历史,便杜撰了一位“薛平贵”,剧名《王宝钏》。这为了迎合富母的心态,戏中让薛平贵登上了西凉国的王位,王宝钏成了正宫皇后,夫荣妻贵,大团圆结局。演出后,富母大喜,病亦霍然而愈,这当然仅是传说而已。
自此之后,京剧舞台上就出现了一个薛仁贵、一个薛平贵,和他俩有关的剧目亦陆续丰富起来,这就出现了“两薛并存”的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