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西医结合之医案一篇。

此文乃鄙人邀请朋友所写,所以请多多赞赏,以资鼓励吧。

我是一名农村普普通通的孩子,自幼酷爱文史 ,学习成绩尚可,理想工作呢,是去做一名历史老师, 教教孩子们,以后平平淡淡的过日子,也就知足了。

人命运果然无常,初中毕业之后,高中没上几天,得了一场眩晕疾病,痛苦不堪,呕吐到吐胆汁。经多方治疗,勉强控制,在后来的几年里,因听觉神经受损,一只耳朵慢慢的全聋了。

后来为贴补家用,去浙江台州、北京务工数年。2011年又去浙江嘉兴工厂打工,工作不算很忙,有些空闲时间。

12年初,还用的按键手机,用电脑在网上买了几本中医书籍,其中有民国张锡纯先生的《医学衷中参西录》,李可先生的《李可老中医急危重症疑难病经验专辑》,还有《全注全译伤寒论》等等。

先前也自学过中医,因我自幼喜欢文史类的,所以这些书也能看个七七八八。但是《伤寒论》反反复复读几次,都没有建立起大的框架结构,虽然也知道伤寒论的重要性,最后,还是束之高阁了。

在学习的过程中,偶尔也给人开方治病,有效果好的,当然也有没效的。

打工时,通过亲戚介绍,结识了一老乡,姓李,年长我两岁。和我亲戚同村,我们村子挨着,彼此很近。

他家境贫苦,母亲身有残疾,行动不便,精神状态也不好,动辄打人毁物。全靠老父亲拉扯大。自己从小缺衣少食。老父亲常年劳累,身体素来羸弱,年纪大更是做不得重活,只有平时捡些废品,贴补家用。

我朋友他妻子体质也不好,还要抚养儿子,家庭重担现在全靠他一人。还有一个妹妹,年幼营养不良,患有癫痫,出嫁后约半年便病故了,这是后来我去给其老父亲治病时,慢慢得知的。

13年5月,他接到家里的电话,说他父亲病重需要住院做手术。我问及病情,他说是阴囊溃烂,自行用破布堵上了。浑身无力,气短,怕冷,小便不利等等。我很吃惊,病情这么重,肯定早有征兆,因为穷困,竟然能拖到这种地步。同时也建议:你老父亲身体现在这么差,这是中气虚,肾阳不足了。做手术,怕是顶不住。应该先稍微补补,用补中益气汤合四逆汤,黄芪剂量要大。然后再去,否则怕不大好。

他忧心忡忡地说:“对中药我也不懂,再者医生也说了,现在情况很重,需要尽快手术。”后来迅速请假回家,陪其老父去我们市医院做了手术治疗,术后久久无法下床,持续导尿10多天,李父痛苦不堪。

6月份我从公司辞职了,因为办理辞职手续等琐事,又忙了几天,后来才回到老家。

恰逢他们去郑州检查完回来,那是我第一次见到他的父亲。当时其父刚60岁,但生活的苦难和病痛,已经在他脸上镌刻下了沧桑的痕迹。

李父瘦骨嶙峋,脸色惨白,面无血色,需要人搀扶着,才能勉强行走几步,甚至不能连续说话。我问现在情况怎么样,李父感慨道:“鬼门关里走一遭,能保住命就不错了。两腿发软,气喘,走不到十米就得歇一会。有时想尿,却尿不出来。即使能尿,也是一点点,不通畅得很。”朋友补充说:“还特别怕冷,我陪俺爸去郑州检查时一天回不来,夜里住宾馆。我热的不行,俺爸还盖了一床被子。对了,检查报告说膀胱功能很差。”

隔了一天,朋友打电话让我帮忙开个方子,给他父亲治一治。我还感到诧异,毕竟属于自学,还没治过这么重的病,想婉辞吧,但患者情况着实可怜,令人不忍。问起原因,他说:本来是去市里找那个老中医的,结果人家外出旅游了,一个星期之后才能回来,你先开方给治治吧。

我勉为其难,便去他家详细了解了病情,号了脉,沉细无力。拟方:补中益气汤合四逆汤,加了龙眼肉、小茴香。其中黄芪80克,黑附片25克。后来才知道药店常卖的那种黑附片,效果是不大好的。因为附子是有毒的,卖药的过度炮制,不求有功,但求无过。药效一般比较弱。

喝了几剂之后,气虚怕冷好转,仍有小便不利。朋友问我:听别人说,冬瓜皮可以利尿,要不弄点试试。我说:不行不行,冬瓜皮虽有利尿之功,但也得辨证论治。他本是寒证,应当用热药来治,冬瓜皮性凉,用了等于是雪上加霜。

原方稍加调整之后,李父又坚持喝了大半个月,小便渐有起色。同时我又用艾条,灸其神阙、气海、关元、命门、足三里等。后来基本无大碍,可以自己缓步行走,脸又恢复了原来的古铜色,朋友见其父可以干些家务,生活能自理了,为了求生活,就又回了浙江工厂。

随后我受朋友所托,陪着李父去了一趟市医院,查了一下膀胱功能,残余尿量还是多。问了原来的主管医生,医生将结果对比了一下,说:上次住院,利尿药也用了,效果不好。你这种情况,除了导尿,没有太好的方法。李父连连摆手表示不同意,后出了医院,对我说:好不容易体质恢复了些,经不起再住院导尿了,太痛苦了。总体来说,现在我自己感觉问题不大了,不用再熬药喝药了吧?

我说:症状是改善了,但体质还是偏弱,弄点中药打成粉冲服,用于巩固。于是开了益气养血、温补脾肾的中药,让他去药店买了打粉,并配合桂附地黄丸,同时嘱其加强点营养。

后来我去市里上了卫校。有空了也隔三差五去问问李父情况,这段时间能干些家务,还常常可以出去捡些废品。其实我是不太同意他出去捡废品的,老人应该多休息,但他们的家庭生活太窘迫了,老人家想减轻一些儿子的负担。这点很无奈,所以我也没有过多劝阻,只是告诫千万不可太劳累。

到14年的时候他身体恢复的也算不错,可以骑自行车去赶集,去教堂,期间也自己停了一段时间的药,体质没有太多下滑。

后来我考上某校中医系,很高兴结识了许多志同道合的同学,我们因热爱中医走到了一起。

对于伤寒论,想着太不好理解,打算等毕业后再逐步在临床中学习。没想到,同班师兄有人曾学过《伤寒论》,并可以较为熟练运用其中的方剂,自行加减,治病也颇有疗效。在大师兄的带动和自己的努力下,我逐步建立起六经的框架,对《伤寒论》的认识逐渐清晰起来,也尝试用经方治病。桂枝剂、柴胡剂、附子剂居多,患者常常寒证、寒热错杂证居多。

在校期间,师兄弟们常常从网上购药,多家对比,然后亲身试药,班级后面,常常咕嘟嘟煮着中药,其他班级也多有类似情况,走廊里也总是弥漫着药香。通过自己的试药尝药,我们加深了对中药的认识。

上学时候学生都比较穷,常常你买几样我买几样,就把药物大概凑齐了。

我当时自行购买了生附片,回家自己炮制,四逆汤合四君子汤加味,(红参片太贵,用的红参须。用的筠姜,非一般干姜)打成粉,送给李父。也曾用柴胡桂枝汤治疗他的感冒,用吴茱萸汤合四逆散治其头痛并胆囊炎,胆区痛。

对于文中的方剂,请大家不要模仿,需要辩证。

李父觉得身体好些了,又开始种自家的土地。以前承包给别人了。他说:“别人种,每年给的少,不够吃。自己种,虽说累点,起码能吃饱。”这次我劝他了:“大伯,年轻力壮的人都不愿种地,你这体质不能操劳。犁地、播种、浇地、施肥、打药、收割、晾晒,哪一样都不轻,这根本不是你这个年龄能干的活。”

有好几次,我去给他看病,人不在家,他孙子说:爷爷下地干活了。他回来后,对我抱以歉意,等我开完方子,又忙着给孙子做饭,自己草草吃点,送孙子去学校,又接着下地。我对此,也只能一声长叹。

有时我给他看完病闲聊,他讲起往事:我这一辈子没睡过一个好觉,没吃过一顿正经饭。年轻的时候,家里更穷,拼命地干活,还是吃不饱。媳妇残疾,精神还有异常,经常摔锅砸碗,为了让我老父亲和她吃饱,我经常饿着,饿的吐血。粮食不够了,找别人借,等有了收成,再还给人家。不到万不得已,谁愿意向人家张嘴借吃的?

他说的不是60年,60年代,全国人民都在挨饿。他说的是90年代初,我80后,对那个年代有印象。那时候农村整体虽然不太富裕,但温饱问题大多还是能解决的。关键他们家五六口人,里里外外就他一个劳动力,挣了钱就给他老父亲买药,给他女儿治癫痫,家无闲钱,是一个真实的写照。

李父是个饱受苦难的人,所以一贯节俭。只要有剩饭,他都独自加热吃完,再给家人重新做。有的还是隔夜饭,他也照吃。我和朋友也劝过,他说这些都是粮食,吃不完就倒了,良心有愧。朋友私下告诉我,李父好几次因为吃有馊味的剩饭,闹肚子去看医生。

这个习惯并没有改变多少,过度操劳,饮食不节,他终久还是再次病倒了。17年7月底朋友来电话说:“俺爸吃不下饭,胃疼肚子疼。俺堂姐在郑州认识一个主任中医师,帮忙挂了号。我也从浙江请假回来了,陪俺爸去郑州看看。”

检查结果:慢性食管炎 慢性萎缩性胃炎伴糜烂。病理诊断:慢性萎缩性胃炎伴活动性炎,局部腺体肠上皮化生。一趟下来,连检查带开药,花了六千多,中药饮片、中成药、西药都有。

我那时候恰好在家,朋友来找我,问:你看这药咋样?我大致看了一下,我说:这药有点凉,专家开错了。

朋友很惊诧:人家可是主任中医师,是教授啊,也会开错药?我说:“人家医术应该比我强,我相信也治好过许多人,但这一次,确实是开错了。中医西化了,见炎症就认为有火,随手一派清热解毒的药,没有辨寒热嘛,经验主义错误。你不相信专家开错了,我问问你,俺大伯吃完这药,情况好转了吗?”朋友说:“没有,有时还拉肚子。

那这好几千块的药怎么办?”因为饮片是独立小包装,我把清热寒凉的药捡了出来,留下了健脾胃的药,好歹还是有些作用的。

中医生,用西医的思维来开中药,绝对是错误的,本末倒置了。察色按脉,先别阴阳。这一句话,学中医的人都会背,不见得每个人都会用。

引清末中医大家郑钦安先生的话:医学一途,不难于用药,而难于识证;亦不难于识证,而难于识阴阳。是啊,寒热都辨错了,那药跟着就用错了。就好比从河南去北京,不朝北走,你偏任性向南而去,猴年马月能到首都?

中医界普遍存在这个问题, 我在中医院实习的时候,大夫最低也是执业中医师。举其中的一个例子,有一老先生发热,收住入院。住院开化验单,也无可厚非。显示白细胞高,便谓炎症。先输液,再喝小柴胡口服液,都不明显,打氨基比林,体温总是反复。等科主任带领大家查房时,说:这个病号情况重,退热药还要接着用,同时用冰块物理降温,再查下血常规。我看了一下,大热天,我们穿短袖查房,病号却盖着被子,昏睡状态,精神不振,呼唤几次,缓缓睁开眼,又合上了。患者虽年事已高,但家属说智力没问题,这分明就是少阴病。

少阴之为病,脉微细,但欲寐也。少阴病,始得之,反发热,脉沉者,麻黄附子细辛汤主之。我心想,即使不敢用麻附辛,用麻附甘也行,用四逆汤也很好呀。咱们可是中医啊,完全丢掉了辨证论治。

次日,患者体温有所下降,白细胞降低。科室医生们便认为取得了良效,真是掩耳盗铃,自欺欺人,患者的精神明明更差了。我个人以为,中医也好,西医也罢,化验数据可以作为参考,不能作为治愈的凭证。

疾病的好转,应当以精神状态和生命质量的提高作为标准。

拿自己来说,一个月前医院入职体检,各项指标正常,按数值看,我是健康的。但我气血不足,精神不佳,按咱们中医说,属于虚劳。所以说,实际上我不能算是很好,西医叫亚健康。

再比如癌症病人,不断的化疗,头发掉光,躺在床上,进食困难,气若游丝,命悬一线。主治大夫手里拿着报告,当然也很开心和振奋,对家属说:快来看看,经过化疗,病灶缩小了,我们已经取得了阶段性的胜利,我们要一鼓作气,再接再厉,再化疗几次,争取把癌细胞消灭。

做医生的,总还是最希望患者好起来。

再看家属,热泪盈眶,紧紧握住了医生的手:谢谢谢谢,全靠你们了。

医生安慰道:放心吧,有我们呢。只要有百分之一的希望,我们肯定尽百分之百的努力。

过一段时间,家属把病人拉回家了。

这就是当前医学界的现状,西医悲哀,中医也同样悲哀。

我们并不反对西医治疗,但前提是要整体来看,不能只看局部病灶,不能只见局部,不见整体。

李父身体不好,除了脏腑病变,还有情志不畅,因为我朋友后来离婚了。唯一慰藉的是,小孙子归男方抚养,也能和他作个伴。年底,他依旧食少乏力,胃脘和胆区疼痛,还有腹泻。朋友陪他又去郑州做了复查,报告结果和秋季那次差不多,有胃癌倾向。附图如后。

当时我从外地回来,去了朋友家,看中药饮片、中成药、西药又开了一大包。李父把中药饮片拿出来给我看,还是一些常规的健脾药。因为朋友提前告知那位专家,其父不能吃凉的,所以这次的饮片除了黄连,别的还可以。医生之所以开黄连,估计认为黄连有止泻之功,而没有辨寒热,随后我把黄连拣了出来。

17年春节刚过,朋友又去浙江工厂上班。李父拿了一张写有中成药、西药的纸片找我,问医生开的这些药怎么样。我看了一下,有五六种中成药,消炎利胆片、软肝片,还有几种名称记不清了,西药有呋喃唑酮等等。常用的中成药我清楚它的中药组成。不常用的或是没听说过的, 也需要网上查,消炎利胆片:穿心莲、溪黄草、苦木。虽然就这三味药,却足够苦寒了。别的几种成药,也大多是清热解毒的。

我说:除了软肝片可以吃,别的药最好都停了,不要可惜钱,这些药不适合你的体质,药证不符。李父神情凄然,透着绝望,问:“我也知道这个病比较重,身体是一天不如一天了。如果没治了,拿根绳到村外面找棵树,一了百了,省得拖累孩子,免得到最后弄得倾家荡产,人财两空。”这话我听他说过好几次,他说的是真心话,家庭贫寒,百病缠身,看不到什么希望,生不如死大抵如此。

我劝慰了一阵,说:这病还是有希望的,不过还得熬药。他说:那不成问题,你开方吧。李父不光是胃疼,胆囊炎,胆区疼痛,腹泻,而且患有慢性乙肝、肝囊肿。排尿不畅也有多年。考虑一番,还是从脾胃入手,虚寒证。虚劳里急,诸不足,黄芪建中汤主之。此方亦可治胃溃疡、十二指肠溃疡等多种疾病。遂书此方加党参,冲服白芨。(因白芨价昂,后来打了三七粉送给他,或配合蒲黄冲服)。

没过几天,大师兄开车来我老家,二人同游古寺。在寺庙亭中休息时,谈了彼此最近治疗的病例。我讲了李父的情况,请大师兄帮忙参详一下。我们从寺庙返回,给李父打电话,在镇上等他,不久他骑自行车过来。歇了一小会,大师兄问诊把脉,李父说右脚踝轻度水肿,也有一段时间了,时好时坏。大师兄斟酌了一下,说:“先用下苓桂术甘汤加党参,喝几付之后,继续用黄芪建中汤。”这些药,我家里倒是有,让李父随我们一起回家,给他配好。几天后遇见他,他说水肿消了,随后撩起裤腿,按了按让我看,确实好了。

黄芪建中汤大约吃了有二十几付时,他来找我,说:“我给你说,腹泻好了,大便也成形了,而且颜色也正常了。”我问:以前颜色不正常?怎么没听你说过?他笑了笑:“那会都觉得自己不行了,也怕孩子担心。这事谁也没告诉。以前大便溏,色如墨汁。最近情况都好转了,胃和胆囊基本不疼了,偶尔也疼,但能忍受,一会就过去了。饭量也有所增加,总算是看到些希望。这药还吃吗?”我说再吃一段时间,巩固巩固。

命运多舛,这一成语仿佛就是为他写的。福不双至,祸不单行。

18年7月初,镇、村两级扶贫负责人去他家帮忙扶贫,拆厨房、平整地面、清理杂物,他也跟着忙。天气炎热,家里忙完,又去玉米地里浇地。又累又热,回来时头晕,摔倒了,右腿疼痛,不能动弹。一直等他孙子放学回来,才叫了街坊,帮忙送到骨科医院。朋友又从浙江请假回来,医院诊断:右股骨转子间粉碎性骨折。需要动手术,但李父还有贫血,于是边输血边手术。

李父被送到医院时,排尿困难,护士导尿失败,医生来导也没有成功,于是进行膀胱穿刺。手术结束后,朋友给我打电话,当时我已经在外地医院上班了。他问:“俺爸穿刺以后,还是很憋胀,难受睡不着觉。怕伤口感染,每天都要输消炎药,一天腹泻拉肚子好几次。”李父接过电话诉说病情,边说边哭,说给我添麻烦了之类的话。我安慰开导一番,让他把手机给朋友。

我说:站在西医的角度,他们这样治是不错的。但是俺大伯正气不足,消炎药又寒凉,所以才会腹泻,你可以买些羊肉汤慢慢的让他喝。尿不出来的话,再去药店买盒桂附地黄丸,一盒十丸装的那种,加量吃,再买一盒丁桂儿脐贴贴肚脐。

朋友犹豫不定,怕医生不让用中药。过了两天,他又打电话来:医生建议做尿道手术。我说:“你可要想好,大伯这种体质,做一次手术就会元气大伤一次,治着不好治,毁着可快得很。那两种药,你买了没有?”他说:没有,怕医院不让。我都有些生气了:“都这会了,你还瞻前顾后,你不会偷着用?万一开完刀,躺床上了,你得一直在家伺候着,还怎么能去浙江打工挣钱?你得分清轻重。”他出去买了这两种药,问怎么吃,我说:桂附地黄,说明书是一次一丸,你让俺伯一次吃三丸。丁桂儿脐贴,下午贴,明早医生查房前,取下来就行。”次日,朋友来电说,憋胀感、腹泻都减轻了,可以入睡了。

我说:丁桂儿脐贴也不便宜,你可以去超市稍买一些花椒、肉桂,和葱白一起捣成糊状,贴肚脐,效果差不多。住了半个月,医生说可以出院了。朋友来电问:要不要开些药,出院服用?我说:别开了,我给你写个方子,你到咱们镇上药店抓,回来自己熬。

接着我又开了一些益气养血、补肾健骨的药,抓了五付,患者可以自行排尿,但不顺畅。

18年8月初我回家,去看了李父情况,老人家本来就年老体衰,才堪堪维持住,这次骨折等于又大病一场,气色不好。我又打了一些药粉给李父,随后我回了医院。过几天,朋友陪同其父去镇卫生院,将导尿管拔了,恢复也挺好,他又回了浙江。我把方子稍微调了一下,因李父骨折,不能行动,让他同宗帮忙去抓药回来熬。

等我国庆节回去时,李父可以拄着拐棍行走几步了,我还是劝他多休息,不要走太远的路,骨头还没有长牢固。

后来我回医院上班一周左右,朋友来电说,其父尿道疼痛,尿色红白,如米粥样。李父亦来电说:去医院化验了,红细胞1000多,白细胞3+,潜血2+。其实他在骨科医院查尿时,也有这种情况,只是没这么严重,当时肉眼看不到。

我给他开了方子,抓三付,他吃过之后,效果不明显,尿道还是疼。我又进行了调整,用肾气汤、程氏萆薢分清饮、芍药甘草汤、《金匮》蒲灰散、朱良春先生经验黄芪、刘寄奴,进行加减。药味多,量也很大。很惭愧,这张方子我开了20味,这是我学中医以来,开的最大的一张方子。吃了三付,尿道疼痛大减。六付之后,尿液颜色变淡。前后吃了有十五付,尿液颜色正常。

11月我回老家,陪李父去做了尿检、血常规,基本正常,检查附图在后。

还是我说的那句话,数据正常,不代表疾病治愈。因为他尿道疼痛还是存在的,虽然比以前轻,但终久没有痊愈,还望诸位同仁指点。

声明一点,中医、西医各有所长,可以取长补短,都是为了人类的健康服务。

对于西医内科的部分用药和思路,保留自己的看法。对于我们中医队伍中的庸医,表示坚决反对与批评。本人才疏学浅,水平有限,文中有误之处,祈请方家斧正。

后记,此文乃我同窗而写,吾友性忠诚善良,宅心仁厚,君子也。其人品我所不能及,医术也甚佳。

此患者中西医结合治疗,老人家虽命运一波三折,年老体衰,疾病缠身,但到现在为止,疗效还算很满意的。

重要的因素之一,是因为其家庭经济窘迫。

姜佐景在经方实验录里面说过,看病者,最忌讳有钱。门纯德老前辈也有类似观点,说,疗效比较好的,一般是穷人。

至于其根结,自己思考下。

鄙人也非常痛恨辨不清寒热,没有整体观念的中医庸医,一念之差,几乎能毁掉人半个家庭。

附上各种检查图,拍的不太清晰,凑合看。

公众,伤寒论之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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