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基泰人：古西伯利亚的战士 / 四六文摘

点

击

上

方

关

注

文

明

和我们一起看文明知中国走世界

■ 斯基泰人与马，根据在蒙古阿尔泰山脉Olon Kurin Gol 10号墓的考古发现绘制的。

斯基泰是公元前7至公元前3世纪活跃在从贝加尔湖、叶尼塞河到多瑙河之间广大地域的游牧人，其文化向来被看作欧亚草原游牧文化的代表。他们最初生活在南西伯利亚一带，那里寒冷的自然环境使他们的墓葬得以在天然冰冻条件下很好地保存下来，成为理解他们的基础。

撰文、供图/大英博物馆

斯基泰人属于古代游牧民族部落，他们最初生活在现在的南西伯利亚一带。在大约公元前900年至公元前200年期间，他们的文化一直蓬勃发展。当时，他们已经将其影响扩展到整个中亚地区——从俄罗斯南部到中国直至黑海北部的广阔草原。

■ 散布着斯基泰人墓葬的南西伯利亚风景。

斯基泰人是出色的骑手和战士，曾令当时的希腊、亚述和波斯闻风丧胆。近年来，令人兴奋的考古发现和保存完好的文物也使得人们可以近距离地了解他们的历史和日常生活的方方面面，其中，许多文物可以追溯至2500年前，之所以能够被很好地保存下来，是因为这些文物来自南西伯利亚阿尔泰山上的墓穴中，那里的冻土把它们“冷藏”起来，使其免遭损坏。

■ 蜷成圆形的金豹。公元前4世纪～公元前3世纪。

永久冻土层保存的物品包括：各种颜色的纺织品、毛皮衬里的服装和配饰、独特的马头饰和文身残余。文身在斯基泰人当中是一种普遍现象，而且是在冻土层墓穴中能够被保存下来的、不可思议的案例。文身所描绘的图案是在亲密的纠缠中有着极度弯曲的身体的、自然而神秘的动物。

西伯利亚草原上的生活不但环境恶劣，而且有着激烈的生存竞争。为适应这些竞争，斯基泰人发明了一种非常凶猛的武器：近距离作战的、尖端的战斧和短剑，以及用于远距离射箭的强弓。此外，油漆过的木质盾牌、盔甲和头盔等也幸存下来。斯基泰人是技艺高超的骑手，死后，他们会带着自己心爱的马一起埋进坟墓，以便来世可以继续骑乘。因此，最受欢迎的马匹都是经过特别装饰的，穿着精心制作的装饰，戴着面具、马鞍吊坠以及鬃毛和尾巴的遮盖——所有这些都是为了把它们变成神话中的野兽。

■ 骑马的斯基泰人。黑海地区，公元前400年～公元前350年。

此外，在一些坟墓里还发现了保存完好的种子，这些种子是斯基泰人宗教仪式的一部分，其中包括特意吸入烧焦的大麻烟。公元前5世纪的希腊历史学家希罗多德描述过斯基泰人在吸入烟雾时，如何“快乐地号叫”，如何被用在洁净仪式中，以及如何用来减轻疼痛。

还有令人惊艳的黄金珠宝作品，装饰衣服的金质贴花，饮水用的木质碗，以及装饰非常精美的皮包——里面有超过2000年的、保存完好的奶酪块。在斯基泰文明和他们寄居其中的已“文明化”的邻舍之间，有一种相互影响。考古发现的许多物品都是这种文化交流的证据，斯基泰人从古希腊和波斯人那里学会饮酒，在斯基泰人的服饰上描绘弓箭手的古希腊工匠，以及大英博物馆收藏的阿契美尼德奥克斯宝藏中的黄金文物，都见证了斯基泰艺术及其所受的影响。

公元前2世纪前后，斯基泰人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其他游牧民族。

■ 弓箭手。黑海北部地区，Kul Oba，公元前400年～公元前350年。

他们是强大的战士

直到18世纪，我们所知道的关于斯基泰人的很多信息都是从一系列古老的文献中拼凑而成的——其中没有一个是斯基泰人自己写的，因为他们不“做”书写。因此，我们所阅读的关于斯基泰人的资料都来自希腊人、亚述人和波斯人的笔录，他们通常被斯基泰人的凶猛“吓坏”了——尽管这种反应也意味着某种形式的印象深刻。

古希腊历史学家希罗多德在他的《历史》一书中（第四卷）写道：“接触他们的人，没有一个能够逃脱；而如果他们打定主意不被发现，那就没有一个人能捉住他们。”公元前7世纪的亚述碑文中也提到了与斯基泰人的战争，其中提到一项和平条约，一位亚述公主嫁给了一个斯基泰国王。

■ 绘有猎狩野兔场景的金质牌匾。黑海北部地区，Kul Oba，公元前4世纪上半叶。牌匾上的骑手穿着富有斯基泰人特色的服饰，一只野兔在马的前蹄下，乍一看会认为这是普通的狩猎场景。然而，根据伊朗人的信仰，能够狩猎到野兔意味着在战争中会取得胜利。从公元前5世纪晚期以来，野兔经常在斯基泰人的金质牌匾中出现，显示出这种动物的重要性。

当斯基泰人不需要躲藏、不需要寻找敌人，或者是与国外和亲的时候，他们发明了一种用不同的木料和皮筋制作而成的、强大的新型弓箭。这比普通的木弓强大很多，因为当弓弦松开的时候，不同的木质层增加了箭矢穿刺的力度和能量。

在战争中，斯基泰人会使用大量的、可快速移动的弓箭手——他们可以在几分钟内射出数百支致命的箭矢。直到公元6世纪，一位拜占庭作家还描述了这些骑射弓箭手的致命作用：“直到他们完全摧毁了他们的敌人，斯基泰人才会放弃。”“如果这还不够可怕的话”，有几个古典作家说，斯基泰人会在他们的箭头上抹毒药。

■ 斯基泰人作战时使用的箭头。

当斯基泰人在地面上作战时，他们选择的武器是长柄尖刀的战斧（像一把窄斧）。这种类型的战斗是面对面的——在发掘出土的人类遗骸的头部，发现了这类武器的痕迹。

所以，一句话，斯基泰人真的非常可怕。

■ 金质的鹿形饰品。库班河（Kuban）地区，科斯特罗姆斯卡亚（Kostromskaya）1号墓，公元前7世纪下半叶。这个饰品可能是用来装饰gorytos（一种组合弓箭）的，由一块厚片的黄金、浮雕和追逐的画面制成，并在后面焊接在一起。其中耳朵和眼睛最初可能是用彩色玻璃填充的。这种工艺说明了工匠的高超技艺，而动物的卧姿及其鹿角的装饰性处理则属于所谓的斯基泰动物风格艺术。

他们是游牧民族

出色的、被命名为“伪希波克拉底”（pseudo-Hippocrates，希波克拉底是古希腊伯利克里时代的医师，生于公元前460年，卒于公元前370年，但是关于他的生平介绍，多为伪作，不足为信）也曾写道：“斯基泰人没有房子，但却生活在马车上。这些马车都很小，通常有着4个轮子。其他有着6个轮子的被毡子覆盖着；这样的马车被当作房子来使用，提供遮风挡雨的庇护……妇女和孩子生活在这些马车上，但男人总是骑在马背上。”

游牧民族往往不会在过去被称为“文明”表征的城市和文学方面留下太多的东西。我们对于斯基泰人的了解，主要是通过发掘墓葬和岩石艺术等途径。从这些遗迹中，我们可以按照考古学的证据，看看古代作家（如希罗多德）关于斯基泰人的记述到底是正确的，还是纯属编撰的。

■ 男性头饰。南西伯利亚，阿尔泰山脉，帕兹里克（Pazyryk）2号墓，公元前4世纪晚期～公元前3世纪早期。

事实上，我们的老朋友希罗多德认为，斯基泰人是游牧民族的事实意味着他们更可怕：“因为，当人们没有坚固的城市和堡垒，所有的人都是家养的、强大的弓箭手，不是靠耕种土地，而是靠养牛、用马车运送他们的'住所’，这些如何能不是不可战胜的和不可接近的呢？”（《历史》，第4卷）

当然，作为游牧民族，也意味着他们拥有健壮的身体和便携式财产。斯基泰人埋葬死者时的随葬品通常是小的或轻的，比如小的酒瓶子和木碗。没有家具可言——幸存的家居桌子都很低，而且是能拆分开的。厚厚的地板覆盖物是必不可少的——羊皮、毛毡甚至进口的地毯，都是在坟墓里发现的。

■ 装着奶酪的皮袋。南西伯利亚，阿尔泰山脉，帕兹里克（Pazyryk）2号墓穴，公元前4世纪晚期～公元前3世纪早期。奶酪制作有很长的历史，而特殊的奶酪并不是现代才有的美食现象：公元前17世纪，美索不达米亚的文献中就引用了多达20种类型的奶酪。这个袋子是在帕兹里克的马布里发现的——马布可能是附在马鞍上的，里面有很多保存完好的奶酪块。

他们爱马

西伯利亚是广阔无垠的。它横跨八个时区，毗邻欧洲、中国、太平洋和北极圈，由三个主要生态区组成：北部的冰雪苔原、中部的茂密森林、南部的混合林地和草原。其中最后一段从蒙古和中国直到黑海，形成了一条宽阔的、长满青草的走廊。在这里，斯基泰人开发了更为有效的游牧方式，使得他们可以把更多的牛群迁移到新的牧场。

斯基泰人将马的繁殖和骑马技术也发展到了一个新的水平。他们是有成就的骑手，而且从来不用马刺。斯基泰人的骑马装备也是高度发达和系统化的，不但实用，而且非常耐用和轻便。我们知道这一点，是因为一个大的墓葬群中包含了大量的马匹。这些马匹都配有马头面具、缰绳和马鞍，偶尔还会有鞭子、袋子和盾牌。
马鞍上有许多精美的图案，包括绘有格里芬（griffins）或鹿角（antlers）的马头面具，有描绘战斗场景的鞍套，还有悬挂着的垂饰。

■ 马的头部装饰。阿尔泰，帕兹里克（Pazyryk）1号墓，公元前4世纪晚期～公元前3世纪早期。除了提供奶、肉和骑行，马也是斯基泰人军事力量背后主要的交通工具和驱动力量。斯基泰人的马会和他们的战士埋葬在一起，用面具和其他能够把它们转变成神秘动物的元素装饰起来。像有蹄的格里芬斯（希腊神话中狮身鹫首的怪兽），这些马被认为能够载着它们的主人进入死后的世界。皮质马具头上顶着一只公羊头，两只角之间有一只小公鸡。面具的边沿上面，用金箔制作的鱼装饰。它是在帕兹里克的墓葬中发现的各种各样的马头面具之一。

因为爱马，斯基泰人把马照顾得很好——许多马在15到20岁的时候被送到坟墓里。大多数埋葬的马都以同样的方式杀掉——用尖锐的战斧重重击打前额。尽管在今天看来，在马病死或老死之前就把它杀掉是一种“人道”的方式，但是在一个珍视马的社会，这种杀马的方式必定会给人留下残酷的印象。

■ 黄金带饰。斯基泰人和他的马在一棵树下，西伯利亚，公元前4世纪～公元前3世纪。这个漂亮的黄金饰品是由2300多年前西伯利亚的游牧民族制作的，属于一个对称的、带扣的一半，毫无疑问是属于斯基泰贵族的，很可能是皇室，黄金与太阳和王权有关。画面展示的是一个死去的男人、一个左侧扎着马尾辫的女神、一棵上面挂着箭袋的树，以及一个牵着两匹马的缰绳的男人。当一个斯基泰男人想结婚时，他会在一个女人的面前悬挂起他的箭袋，所以这个画面涉及的可能是这个死去的男人和“伟大母亲”的婚姻——“伟大母亲”是与世界背后的力量相联系的、生命的给予者。他们的神圣结合的本质是死亡与所有活着的事物的更新。

他们喜欢豪饮

像其他一些民族一样，斯基泰人喜欢豪饮而且此风久盛不衰。在纪念性活动中，设摆宴席是一个重要的组成部分——对于个人和部落之间的社会联系来说，它也十分重要。斯基泰人一开始被称为“牛奶饮酒者”，后来从希腊人和波斯人那里学会了葡萄酒消费。他们很快就获得了过度饮用未经稀释的葡萄酒的声誉（希腊人曾把葡萄酒与水混合饮用）。希腊作家评论说，像波斯人一样，斯基泰人喜欢饮酒过量。

■ 斯基泰人在饮酒。

希罗多德还描述了斯基泰人如何在一种移动的“杂草桑拿”中使用高麻的仪式：

他们首先会清洗、洁净、膏抹他们的头和身体，然后把三根木杆支搭在一起，并用毛毯覆盖起来，然后，就是在这个地方、在这个能够把他们最好的力量围聚起来的地方，在毯子下面的正中心位置挖一个坑，接着把烧红的石头扔进去，再把大麻的种子撒在炽热的石头上——当大麻种子被炙烤，生发出很多的蒸汽——甚至希腊的蒸汽浴炉也比不上它，斯基泰人在蒸汽浴中高兴地号叫，以此代替洗澡实现了洁净——因为斯基泰人从来不用水清洗身体。

斯基泰人认识到大麻具有缓解疼痛的作用，所以如果遇到骑马事故或在激烈的战斗中受伤，大麻无疑就会派上用场。

■ 妇女穿的鞋子。皮革、纺织、锡、黄铁矿、金箔、玻璃珠等材质，南西伯利亚，阿尔泰山脉，帕兹里克（Pazyryk）2号墓。这款女人的皮靴装饰得特别华丽。外底是用红布包裹的皮革制成的，饰以黄铁矿晶体，直径小于一毫米。精确凿刻这些致密水晶的工艺令人震惊。用金箔覆盖的皮革，缝在与小腿相连的接缝处。脚趾处用厚厚的、仿造银锡箔包裹着的动物筋带缝起来。

迄今为止，来自不同遗址的、所有斯基泰人的冰冻的尸体上都有着高度文身现象——文身覆盖了手臂、腿和整个躯干的上半部分。文身图案包括被围困的神奇的动物、排列整齐的鸟儿以及类似现代针刺的简单的小圆点。

除了文身，斯基泰人是什么样子的？有些女人有漂亮的头发和蓝色的眼睛，男人们强健有力，有着红色或黑色的头发。

斯基泰工匠擅长雕刻金属。他们在金子、黄铜和铁上面工作，使用一种类似铸型、锻造以及与其他材质合并的综合技术。这些并不需要大量的设备，而且西伯利亚的金属矿石非常丰富——但却需要技术。

■ 镶嵌绿松石的金项链。

在俄罗斯、哈萨克斯坦、中国和蒙古交界处的阿尔泰山脉地区，在永久冻土层中，埋葬在坟墓里的斯基泰人的骨骸一直保存得很好。

斯基泰人付出了很大的努力，用一种木乃伊式的方法来保存死者的面容。通过在头部穿一个孔，他们移除死者的大脑物质，并对尸体进行切割，尽可能把软组织都移除走，然后再用干草把皮肤缝起来。

■ 显示斯基泰人文身的木乃伊皮肤的碎片。

作为游牧民族，斯基泰人的私人物品必须是容易携带的、耐用的、轻便的、小的、容易折叠的。除了用皮革、布料、毛毡和木头制成的物品外，专业的金属工人还制作工具、武器和小型的个人饰品。

在西伯利亚发掘的土冢已经出土了大量的镰刀状物体。这些冰冻状态下的古墓保存有完好的木乃伊和马匹，还有衣服和布料，食物和武器，以及壮观的黄金首饰。

■ 可折叠的桌子。南西伯利亚，阿尔泰山脉，帕兹里克（Pazyryk）2号墓，公元前4世纪晚期～公元3世纪早期。斯基泰人是游牧民族，因而他们的家具是可携带的。可折叠的桌子在帕兹里克墓葬中是常见的发现。它们的高度变化在18至47厘米之间，有着椭圆形的桌面和4支手工雕刻的桌腿。桌腿上面各有一个凸起的榫，可以插入相应的榫眼内，方便随时随地拆卸和安装。

大英博物馆中东部助理管理员约翰·辛普森仔细研究了斯基泰人的土冢，以及这些土冢所揭示的这些游牧战士对来世的看法。

斯基泰人埋葬他们的死者，并且以土冢作为他们坟墓的记号。有数以千计的坟墓分布在从中国北部沿南西伯利亚一直到黑海北部的广阔草原上。

■ 六根棍棒组成的一个支架和火盆。帕兹里克（Pazyryk）2号墓，公元前4世纪早期～公元前3世纪早期。

这些土冢经常以群体的形式聚集在一起，代表部落或家庭的墓地。其中有些是小型的，有些是非常大的，在保存完好的地方，坟墓里的随葬品显示：坟墓越大，死者的社会地位就越高。虽然有很多已经进行了考古发掘，但大多数在过去都已遭到洗劫——系盗墓者们为寻找黄金或其他贵重物品所为，但这不仅亵渎了死者的尸体，也毁坏了坟墓的纪念碑。

坟墓的发掘为我们提供了大量的关于不同年龄阶段、不同社会阶层、不同性别的斯基泰人的相关信息，出土物品包括日常物品、有价值的饰品，以及其他专门的殉葬品。这些物品的选择和排列显示，像现在和过去的很多社会中人一样，斯基泰人相信来世。

■ 早期斯基泰人的土冢。阿尔詹（Arzhan）2号墓，公元前7世纪，由艾尔米塔什博物馆和德国考古研究所联合挖掘。

斯基泰人非常用心地为死者善后，并对尸体进行木乃伊化处理。关于这一点的最好证据来自南西伯利亚地区阿尔泰山脉的帕兹里克（Pazyryk）墓葬遗址。在这个地区，冬雪和雨水渗透进位于较大的墓室下面的墓室，那里的碎土即使在夏天也不会热到解冻，所以里面的东西被很好地保存下来。

斯基泰人的文身尸体被仔细地进行过解剖：他们的内脏被移走，用稻草代替，然后用动物筋带缝起来；头骨两侧也会小心地凿出小洞，然后用干燥的稻草取代大脑物质。男人会被剃去胡须，手指甲也会被剪掉，并且随着死者一同埋葬。局部处理完之后，整个尸体会穿上衣服并被放在凿空的坟墓中，棺材中有些地方或者用雕刻的画面或者用涂锡的金属薄片装饰起来，最后还盖上皮质的遮盖物。

■ 在阿尔詹（Arzhan）2号墓发现的、尚未被盗墓者损害的墓穴的内部。

墓地的内部构造实际上是个小木屋，是用从附近砍伐的落叶松木建造的，在重新组装之前，先做记号切割成块，拖到墓地——木材的末端是凹进去的，以保证拖运的过程中木材之间能彼此契合、不致滑落。其中，用于坟墓屋顶的木材会装饰一番，地板则是用厚木板制成的，木工技术显示，当时的人们在冬天也建造同样结构的房屋用于居住。在坟墓内部，则有毛毡铺在地板上，或是钉在墙上，其中大部分都是未经染色的黑色毛毡，但也有一些经过彩色的设计，图案包括排列成行的咆哮的狮子的头部和其他形象。

在帕兹里克，5个大型坟墓的木材的年轮显示树龄是48年。放射性碳年代测定法证明它们可以追溯到公元前4世纪中叶至公元前3世纪早期。坟墓屋顶上覆盖着一层层的叶子，分别是五瓣形的叶子、落叶松的叶子和桦树的叶子，这些叶子被缝在一起，再用苔藓覆盖在上面。春天的时候，桦树的叶子要被移走。

■ 早期斯基泰人的土冢。阿尔詹（Arzhan）2号墓，公元前7世纪，由艾尔米塔什博物馆和德国考古研究所联合挖掘。

使用桦树皮作为保温材料，不但显示古代斯基泰人可能已经建造过其他类似的临时住所，而且直到20世纪中叶，仍然是这一地区常见的作法。尽管如此，由于在这片高山地区并不生长白桦，所以这种木材一定是从附近村庄运来的。

死者的马会被杀掉，和它们的主人一同埋葬。主人的尸体用绳子拉进坟墓以后，由爱马陪伴着，面朝东方——太阳升起的方向——排成一行。

■ 木棺。

最近，通过对不同遗址的马的DNA分析表明，不是所有的马都是有关系的——很有可能是不同的饲养马的部落作为礼物留下来的。一辆独特的四轮马车及拉车的马都被埋在帕兹里克5号墓中，还有一块巨大的、悬挂着的毛毡和一块进口的地毯。坟墓的凹陷处被小心翼翼地填满了几百块木头和石头，甚至连在挖地时使用的破旧工具——木制楔子、巨大的木槌、铲子和梯子——都被扔进了坑里。最后的阶段是在坟墓顶部建造一个碎石砂砾构成的圆顶，在帕兹里克，这些石堆的直径达46米。

帕兹里克的墓葬主人属于社会地位比较高的，男人和女人都有。坟墓里那些独一无二的东西已被盗取，只有很少的一些有价值的物品留了下来，这多少可以解释此处遗址发掘中为何缺少武器——这些武器在斯基泰部落其他的坟墓中是典型的随葬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