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知青回忆录] 政治队长(八)

政治队长(八)

正生长着的大树很沉重,六个人装满一车原木,又步行十几里的山路,回到叶家村时已是凌晨三点多钟,这六个壮汉个个都累的屁滚尿流。

刘士忱领着这些人把盖房子的房木偷齐。而参与偷木头的六个人,昨天晚上已经整整一夜没有睡觉,人人累得都像扒掉一层皮,又不敢声张,只好忍气吞声打掉牙往肚里咽。而且,这六人第二天还得上工,参加生产队的劳动,必须装成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慢慢地大队公安刘士忱偷木头的事还是让小队的大部分社员知道了。但苦于没有什么证据,广大社员也就是背后议论议论而已。

挂锄的日子里,我和生产队请了10天的假,回沈阳看看我的胃病。请完假,我把种地这一段穿脏的衣服都洗了一遍晾干,就准备第二天回沈阳。

第一个求我在沈阳买东西的的社员找上门来,我接过钱问明白要买的东西,然后就把钱放在我挎包里;紧接着又来了一个社员,也是求我在沈阳买东西的。

紧接着一连串又来了五个想买东西的社员!这时我就有点慌了,人太多每个人的钱数和要买的东西已经快记不住了!

于是我马上拿出我的小记事本,把社员的名字,钱数,要买的东西名称,按先后顺序记好,防止购买时出错。

到了晚上睡觉前,我已经接到二十多名社员求我买东西的钱和布票。幸亏我开始时详细地做了记录,否则,非乱套了不可。

东西并不多,每个人也就是一两件东西,无非是鞋,背心,衣服,裤子之类的东西。

但是,二十多人就很可观了,回沈阳后,我在沈阳除了看病外,每天差不多就是给社员买东西。太原街、中街、北市场跑个遍,直到最后一天,总算把东西买齐了。

每买到一件东西,我立刻就用纸包好,写上姓名,价格,布票数量等标记。

到最后,所有的东西,我都用一条旧毛毯,像捆行李一样全部包捆在一起,然后让我母亲用双股线缝上,再用一根行李绳捆好,就像军人的背包;背起来,足足有一百多斤;由于东西太多,我只好什么也不能带了。只背一个书包,里面装的是我看病买的药和毛巾牙具等。

这次从沈阳回开原,由于东西太多,坐火车时我没敢不买票。早晨四点钟在家起床,火车四点三十分从沈阳南站发车,早晨五点四十到开原。

下了火车,就去汽车站,买到了六点二十分,开原到西丰的长途汽车票。

为什么坐去西丰的汽车呢?原来这辆车从开原到貂皮屯大桥这一段,都走同一条公路。

在貂皮屯大桥桥北,这辆去西丰的客车,就开始和去八棵树的汽车分道行驶。继续沿清河北岸向东行驶二十分钟后,再向北拐去,然后直奔西丰而去。而去八棵树的客车就过貂皮屯大桥,然后向东行驶,直通八棵树公社。

汽车在向北去西丰的路上有一个停车站,叫肇北山,我就在那里下车。

在肇北山下车后,向东走过了寇河(清河支流)就是耿王庄。从耿王庄再向东,再走10里地就到了叶家村。

和八棵树到叶家村的路程远近差不多,但没有山路。之所以选择这条路,就是行李太重,翻越夏家村的宫家大山有一定的困难。

上午八时下车,中午十一时回到叶家村。一路上由于背包太重,歇了无数次,平时一个多小时的路,这次走了三个多小时。

回到青年点,我开始通知买东西的社员,到青年点拿自己买的东西。

一直到晚上九点钟,带买的东西全部分完,社员全都满意。

美中不足的是,小八路李振山的十六岁二姑娘小芬子,求我买的鞋,我买错了。

当时她是想要买一双塑料凉鞋,但告诉我时讲的是:“我买一双《透珑鞋》”,社员当时还不知道朔料凉鞋的名称。由于小芬子讲话太快,我把“透珑鞋”听成了“趟绒鞋”,结果买错了。

再有一名青年社员买的挎蓝背心,拿到手后嫌我买贵了。我买的是当时沈阳最时髦的运动背心,针织布质量非常密实,面料有平常用的抵档背心两个厚。

这件运动背心用布票1.5尺,价钱是0.46元。平常用的低档背心是1.2尺布票,价格是0.3元,价格比抵挡的背心贵了0.16元。

为此,这名青年社员又回到青年点找我理论,说我买贵了。

言外之意是我多收他的钱了,我不想和他争论,只好给了他退了0.16元钱。这退的钱是我自己的钱,却白给了这名社员;他求我买的背心,我除了白给他跑腿外,还得搭上自己的0.16元钱!以后这名社员再没有求我带买东西。

(未完待续)

清风细雨(赵雨祥)

2012年9月15日于澳大利亚墨尔市

1、这张照片是2011年沈阳铁路中学66届沈阳铁路中学初三四班李子杰(八棵树耿王庄知青)同学的儿子结婚,我们开原八棵树公社叶家村三队铁中初三四班知青有四人参加了这次婚礼!

后排左起第一人窦昌民、第三人李维新、第九人赵雨祥、右侧第一人于志新。

2、这张照片是2017年6月7日沈阳铁路中学初三四班部分同学在沈阳聚会时留影!

左起:王贵荣、于志新(叶家村三队)、王有库、李子杰、李维新(叶家村三队)、赵雨祥(叶家村三队)、汪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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